正文 第七十三章 後知後覺發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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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要回建州的消息,潔欣很是雀躍,小悠低著頭,許久才道:“我要去道個別。”
梁曉點點頭,小悠的表現,已經好很多了。
到了武英侯府,小悠沒有像以前那樣纏著侍衛非要進去,在被拒絕幾次後,她也沒那麼厚臉皮了,反正似乎每隔一段日子美人師傅就會避她一避,她也習慣了。
隻是這次,她不確定當她離開京城後,還能再看到美人師傅給她打開大門,看老大的樣子,似乎以後都不會來了。
得知蘇琝在府內,小悠躍上牆頭,樹叢裏的侍衛們沒有動彈,這樣的事發生過好幾次,少爺也沒懲罰他們,他們早已習慣,而且少爺隻說了別讓她進門,從沒說不準翻牆。
書房裏,蘇琝正在翻著一本什麼書,小悠敲了下房門便輕輕推開,站在門口小聲道:“師父,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蘇琝抬起頭,眸光清澈。
“師父,是不是不管怎樣,璿妃娘娘在你心裏永遠都無法被別人取代,是不是不管結局如何,你都會一直站在璿妃娘娘身後,永遠守護她?”小悠終於問出了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蘇琝目光一黯,沒有說話。
“師父,你要幸福哦,再不要一個人偷偷難過,傷心的時候就發泄一下,高興的時候就多笑笑。”沒有聽到蘇琝的回答,小悠就當他是默認了,反正他一直都是那樣做的。隻是想到蘇琝每次聽到璿妃的消息就總是一個人不言不語,她真的放心不下。
聽著這帶有告別以為的叮囑,蘇琝的頭又抬起來了些,終於意識到,小悠不是和他說著玩的。
“就回去了嗎?”蘇琝問。
小悠點點頭:“對啊,在京城呆了很久了,這次回去,就真的可能以後都不會來了。”還是建州更適合他們吧,若不京城還有個美人師傅,她對京城不會有一點留戀,對那個皇宮,更是深惡痛絕。
蘇琝呼吸稍稍一滯,點頭道:“早就說過,在京城找營生不是那般容易,路上小心些。”
小悠忍著淚說了句“再見”,調頭離開蘇琝的書房。
這回,她是不是真的該死心了,是不是真的隻要看著美人師傅幸福就好?從頭至尾,美人師傅都沒認真看她一眼,也沒說過半句挽留的話。原以為,和美人師傅已經很熟了,就算他下令不讓她進門,她也還是可以翻牆進去,她以為,那是美人師傅對她的縱容,原來,隻不過是不在意。
那麼,她陪在美人師傅身邊的那些日子到底算什麼呢?有時候明明也很關心她的啊,雖然看上去還是那般不在意。
小悠忽然想起了曾經在暗格發現的那本畫冊,以前沒注意,現在突然發現,那畫中的女孩,不就是宮裏的璿妃娘娘嗎?
她當真隻是陪美人師傅度過孤獨的時光讓美人師傅懷念過去的人嗎?
“璿小姐可比你聰明多了,一教就會。”劉全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原來自己還是個很差勁的替身,難怪美人師傅經常把她拒之門外,然後又任她用盡法寶的纏上,自己,就是那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使勁吸了吸鼻子,不就是失戀嗎?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雖然似乎比第一次更難過,但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現在她能很自然的麵對侯公子,很久以後,她也照樣能這樣對著美人師傅吧。
反正,麵對喜歡的人,她都有嚐試過努力過,別人如果還是不喜歡她,她也不可能真的把人打包帶回山寨,對不對?
所以,她拿得起放得下,難過一段日子就好了。
蘇泰遠遠看著那個滿臉鼻涕眼淚的人兒,心中一陣難受,僵著老臉走到近前和小悠打招呼:“悠悠。”
小悠抬起衣袖抹了把臉,囊著聲音道:“侯爺好,我回家了,再見。”
蘇泰張了張嘴,揚手喚出一個侍衛:“少爺呢?”
“在書房。”
蘇泰點點頭,朝書房走去。
透過還未長出新葉的枝椏,可以看見蘇琝正立在門口,一動不動。
“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是他娘還在就好了,這種事情不願和我說,總會願意和他娘說的吧。唉,我這個當爹的,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蘇泰搖搖頭。
蘇琝低頭看著屋外的石板,上麵隔一兩步就有幾粒水印,天沒下雨,他知道那是什麼。
為什麼不放手?為什麼不接受?
他隻是想要一個證明,證明他十多年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在外麵痛痛快快的哭完,小悠才敢回家裏,上次答應了老大再不哭喪著臉回家,她已經好多次說話不算話了,這才再不能失信。
屋裏有點吵,似乎還有人在哭。
哭?誰在哭!
衝進屋裏,梁右和潔欣站著,梁曉和另一個人坐在凳子上,那人的肩膀居然哭得一抽一抽的。
那人是……梁左。
梁左回來了,神醫呢?
該不會是梁左沒請回神醫,愧對老大吧?
不對啊,那天神秘人來找老大出去,然後老大就說要回建州,那毒不是應該解了嗎?梁左他還哭個什麼勁兒?
梁左抬起頭來,哽咽道:“我想去看看。”
梁曉拍拍梁左的肩,站起身來,兩人就那樣出了門。
小悠脖子伸得老長,那兩人出了院門才縮回脖子問:“怎麼了?”
“老大說找到梁左的哥哥了,都是小時候失散的,可惜前些天已經死了。”潔欣歎了口氣,眼圈兒紅紅的。
原來他們留在京城這麼久,還順帶著去找人了,可是,小悠心中一涼:“爹,娘,錦兒……”
潔欣橫了小悠一眼:“不會的。”便轉身去收拾東西,這兩天就要離開了。
梁曉把梁左帶到埋葬梁天骨灰的地方,他是在和梁右說起時忽然記起梁左進宮前的名字好像就叫梁義還是什麼的,因為和“易”諧音,幹脆和梁右一起改了名字,從此一左一右伴在梁曉左右。
梁左沒能請回神醫,神醫在去年夏天就壽終正寢了,隻留下兩個藥童和一個藥廬,神醫並未把自己的醫術傳給那兩個藥童,在他看來,藥童就是幫他打雜的,不配繼承他的醫術,自己帶進了棺材。
得知消息,梁左沒有多做無謂的停留,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卻還是慢了,本以為要救的是梁曉的哥哥,誰曾想竟是自己的親哥哥。雖然從小就被分開,卻也是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現在得知自己還有個親人,聽到的卻是死訊,叫他怎能不怨?
“人死不能複生,你若真那麼遺憾,就多看我幾眼吧,我保證,再沒比我更像你哥的人。”梁曉拍了拍梁左的背。
一陣風吹過,梁左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讓他看著梁曉的臉去思念一個死去的人,怎麼想都覺得陰森,有這麼安慰人的嗎?
因為天氣慢慢暖了,丟掉一些穿不上了的衣裳和棉被,很快被乞丐們一搶而光。
小悠的包裹裏裝著蘇琝“賞”給她的暖爐,卻記起了留在宮裏的那件鬥篷和被璿妃“借”走的手爐,心裏一陣陣的痛。
那都是美人師傅留給她的幾件少得可憐的東西啊。
夜裏,小悠一個人偷偷出了門,循著模糊的記憶找到那條臭臭的河,又終於摸到那個入口,進去才拐個彎就發現地道早已被堵住,原來那晚的聲響竟是地道塌了,可為什麼正巧在他們出來之後就塌掉了?
燃起火折,小悠很快就找打了那個被梁曉按下去的突起,對機關稍有了解的小悠困惑了,為什麼老大會知道這個機關呢?他們找到了這條密道她不覺得奇怪,可為什麼老大知道這個機關按下去密道就會被堵住?他們應該是沒有機會嚐試的吧,不然,那晚她就絕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老大有秘密。
不能進宮拿回自己的東西小悠很是失望,好在發現了梁曉的不對勁,分了她不少心神。
悄悄回到屋裏,潔欣也沒問她做什麼去了,最晚後天就會離開,就讓她去做最後的約會吧。
早上吃飯的時候,梁曉被小悠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問她什麼,她又不說,隻是笑得詭異。
小悠正把所有她聽過的戲都回憶一遍,看梁曉的情況能和那一段對得上號。
梁曉把休息了幾個月長了一身膘的馬兒拉出來洗洗幹淨,小悠湊到梁曉耳邊神秘兮兮的問:“老大,你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宮女丫鬟還是什麼?”
她想起了一出戲,說一個宮女懷了醉酒的皇帝的龍種,皇帝怕被人知道失了顏麵,又不願殺掉親兒,便派人從密道把宮女送了出去,秘密的養著。後來發生動亂,又遭人挑撥,宮外的宮女帶著小皇子離開皇帝的掌控,皇帝後繼無人再找到宮女和小皇子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還是宮女在得知皇帝在找他們,自己帶著小皇子從密道悄悄回宮的,密道就是他們身份最好的證明,一舉殺退了無數冒充者。
小悠以前從沒問過這種問題,梁曉莫名其妙的瞪她一眼,懶得理會。
小悠吐吐舌頭,都不是嗎?那她再想想好了,時間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