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這才是他們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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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久違的建州已是春風怡人的時候,那滾滾東流的金水,人來人往的碼頭,對岸延綿幾百裏的鹿山,都讓小悠覺得分外親切,這才是他們的地盤。
賓歸來緊閉著大門,看樣子侯家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酒莊也停了很久,所有器具上都蒙了厚厚一層灰。
最終,一行人準備在太陽寨在城中置辦下的院子落腳,現在易公子,應該是永安王,再不會打他們主意了吧。臨走前梁曉就聽說有個江湖上很有名氣的大夫上門為永安王診治,禦醫們都隻能束手看著,因為皇帝再也信不過他們了。江湖大夫可能真有幾手,幾套針下去,永安王的病還真的穩定下來,禦醫們徹底打道回府了。
經過滿堂醉的大門時,小悠有一陣恍惚,仿佛看見一個漂亮得跟神仙兒似的白衣公子正立在石階之上,眉間輕蹙。
師父,你一定要幸福哦,真的不願再看到你那樣的表情。
小悠在心裏默念,想到與小曼潔欣一起在裏麵聽戲的場景,不由走快幾步追上潔欣:“姐,你說,小曼真的會和淩公子在一起嗎?”她實在想像不出小曼和那個陰沉的淩公子站在一起會是什麼感覺,好期待啊,好期待他們也能再回到建州哦。
潔欣攤開手:“我又不是小曼,我怎麼知道。”
梁曉看了看小悠,一路上都沒發現她有什麼異樣,就是偶爾走走神,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以小悠以前對蘇琝的迷戀程度,現在的反應的確不怎麼正常,可若是受的打擊多了再不抱幻想了,又再正常不過。
梁曉搖搖頭,他看太明白。
丫頭大了,也有他弄不懂的時候了。
晚上,小悠拉潔欣去聽戲,在京城,就去了一次,那次是蘇琝帶她去的,還被梁曉抓了個正著,又沒聽懂幾個字,她便再也沒去。
還是建州好,還是滿堂醉好。
今晚的戲,是宮廷戲。
聽說最近姑娘們都迷上宮廷戲了,戲院沒日沒夜的編戲文,一個又一個麻雀變鳳凰的故事惹得姑娘們浮想聯翩,就算她們躲在包廂裏仍能聽到她們充滿憧憬的討論聲。不過,反正這種戲男人們都沒興趣,都到別的廳裏聽另外的戲去了,這裏也就由著她們鬧。
看著戲台上一個個頂滿珠翠的腦袋,看著那一套套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的戲服,小悠覺得很是無趣。
疑惑的看著那些從窗口探出頭幾近瘋狂的姑娘們,小悠很不明白。她們去過皇宮嗎?她們知道皇宮裏到底是什麼樣子嗎?以前不也聽過一些惡毒的後宮戲嗎?怎麼現在大家都忘記了?
“自從她們知道璿妃以後才慢慢迷上的,璿妃的榮寵世人共睹,後宮的黑暗,卻並沒幾個人有機會親見,見過的人基本上都出不來了,對嗎?”聽到潔欣的說話聲,小悠才豁然發覺自己剛才竟問出了聲。
“姐。”小悠看著潔欣,“我想哭。”
“想哭就哭吧,這裏老大看不見。”潔欣很有愛的送出了自己的肩膀,姑娘的心事,姑娘自己明白,“不過,哭完之後,再不能想了。”
小悠點點頭,抱住潔欣的胳膊哭了個痛快。
璿妃,是她最不願去想的一個人,一想到她,就會止不住的為美人師傅難過,更為自己難過。
梁曉他們在建州盤下了幾個鋪子,準備讓寨裏的兄弟在建州落地生根,大家都是從小在市井混的人,做起生意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安置好兄弟們,梁曉幾人回了鹿山。
半年不見,老爺子似乎又胖了些,小悠看看白老頭圓鼓鼓的肚子,捏捏他胡子下麵鬆垮垮的雙下巴,奇道:“爺爺,你的口味也太差了吧,十二十三做的菜你也能吃這麼胖。”
潔欣打掉小悠不尊老的手:“爺爺年紀大了,活動得比以前少,肥肉就多了。”
小悠吐吐舌頭:“爺爺,我們現在都回來了,你再指點一下我們功夫吧。”又湊到白老頭耳邊悄聲道,“我去過皇宮哦,還偷了好些東西。”
白老頭輕嗤一聲:“偷皇宮裏的東西有什麼大不了的,對我們來說,皇宮就像個市集,想要什麼寶貝隨處可拿,還不用給錢。”
小悠撓撓頭,那倒也是,那些娘娘們的東西都隨便放著的,打開抽屜就隨你拿,的確沒什麼成就感。不過,“我也有破過機關哦。”小悠得意洋洋地把蘇琝書房裏的布置講了一遍,白老頭抖了抖胡子,沒有說話。
少了那麼多兄弟,山寨裏顯得很安靜,自從皇帝出巡後鹿山的山賊仿佛一夜間全部消失了一般,因為太平,底下的那條路倒是熱鬧了許多。
小悠重操舊業,硬逼著山上除了白老頭外所有的男人陪她下山劫了幾票之後就再沒了興致,那種欺負弱者的事,她再也做不出來了,以後還是做個人人敬仰的俠盜吧。
打定主意,每天纏著白老頭重新給她講機關學,以前白老頭講的時候她大半聽過就忘,記在腦子裏的都是跟在潔欣身邊久了,潛移默化的。
看著認真讀書的小悠,大家都覺得她似乎脫胎換骨了,很是欣慰,唯有梁曉臉上沒有太多欣喜。
這算是那個人的功勞嗎?梁曉有些自嘲的想,為什麼自己就從沒想過去改變她?以為隻要她喜歡的事,就讓她去做,看著她不闖禍就好,至於她不喜歡的事,那就不做好了。真的是他太縱容她了嗎?
如果下次她還要去找他,他該怎麼辦?
讓她走,他心裏不舒服,不讓她去,她會怨恨他的吧,每次教訓教訓她,就委屈成那副模樣,好像他是個後媽似的。
為什麼心裏會不舒服?
梁曉頭一回這麼認真的想這個問題。
換了潔欣,他好像沒什麼感覺啊?
難道隻因為那丫頭看上的人是個心裏裝著別人的家夥,覺得那丫頭太過沒出息?
可潔欣說那是男人的麵子問題時,他怎麼那麼快就否定了?
……
這天,城裏的兄弟送了些物品到山上來,大家的生意雖小,卻也還算順利,手頭都很寬裕,有幾個兄弟還相上了幾個姑娘,準備著什麼時候要去提親。
送走他們,又迎來另外三個客人:侯無衣,淩公子,小曼。
小悠看見淩公子對著小曼溫柔的笑,大呼不可思議,趁淩公子不注意,把小曼拉到一旁討教秘訣:“那樣一個人,怎麼被你調教成現在的模樣?”
小曼剜小悠一眼:“哪裏調教什麼了?因為兩個人現在心意相通心心相印啊,你難道就沒覺得我現在也淑女很多嗎?”
小悠誠實的搖搖頭:“暫時還沒發現。”
“哼,”小曼扭頭,轉身,款款向正用眼睛尋找她的淩公子行去,小悠揉了揉眼,依稀看到安家小姐的影子。
侯無衣是來告訴他們,賓歸來過幾天就會重新開業的。
在淩公子的幫助下,侯無衣順利回到了睢陽,找到侯乘風,兩人攤了牌。
淩公子手上有侯乘風買凶的證據,老爺子被氣得不輕,侯無衣不願老爺子傷心,也不想真和侯乘風決裂,那樣便宜的隻會是別人。
經過商議,侯家退掉了安家的那門婚事。兩家是世交,侯家的事安家也有耳聞,因為自家的女兒弄得人家兩個兒子手足相殘,安家不知該讚歎女兒的魅力還是該對侯家說聲抱歉,對侯家的退婚,安家並無多言,接受了侯家的賠禮之後,前事一筆勾銷。
侯乘風有了光明正大獲取安家小姐青睞的機會,每天往安家跑得不亦樂乎,可惜安家小姐總是避而不見。
安家小姐幾次邀約侯無衣,侯無衣卻連夜來了建州。
他並不是像別人說的那樣想把安靜讓給兄長,隻是,他沒弄清自己到底愛不愛安靜。
如果不愛,隻是因為順理成章便娶了安靜,他會覺得對不起安靜,也覺得對大哥不公平。所以,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好好反思。
實際上,到鹿山腳下時他就明白,對安靜,更多的習慣,因為從小就被灌輸著她會是他妻子的想法,所以成了習慣。
可是對於安靜來說他們的關係到底是什麼,他就不太清楚了,大哥沉穩,一直踏踏實實的做生意,又很潔身自愛,而他太過風流,睢陽有點名氣的窯子他都見識過,也直到這幾年老爺子的身體不好才逐漸接手了一些生意,這樣的自己,安靜她確定愛嗎?還是也和他一樣,從小就把他當做了她的夫君?
解除了那個婚約,讓大家都好好想想吧,沒有了對方,自己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