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宮裏宮外過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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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元宵節,丹桂殿上下喜氣洋洋,雨蝶雨露忙得腳不沾地,連小悠都被拖去幫忙。
屋簷下,花園的樹上,掛滿了各式花燈,有的還貼上了燈謎。
據說,皇帝下旨讓各宮各自操辦,就當是個比賽,到時候哪宮的燈籠最漂亮還會用賞賜的。因為兩位小皇子新喪,皇帝那邊就不便大加慶賀了。
小悠踩在高高的梯子上,把雨露遞上來的燈籠一盞盞掛好,長這麼大,小悠從沒奢侈的摸過這麼多這麼精致的花燈,興致很是高昂,連日來的鬱悶也一掃而光。
小悠忙得起勁,雨蝶雨露也被感染,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笑。
正把一個孔雀燈往大鬆樹上掛,一聲尖利的唱諾響起:“皇上駕到!”滿院子的人頓時跪倒一片。
小悠舉著燈籠騎在梯子上,上下不得。
明黃的身影被人簇擁著走近,有人看到上麵的小悠,喝道:“大膽刁奴,見到陛下還不下跪?”
少了人扶持,梯子有些不穩,小悠才一動梯子便直直地倒了下來,直往皇帝走來的方向壓去。
底下有人連呼護駕,便有侍衛把皇帝團團圍住。
梯子倒下的瞬間,小悠閉眼暗叫完了完了,又不能施展輕功,這下要摔斷腿了。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傳來,小悠訝異的張開眼,梯子正被兩個侍衛架住,並沒有倒在地上,倒是自己雙手雙腿抱緊梯子的模樣有些窩囊,孔雀花燈也壞了。
小悠趕緊一個骨碌爬下梯子撅著屁股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
皇帝的眼裏有隱隱的笑意和哀傷,多年前,也有一個女子在馬背上呆呆看著他,結果被馬兒掀翻在地上,可沒有她這麼好的運氣。
“都平身吧。”皇帝說了句,在一片“謝陛下”聲音中小悠也重新站直了身體。
皇帝經過小悠的時候,龍顏笑了一下,小悠張了張嘴,連眨了好幾下眼睛,這個皇帝,她明明就從來沒有見過,看上去怎麼就這麼眼熟?
皇帝沒有計較小悠的失禮,到後麵扶起才迎出來的璿妃:“愛妃不必多禮,身子最為要緊。”
“迎接陛下,是臣妾的福分。”聲音如黃鸝般悅耳如水般溫柔。
小悠卻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這,就是美人師傅心心念念的上官小姐嗎?進宮半多月,璿妃一直深居簡出,幾乎沒出過大門,小悠根本就沒機會看到她。
回過頭,身穿五彩金絲鳳袍的璿妃正與皇帝把著臂往殿內走,看著璿妃對著皇帝嬌笑的完美側臉,小悠第一次這麼真切的感受到蘇琝的悲傷。
等等。
那是個什麼東西?
璿妃一手挽著皇帝,一手拿著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眼熟?
那是美人師傅給她的手爐。
難道以前美人師傅也送了上官小姐一個嗎?還是所有的手爐都一個樣?
璿妃和皇帝進了殿,丹桂殿上下又忙著招待皇帝,暫停了掛燈籠的工作,聖駕在此處,房上樹上到處都是人也不成體統。
小悠縮回自己房間,雨蝶正在璿妃的寢殿外伺候,雨露倒是沒被安排差事。
雨露把小悠拉起來檢查一遍:“沒摔著吧?”
小悠搖搖頭,就算梯子沒被那兩個侍衛架住,她也還是有一點把握能在梯子落地前一刹那把傷害降到最小的。
回想起每回說話雨蝶都那麼小心謹慎,小悠也到外麵看看左右無人,把雨露拉到房間的角落:“小露露。”
雨露把小悠掐了一把,她比她還大好不好,就是長得娃娃臉了一點。
這點痛小悠也不放在心上,小聲問:“上官小姐,不,璿妃娘娘,”因為蘇琝的關係,小悠一直稱上官璿為上官小姐,可今天見著上官璿和皇帝,小悠終於麵對現實,她不止是美人師傅的心上人,更是皇帝的寵妃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巴著她的美人師傅不放呢?
小悠有些惱怒,甩甩頭,準備問正事:“璿妃娘娘她今天用的手爐,以前有見她用過嗎?”
雨露搖搖頭:“我都沒注意過。”
“好姐姐,你有空幫我看看好不好,我的手爐不見了,偷偷去雜物房找了幾遍都沒找到。”
雨露一驚,把小悠推開一點點:“你的意思是?”
小悠癟癟嘴:“那是美——少爺給我在宮裏用的啊,出宮後搞不好還要還給他呢。”
雨露揉揉太陽穴:“如果那真是小侯爺給你的,可能就錯不了了。”
小悠疑惑的眨了眨眼。
“小侯爺用的暖爐,都是幹邪坊的莫小姐親自畫的圖紙讓工匠做的,有些小姐聽說了,想和小侯爺用一樣的手爐,出再高的價都不賣呢。而且幹邪坊的銅器基本上都是貢品,流入市麵的少得可憐。”在上官府呆得久了,雨露的這些消息倒也靈通。
小悠淺淺打了個嗬欠:“也可能是少爺以前送給璿妃娘娘的。”
雨露沒有說話,小悠也不再出聲,反正她已經打定了主意晚上要去探一探,到底是怎麼回事,哼哼,晚上自會見分曉。
皇帝在丹桂殿用了午膳就回勤政殿辦正事去了,晚上還要到幾個位分高的妃子那裏露個臉,小悠看著都替皇帝覺得累,想到皇帝剛剛死了兩個兒子更多了幾分同情,隻是,同情歸同情,要做的事小悠還是不會客氣的,這些天後宮大些的宮殿差不多被小悠逛了個遍,就剩皇帝那裏沒有去過了,那邊的守衛實在太過嚴密。
下午又是一番忙亂,整個丹桂殿都張燈結彩富貴非凡,上官夫人扶著璿妃站在石階頂端不住點頭,似乎很是滿意,再次正麵看到璿妃懷裏抱著的手爐,小悠愈發的懷疑。
天還沒黑,各宮各殿的花燈都已全部點燃,皇宮處處都是燈火輝煌,小悠蹲在角落,有些懷念往年和潔欣她們一起熱熱鬧鬧的樣子,這裏看上去雖然熱鬧,每個人卻都是小心翼翼的。
沒有和他們一起過年,也沒有和他們一起看花燈,一個人就這麼跑了出來,回去還不知被怎麼修理呢。
京城的大街上也燃起了各式花燈,雖然沒有皇宮裏的那樣富貴堂皇,卻也爭奇鬥妍很是惹眼。潔欣和梁右並肩走在大街上,有些目不暇接。
因為小悠不在,年三十的年夜飯吃得有些壓抑,年初二小曼就被淩公子接走,在小曼的懇求下,淩公子終於答應安排好京城的事宜就陪小曼和侯無衣回睢陽,那三人前天就起程離開了。
梁曉一人留在家裏不願上街,這節侯,街上人擠人,不喜歡。而且,小悠進宮都半個多月了,去侯府問過兩次,侯府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蘇琝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梁曉看得有些來氣,在皇宮裏死個宮女太監實在和吹口氣一樣容易,也一樣悄無聲息,梁曉相信,如果小悠真在宮裏出了什麼事,他也是不會收到一點消息,更不可能在護城河發現她上下漂浮的屍體。
那丫頭進宮絕對是有目的有企圖的,有企圖就會不安分,不安分就會出事。
梁曉再也坐不下去了,也再不寄希望於蘇琝。
左等右等不見潔欣和梁右回來,那兩人之間的曖昧,先前也沒怎麼注意,這些日子處久了,也終於看出些苗頭來。想了想,梁曉留了個條在房內,隻說自己去找小悠,收拾一下行頭便消失在與亮如白晝的大街相比更顯昏暗的小巷裏。
看樣子,璿妃的確是皇帝的第一寵妃,因為皇帝第一個來的就是丹桂殿。換上便袍的皇帝少了些高高在上,多了分長者的慈祥,他對璿妃的態度,小悠實在很難分出那到底是父親還是丈夫,隻是那兩張明顯相距甚遠的臉讓小悠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璿妃一連給皇帝斟了三杯酒,軟軟的靠在皇帝懷裏,皇帝樂嗬嗬的把酒全部飲下。
喝完酒,兩人又牽著手去看燈,皇帝猜出了一個燈謎,璿妃的朱唇在皇帝臉上留下一個曖昧的痕跡,璿妃答出一個,皇帝套了一對亮閃閃的鐲子在璿妃手上,璿妃卻扭著身子不依,伸出纖纖玉指指著皇帝的腰間。
皇帝嗬嗬一笑,解下掛在腰帶上的一塊玉佩送到璿妃手裏,下擺卻還有紅芒在閃動。
紅色!
小悠眼睛一亮,眯得隻剩一條縫兒,皇帝牽起璿妃的手,又往前走,小悠什麼也看不見了。
繞過幾棵鬆樹,小悠轉到了皇帝前麵,從樹縫裏看去,那淺黃衣袍襯著的,正是一枚血紅的玉佩。
心咚咚跳起來。
不會她千辛萬苦要找的玉佩,真的就在皇帝大人身上吧?
難道她前些日子找到的那幾塊,就都是假的?
如果皇帝身上的那塊才是真的,她要怎樣才能拿到手啊?偷皇帝可不像偷妃子那麼容易啊,搞不好她就把自己給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