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後宮兩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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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悠感覺自己正被放在火上烤,全身奇熱無比,不會是被怨氣不散的女鬼拉下地獄了吧!她不要啊!
大驚之下,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雨蝶焦灼而憔悴的臉。
見小悠醒來,雨蝶大喜過望:“小露,悠悠醒了。”說著便探手撫上小悠額頭,“怎麼燒還沒退呢?”
小悠還有點弄不清狀況,隻覺得渾身黏糊糊的,又熱得難受,踢打著手腳就要掀被子,被雨蝶眼明手快的按住:“別鬧,再捂會兒,把汗都發出來就好了。”
雨露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過來,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這是娘娘特意讓禦醫給你開的,喝了就好了。”
小悠縮了縮脖子。
“那暗房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才站在門口就覺得寒氣直冒,你在那呆了半天一夜,不生病才怪。禦醫說了,你底子算好,喝幾服藥就緩過來了,換了別人,早熬不住了。”雨露咋舌不已。
雨蝶在雨露胳膊上輕輕捏了一把,雨露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小悠終於記起來了,啞著嗓子問:“我躺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今兒年初一。”雨露也學著雨蝶的樣在小悠額上觸了觸,“昨天早上把你抬回來的。不是隻說不給晚飯吃嗎?怎麼又多關了一夜?要不是昨天早上沒見你回來,去找氰菊姐姐問了問,恐怕都要被人忘記在暗房裏了。”
雨蝶眼一瞪,雨露又訕訕的閉了嘴,遞上可以入嘴的湯藥。
小悠被雨蝶扶著坐起來,接過碗幾口咽下,有了些許力氣,伸出手指點點雨露鼻子:“小露露,人們可都說皇宮裏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你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喲。”
對於雨露的話,小悠心裏有著幾分懷疑,若是個普通的小宮女被人遺忘在那裏還可以理解,可美人師傅不是說,上官家是要通過她和上官小姐把美人師傅和他爹綁在一條船上嗎?她們連活兒都不派給她幹,那麼特殊,怎麼可能會把她忘記?
她寧小悠可不是笨蛋,那麼多戲也不是白聽的。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小悠難得的再次開動腦筋。
她是打了個嗬欠,是不小心被人看見了,可她們是不是也太小題大做了些?
雖然戲中的後宮,向來都是芝麻大的事都能要了小宮女的命,可這裏現在是上官夫人在主事,算不上真正的後宮啊?而且,聽雨露說,上官夫人對下人一向都很好的。為什麼偏偏這樣對她?
她可是美人師傅派來的噯。
小悠終究還是沒能想明白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小悠感覺手腳又充滿了活力。
雨蝶雨露都應差去了,小悠自己爬起來到廚房打了些熱水回來洗掉身上的汗酸味,霎時神清氣爽。
才收拾幹淨,這兩天隻被灌過藥汁和稀粥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展開清純無比討人喜愛的笑容在廚房要了幾塊點心暫時填肚子,回到住的小院中,院裏一片喧嘩。
看到雨蝶雨露,小悠趕緊迎上去問:“怎麼了?”
雨蝶皺了皺眉:“娘娘丟了一個釵子,正滿殿的找呢。”
小悠奇道:“娘娘丟了釵子,不是該到她去過的地方找嗎?她都沒來過這裏,怎麼可能在這裏找得到?”
“你傻了?”雨蝶沒好氣的橫小悠一眼,“當然是懷疑有人偷了娘娘的釵子才來這裏找贓物的。”
小悠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去偷上官小姐的釵子,偷了又不能戴,又不能拿出去賣錢,更不可能會傻乎乎的把個惹禍的東西藏在自己房間裏。
可是,這世上偏偏就有這麼傻的人。
那天讓人把小悠關去暗房的李嬤嬤手上果然就拿著一支斷成兩截的釵子,嘴角掛著冷笑。
小悠覺得這樣的場景很讓人惡心。
李嬤嬤使了個眼色,狐假虎威的小太監就上前扭住一個小宮女,小悠不記得她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不是上官府裏出來的。
小宮女被小太監毫不憐惜的按在滿是泥濘雪水的地上。
“好大的膽子。”李嬤嬤掂著手上的斷釵,目光凶狠。
小宮女看著斷釵的眼神很是疑惑,張了張口,李嬤嬤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個眼神,小太監便左右開工的掌起嘴來。
小宮女的嘴很快就破了,有鮮紅的血流出來,滴在地上,兩腮青紅,腫得老高。
小悠看不下去了,才一動,便被雨蝶雨露一人捂住嘴,一人抱住腰。
“嬤嬤,小晴不是要偷娘娘釵子的,是給娘娘收拾房間時不小心摔斷了釵子,想拿回來找工匠幫娘娘重新鑲上的,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娘娘最鍾愛的釵子。”另一個小宮女從人群裏衝出來,在李嬤嬤跟前跪下。
小晴看那個小宮女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和怨恨。
“是嗎?”李嬤嬤聲音高高揚起。
“是的是的,嬤嬤。”小宮女在泥地上連連叩頭,額上沾滿泥漿。
“原本這新年大好的日子也不該出現齷齪的事,也更不該見到血腥,但這丫頭毀壞主子東西在先,隱瞞不報在後,實在要不得,規矩總要守的,”李嬤嬤頓了頓,小悠頓時湧起不祥的預感,便聽李嬤嬤尖銳的聲音在說:“拖下去打幾板子,給點教訓就算了吧。”
小晴腫著嘴根本就說不出話,隻能吱吱嗚嗚著被小太監拖了下去,小悠的指甲掐進了手心裏。
小悠並不是太愛管閑事的人,但眼前的事情太令她火大。
人群漸漸散去,臨走時,李嬤嬤若有若無的看了小悠一眼,雨蝶雨露把小悠拉進了房間。
沒多久,便聽人說小晴受不住板子,才十多板下去就斷氣了。
躲在被子裏,小悠有些想離開這個地方。
右手邊,雨露長長歎了口氣:“那個釵子是前年小姐及笄時小侯爺送給小姐,哦,不,送給璿妃娘娘的。”那天,府內的丫鬟們都是好一陣欣羨,卻也明白,這世上再沒誰能比她們的小姐更配得上蘇小侯了。
小悠微微一怔。
又聽雨露道:“現在娘娘房裏都是府上的幾個姐妹輪著來,小晴不可能有機會進到娘娘房間的。”
小悠皺了皺眉,疑惑了。
當天晚上小悠顧不上風寒初愈,檢查好行裝翻過丹桂殿的圍牆,消失在皇宮的重重金瓦之後。
在宮裏呆了幾日,小悠對皇宮的形勢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了宮裏宮殿雖多,但重要的也就那麼幾個,其他都是一些不見經傳的妃嬪住的地方。
有了重點目標,小悠重點搜查,終於在瑾妃的怡樂宮偷出了一塊帶著黑斑的血玉,但是因為和蘇琝的那塊不是太像,小悠不得不繼續找下去。
沒幾日,丹桂殿又熱鬧起來,說是一個小太監夜裏在房中生火,睡覺時沒把火蓋好,燒了起來,燃了大半間屋子,幸好同屋有人半夜起來上茅房,發現得早,才沒釀成大禍。
為了安全起見,丹桂殿又到宮女太監們的房中盤查了一次,搜走了所有的火盆之類的東西,蘇琝給小悠的手爐也未能幸免。
“為什麼?”小悠問,雨蝶雨露搖了搖頭,雨蝶忽然記起了當初清菊看小悠那手爐的眼神,心裏微微一顫,卻沒有說話。
小悠也不再多想,搜走了就搜走了,晚上她再偷回來就好了。
入了夜,累了一天的雨蝶雨露很早就睡下,待她倆睡熟,小悠又悄悄的出了門。
當房門關上,雨蝶緩緩睜開一隻眼睛,雨露低聲問:“她每天晚上都去哪兒了?”
雨蝶搖搖頭:“別多管了,睡吧。”進宮這幾天,似乎比在上官府的那幾年還要漫長,夫人、小姐,都和在家時太不一樣了,現在,她隻希望等小姐生產完,能平平安安的回去。
“以後,少說些話,一不小心就惹禍了。”睡前,終究還是叮呤了雨露一句。
雨露點點頭,用被子蓋住了臉。
小悠摸到丹桂殿的雜物房,今天收來的那些火盆全都堆在這裏,翻了個遍,已經生鏽的東西都找了出來,卻就是沒見到她的手爐。
她知道那個手爐很精巧,外麵是沒有賣的,一般人家想用也用不了,要不然梁左就不必費心的幫她做裝熱水的皮囊了。
難道是有人起了貪心,中飽私囊了?
小悠抓了抓腦袋,這樣的話可就難辦了,那麼多人,她要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去找嗎?而且剛出了那樣的事,誰會把東西放在自己房裏?隨便挖個坑就能埋了,她總不能掘地三尺吧?
怎麼辦?那可是美人師傅送她的啊,雖然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她還是很舍不得啊!
頹喪的從雜物房出來,發泄似的把已經失寵多年的容貴妃的景陽宮翻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