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秋漸涼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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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芬,現在在家吧?”鬱芬被莊淳攪得一腦子漿糊時薇薇來了電話,聽語氣好像根本沒有昨天的事一樣。還真不知道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是啊,剛趕走一豺狼。”現在氣還沒完全消呢。
    “嗬,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搬到林子裏住去了?居然有豺狼出動。應該是公的吧?”薇薇輕笑。
    “你鼻子倒挺靈,用無線電也能聞到雄性荷爾蒙。”
    “不跟你貧了,等下出來吃個飯吧,給你介紹一帥哥。聊聊看,說不定下午他還能陪你去接南南呢。你們家小羅不是還在老家休假嘛。”
    “啊,從哪找來的人啊?”上次還以為薇薇開玩笑的,自己也是沒想那麼多,衝口而出說讓她幫自己留意,雖然是有考慮結婚。不過當真要跟人相親?
    “這你就別問了,反正等一下睜大眼睛看,豎起耳朵聽,合心水的話就拿下吧!”
    “也是,不管怎樣,能蹭餐飯吃也是不錯的。”以前聽過一位女同學說過,畢業就相親,嫁不嫁得出去不重要,反正現在工作和老公都不好找,每天有相親飯填著肚子就好了。她還沒吃過這種飯呢,嚐嚐也無所謂吧!
    “那好,等會兒你就下來樓下吧,我和他就過來接你。”可以感覺得出那邊的薇薇心情很好。
    “小魚!”
    溫柔的聲音伴著淡淡的琥珀香水味,讓一直在樓下盯著池裏荷葉邊下嬉戲的鯉魚,兀自發呆的鬱芬轉過頭來。驚訝嗎?嗬,其實不該驚訝的。薇薇啊,真是的。不過她真的是誤會了,她表哥喜歡的可是另外一個人啊。不過就算喜歡的是自己,又能怎樣呢?
    鬱芬沒讓自己的思緒走太遠,便牽起嘴角展開微笑說:“要吃飯?”
    肖定眼神閃了下,看來是有些心虛,可能沒料到鬱芬見到薇薇喊來的相親人是他時,居然還這麼泰然。不過他到底已是較成熟的男人,也鎮定得快:“嗯,上車吧!”說著便紳士地為她開車門迎她進去。倒真的好像是剛認識的男女間的彬彬有禮,不含糊,不逾界。
    車內很安靜,連音樂也沒有開,稍嫌冷的冷氣靜靜漫過鬱芬的臉和短袖外裸露的雙臂,卻也不想開口或動手將空調溫度調高。兩個人都沒有想要找話聊,也許都覺得該給對方一點思考的時間。也的確兩人現在都各自揣著不同的心事,又或許都有些前路茫茫的惘然。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到處都是可以解決肚子問題的飯館、酒店,此刻卻不知道要開向哪裏,即便是如今掌握方向盤的肖定。
    最終還是到了一間鬱芬的新河花園附近的中餐廳。繞了那麼大圈子,又回來了,鬱芬下車坐在餐廳窗口後看看這周圍的環境,再看看肖定,輕笑一聲。也許有些問題,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沒那麼容易繞開。
    “笑什麼?”肖定見她看了自己一眼就自顧地笑了聲,不禁好奇。
    “笑你,也笑我。”笑我們滿身風塵地繞了一圈重逢,是不是再走一段又到岔路口了?
    肖定似懂非懂,略微遲疑便說:“先吃飯吧!”
    食不知味,大概是這倆人現在的心情寫照。
    鬱芬曾經以為肖定怎麼也算是自己的初戀,雖然一直都是自己單方麵的若有若無的感覺,嚴格意義上是不成熟的單戀。雖然當時並不知道雪冰就是自己的親姐姐,但由於自己是獨生女的關係,而雪冰從自己四歲開始就被媽媽接來和自己一起長大,再加上確實喜歡雪冰溫柔但是獨立的個性。
    所以,當肖定在她房間裏,搶走她自己做的幹花和葉脈書簽,卻驚喜地喊著:“是雪冰做的是吧?我就知道她才會做這種東西。給我吧!這次的生日禮物就不用送了!”,然後跑掉的時候,自己的心就好像被尖細的鉤子挑了下,看不到傷口,疼痛卻那麼明顯和持久。也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分敏感,拿不確定的東西自尋煩惱。但她麵對姐姐時總有說不出的惆悵,掩蓋在那張笑臉裏。
    可是,肖定那天給她的卻不僅僅是簡單的讓她死心的答案,而是羞辱。怎麼都覺得不會傷害自己的人,說了那麼傷人的話後居然對自己那麼粗魯。這對於一個對愛情還在美好朦朧的憧憬中的女孩來說,要忘記幾乎不可能。而如今坐在這對麵的他,或許他已不是他,對於也不再是當初的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呢?一直還來不及想。
    “小魚!”肖定一直留意著心不在焉拿著湯匙攪湯盯著湯紋的鬱芬,也實在吃不下去了,拿了紙巾抹了抹嘴便輕聲叫道。
    “嗯?”神遊的鬱芬一臉疑惑迷惘抬眼。
    “我們交往好不好?”肖定刻意加重了“交往”二字,像是怕她聽不懂,認真地盯著看她的反應。
    好不好?好不好?鬱芬也問自己。當然不好!很快便有了答案。能有南南守著就不錯了,運氣好點就找個同樣有孩子的離婚或喪妻的男人過平淡正常的生活。不管肖定現在是出於憐憫還是為了雪冰,都不行。
    “不好。”頭輕搖,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眼睛跟著又調回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和車流,越過它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確定的是她不想看肖定過於認真的眼神,那裏有太多她曾經想要的,如今讓她膽怯的東西。
    “為什麼?”肖定不甘而且受傷。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和一個明明說不喜歡我卻羞辱我的人交往?”說著的一字一句卻彷如堅硬的冰塊高空砸上胸口,讓至冷至痛的感覺傳到最暖最軟的地方。她現在還疑惑自己為什麼在那麼寒心那麼想哭的時候,渾身濕嗒嗒地不顧眾人奇怪的眼神,買了她最討厭的甜膩的冰淇淋蹲在麥當勞門口傻看。但這不是她拒絕他的理由,而她卻隻能這麼反問。
    “不,我怎麼會不喜歡你,我一直就喜歡你啊。”肖定聽到這冷入心扉的話,莫名慌張,這些年練就的穩重頃刻不見,恨不得立刻掏出心肺讓眼前的人相信似地。
    “一直?嗬,可是,我可不是那種癡情女子。而且很健忘的,從來沒有‘一直’這一說的。”不要這樣說話,也別這麼看著她,真的。
    “我承認當時是我膽小先逃,故意讓你誤會讓你討厭,可是,以後不會了。我喜歡的真的是你,不是雪冰。”肖定見她低頭不應,便又急急地說:“還記得那一瓶薰衣草和葉脈書簽嗎?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媽媽天天都在樓下嘮叨說她女兒不知哪捧來一大堆花陽台上晾著,還為了煮葉子浪費了一大袋洗衣粉,燒爛了幾個鍋。真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做的。可是我沒好意思向你要,才…”
    “別說了,我吃飽了,你買單是吧!我先走了!”鬱芬不等他說完,便快速抹完嘴離開。
    出到外麵居然有些冷,鬱芬搓了搓手臂,踩著一些不安分的開始飛落在地的樹葉,開始茫無目的地漫遊。
    其實,秋風起了,天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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