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醒了！”回到病房，鬱芬發現南南醒來了。他惺忪著的眼看到媽媽便一亮，咧了咧嘴笑。
    “你這南瓜頭，嚇死媽媽了！”
    “唔…”
    “哎，你別把他抱得太緊了，他要說話呢。”肖定看南南被鬱芬抱得都出不了聲，憋得臉紅，趕緊提醒她。
    “哦，嗬，是不是想媽媽啦！嗯？臭小子？”鬱芬這才鬆開身子，刮了下瞪著她看的南南的小俏鼻。
    “才沒有，臭死了，什麼味道？”南南像小狗一樣拿鼻子往她身上湊了湊，嫌惡地問他老媽。
    “哦，應該是這藥粉的味道。”鬱芬看了看自己的拇指便迅速收回，然後就把他抱下床站好，幫他整了下衣服，牽住他的手，回過身跟肖定說：“走吧，可以回家了，我們到前頭結賬。”
    “早結了，來，叔叔抱！”肖定俯下身向南南張開手。
    “好！”南南歡快地撲了上去。
    “哎！”真是個小狗腿子，對著她脾氣那麼壞，對個外人倒屈脾奴顔，才二十來天而已就吃裏扒外了。
    “快點跟上吧，別跟小孩子吃醋了！”肖定見她磨磨蹭蹭走得慢，調侃道。
    鬱芬快步跟上，隻是瞪了他一眼也不一般見識，反正他要做這體力勞動幫她抱兒子，她也不能阻止是不是？
    “媽媽，你怎麼又扁了？本來就不夠圓的了。”到車上，肖定要開車，南南不情不願地來到他老媽的懷抱，在她懷裏不安分地蹭了蹭，到處捏了捏，皺著鼻子說。
    “說什麼呢你，媽媽是瘦了，不是扁了。”鬱芬輕扯他小耳朵。
    “就是扁了。”南南堅持己見。
    “再說，我就扁你。”鬱芬企圖用“凶惡”的眼神嚇唬他。
    南南壓根不怕，還拉人求證“肖叔叔，你說，媽媽是不是扁了？”
    肖定早就在一旁憋得不行想笑了：“咳咳…，嗯，你們說的都對，都對。”而他這兩邊都討好的話，那兩人卻都不買賬，默契地同時用鼻子出氣“哼！”了聲，便都轉過頭去哈哈大笑，原來他們母子倆還是一國的，一致對外，鄙視這個沒立場兩邊倒的家夥。
    “今天謝謝你了，南南的衣服，我有時間再過去蘭姨那裏拿。”下來車，鬱芬笑著向肖定道謝，眼裏流動著璀璨的光，發自內心地謝謝他及時帶南南來看病。
    “謝什麼，本來就應該的，你們倆都早點回去好好休息才是。都該累了。南南，再見！”他也還給她一個真誠而安定的微笑，然後向南南道別。
    “媽媽，肖叔叔很帥吧？”上樓的時候，南南搖了搖媽媽的手問。
    “切，你媽我還是個大美女呢。”鬱芬沒看南南算計的眼神，自我陶醉地說。
    “就你一個人這麼說吧！”南南頭也不抬地回她一句，就跑遠了。
    “我要打你屁股。”被人戳穿的鬱芬惱羞成怒要逮那個不識相的兔崽子。
    “南南好多了吧？”母子倆都洗完澡，讓南南休息後，鬱芬正整理自己的床鋪衣櫃時就接到了薇薇的電話。
    “好了，這會兒睡的正香呢。”鬱芬寬慰說道。
    “那就好，本來聽表哥說南南不舒服，想去看的。我媽卻來了，和她吵了一架。”薇薇那邊聲音帶了些煩躁和疲憊。
    “又是為了鄭帆？”雖然知道薇薇和鄭帆的婚姻並不是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上的，但他們又連怨偶都算不上。因為都幾乎沒將心思放在這個家庭上。像她說的，他們隻是偶爾睡在同一張床上的陌生人。人心的距離永遠無法目測丈量。
    “大概是鄭帆回家越來越少了吧，一年前楊子走了，他就這樣了。嗬，還跟我說什麼他終於放走了她，也放開了自己。我看他也不知進了什麼迷障。這麼要死不活的。可是，他不回家能怪我嗎？我婆婆硬是將我媽叫來，給我上課。煩死了！”依舊是有些躁的聲音，卻也隱隱透著些無奈。
    鬱芬沒見過楊子，隻聽薇薇粗略地提過是鄭帆大學時就在追的女生，那個女生卻並不喜歡他。但是和薇薇結婚後，他和那個女孩也沒斷過，卻也沒瞞過張薇。後來那女孩子卻去世了，且原因不明。
    這種奇怪的關係是鬱芬想不太通的。明明不相愛的人卻都湊在了一起，被網住，怎麼掙也掙不開。不過，到底是真的掙不開，還是網中人一廂情願抓住不放呢？他們好像又都選擇性地回避思考。
    “沒考慮過離婚？”她大概是第一個暗示好友離婚的吧，人都是勸和不勸離的。說實話沒有愛情的婚姻，她並不是完全抗拒的，如果可以過得舒服自在的話。然而問題是薇薇他們過得不自在啊！
    “哪那麼容易，他不是他，我不是我，我們都跟個木偶一樣讓兩頭所謂的家牽著。要喊停輪得到我們？”薇薇冷哼。
    “嗬，是啊，家其實也是冷暖不定，並不總是聽起來那麼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恐怕這才是真的。
    鬱芬也不由得想起她在東城的家，現在隻有兩個她還不想麵對的“相敬如賓”的爸媽。
    “不說了吧，早點睡個美容覺才是，管它呢。”薇薇又回到以前滿不在乎的樣子。讓鬱芬稍稍放下些心。不管怎麼樣，日子都是還得過，不是嗎？
    “是啊，早點睡吧！掛了！”但願都能睡個好覺吧！
    隻可惜鬱芬未能如願，剛掛下電話，莊淳就打過來了。
    “南南，怎麼樣了，該沒事了吧！”也不知她在跟誰講電話，一直打不通。不過還是壓下火氣平靜地問她。
    “還好，退了燒，帶他回來睡覺了。”他知道孩子叫南南了？應該是自己在混亂的時候叫出了南南的名字吧！千萬不要再問其他了。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談談嗎？”莊淳似是商量實則要求的語氣。
    “談什麼？”她裝傻的本身雖不怎樣，但是能裝則裝吧！
    “關於那個孩子。反正我們有公司給的三天假期，明天一起回東城還車和拿我們落在那裏的東西，順便把事情說清楚。不要想逃避，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的。”正式的警告。
    “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麼？”鬱芬語氣已經有些惱怒了，想來他也是知道些大概了，至於哪裏知道的她不感興趣，可是難道她和南南就不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事情沒那麼簡單，鬱芬！”他難得的認真誠懇。
    “再說吧！”她啪地掛下手機，使了狠勁將電池取出來。真是的，不讓人睡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