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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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把抱起我,回頭衝著胤祥喊了一句:“快去請太醫。”看了一眼奔進來的胤禩,胤禟和胤誐,便頭也不回的將我抱回絳雪軒。
“回各位阿哥,格格並無大礙,可能跪了一會兒,有點頭暈。”太醫診完脈恭敬的向他們報告了一下我的所謂病情。四阿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便和太醫一塊出了絳雪軒。
一聽冷麵四走了,我蹭的坐起了身,看著一張張驚詫的臉龐止不住哈哈大笑:“胤禎,你的法子還真好用!“
“我的什麼法子?”胤禎一頭霧水。
“裝暈呀!我看見你晃了晃身子,覺得你是在提醒我可以裝暈倒!竭誠相助親密無間,乃友誼之最高境界,胤禎,你做到了。不管接下來四阿哥要懲罰什麼,好歹你給我爭取到個緩刑的機會嘛!”
“我沒晃動身子呀?”
“難道我眼花?”
“反正我沒動。”
聽著我和胤禎的對話,眾人皆啞然失笑,“不過四哥讓我轉告你,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好好把《女葴》抄寫完交給他,倘若再使什麼花招,定不輕饒。”胤祥學著他四哥的樣子呷了一口茶幽幽的說。
“不過說實話,我真好奇四哥怎麼發現其中的貓膩的?”胤誐納悶的問。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就是所謂的直覺吧,敏感的人感覺是很準的,再加上我做賊心虛,隨便一嚇就招了。”
“早知道你這麼有本事,我和八哥,十弟就不巴巴的跑來為你求情了。不過你演技也太好了吧,我們一進來就看見你直直的暈倒,著實嚇了我們一跳。”
“老早就告誡你別成天隻顧著玩,好好抄寫完不就沒這些事了麼。”胤禩終於也忍不住數落起我。
“各位爺,我知道錯了,這段時間你們也別來找我,我要用功抄書!”
老康回宮,皇子公主們就要去上書房學習,我不是正牌公主,可也被掛了個公主伴讀的名號跟著一塊兒讀書。這樣的日子真是苦樂參半,樂的是公主們的功課遠比阿哥們輕鬆,屬於“有閑”階段,苦的是我還要抄書。但是不管怎樣我還是很感激胤禟幫我找人代筆,讓我無憂無慮快活了幾月,受人點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我還是很懂的,接下來的這兩月我一直在用功學習一件事情—雕刻,在哪學呢?當然是能工巧匠的殿堂—造辦處。學這幹嘛呢,當然是送禮報恩唄。
“你們格格呢?為什麼每次來都找不見人?”胤誐不滿的問。
“回十阿哥,格格說找地兒去抄書了。”雪晴恭敬的回答。
“嗬嗬,她倒還實誠起來了,走吧,老十。”胤禟淺笑。
。。。。。。
“苡珊呢?”十四蹦進絳雪軒到處找。
“十四爺,格格不在。”小喜子不敢攔著,隻得跟著到處跑。
“十三哥,你說怪不怪,每次來都找不到,到底苡珊找什麼地方去抄書了啊?”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在這兒找了。”
。。。。。。
想見卻見不到大概就是我和他們這種情況,其實我常常都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院子中的海棠樹下,看著微風吹起的串串千紙鶴發呆,有時是白天,有時是傍晚,為誰風露立中宵,誰為誰輕歎。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這麼感傷,轉眼又是七夕,我的神奇穿越之旅快三年了,在這裏,我認識並和天之驕子們結為了朋友,與現代時我最仰慕的胤禩相愛了,這一切是多麼的奇妙。
直到今時今日,我還是不明白我的穿越到底為什麼,難道就為了一圓我見胤禩的夙願?從小到大我許的願望沒個一萬也有八千,咋不見都實現呢?一直都感慨他們奪嫡命運的艱辛,在現代的時候曾經也多次設想,如果自己也身在其中可以做些什麼,能怎樣幫助他們呢?但是從來沒想過讓其跟自己遠離這個是非地,這種要求提了傷人傷己。爭過,即便輸了,也無愧於心永不後悔。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半生。胤禩,願你也能擁有這番麵對人生的風風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懷。
七夕在古代又叫七巧節,當晚宮中的各色女子都在忙著籌備自己乞巧的用具,雪晴和秋月也做了河燈,是一朵精致的睡蓮,“格格,在這綢緞上寫下您的願望吧,心誠的話七姐一定會保佑您的。”
她們口中的七姐想必就是織女了,可真要有這麼神,織女何苦與牛郎天各一方,一年隻能相會一次?哎,還是入鄉隨俗吧,這可是中國傳統佳節呢,提筆一時不知該寫什麼,突然想起一句話,會心笑了笑:“湛湛風華,禩曾相識,君子如玉,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惟願歲月靜好,與君現世安穩。”很小的字,想必隻有胤禩猜出是我寫的,並能明白我的心意吧。卷好放入睡蓮中,來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我慢慢將河燈放到水中,微風輕撫,燭火搖曳,小睡蓮開始了它前途未卜的遠航。放了秋月和雪晴兩個丫頭去自由活動,她們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應該有自己的小心事了吧。
一直很喜歡《倩女幽魂》中的那首《殤》,學了很久,總算能吹奏得很好了,看著水中的河燈,突然很感慨,一時技癢便掏出袖中的玉笛滿懷感情的吹起來。
“今日是七夕佳節,這首悲傷的曲子,好像很不應景吧。”身後一個威嚴渾厚的聲音響起。
我急忙轉過身一看,一身明黃,這麼隱秘的地方也會被逮到?一頭暴汗,趕緊雙膝一彎跪下道:“皇上吉祥!苡珊不知皇上駕到,笛聲驚擾了聖上七夕賞月的雅興,罪該萬死,請皇上贖罪。”
“平身吧,朕並未說什麼,何至於嚇成這樣。笛曲很動聽,叫什麼名字?”
剛才您老不是才說曲子不應景麼,我哪還敢說名字?隻得硬著頭皮胡編:“回皇上的話,苡珊也不知道,是聽來的,便自己吹著玩。”
“朕聽著你的笛聲,能感受到你是很有感情的吹奏,你的姑母走的早啊,朕見到你總會想起她,你這股靈氣勁兒真像她,在宮裏,很多東西你越想得到越得不到,好好用功多念點書吧,朕知道胤禛在教導你。”老康說完這些讓我二丈摸不著頭腦的話便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看著他漸去的背影,我納悶的琢磨著那句想得到卻得不到的話,難道他知道我中意胤禩?沒道理呀,一來我很少見到皇上,二來,連胤禟胤祥這些個死黨都不知道,就算康熙再精明,也不至於看出吧。其實用不著他提醒,胤禩將來娶的不就是郭絡羅芷璿嗎。一琴一簫一箏念,一生一夢一憶韶。
“苡珊,苡珊!”我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到處張望尋找,忍不住高聲回喊:“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呢!”
麵如冠玉,容貌俊美,眼睛就像是化開的春水,輕輕一笑,霽月風光,不是胤禩是誰。
“你怎知我在這兒?”我開心的挽過胤禩的手臂。
“因為看到這個了唄!”胤禩揚了揚手中的小綢緞。
“這什麼?”我假裝好奇的問。
“嗯,是一位與我禩曾相識的佳人,她在上麵寫道‘君子如玉,悠悠我心。’”胤禩將手中的燈籠提高照在我臉上,映出我明豔的笑容。
“你怎麼會看到的呀?”
“世事有時候就是這麼巧。”胤禩滿臉笑意。
“胤禩,你可知你是一個多麼美好的人?溫潤如玉,雲之彼端,相約之地;你給我一瞬感動,我對你一世流連。”我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
眨眼就到了中秋,八月十五人月兩團圓的好日子,太後還在回味去年中秋的盛況,原本想讓我再好好策劃策劃。可惜,我因為太貪嘴,竟把各式各味的月餅嚐了個遍,結果造成積食,也就是現代俗稱的吃撐了,上吐下瀉好一通折騰後,絳雪軒可謂是門庭若市,迎來送往的探望者是一撥又一撥,還好,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的,來者都沒好意思空著手來,所以,我還發了一筆小小財。
八月二十七,是胤禟的生日,手中拿著這段時間的辛苦勞作準備的這份禮物,想必應該夠報答他幫我找人代筆的恩了吧,“小喜子,明兒像上次那樣單獨把九阿哥請來。”
“是,格格。”
翌日一早,我便穿戴整齊,在書房賣力的抄書等著胤禟。並囑咐雪晴九阿哥來了就直接請到書房。
“我說苡珊,你又在弄什麼玄虛了?這段時間見你怎麼比見皇阿瑪還難啊,你要麼找不到人,要麼就是躺病床上。”胤禟滿臉笑容的推門而進。
我急忙放下筆起身:“快坐,快坐!你也是,我吃了積食的糗事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嗯,你先閉上眼!”
“幹什麼?”
“有驚喜唄,快閉上。”
我忙從書桌的抽屜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個精致細長的盒子,還是我親自設計的喲,是按照現代的裝項鏈的精美盒子做的,保管他們沒見過,:“可以睜開眼睛了,看看喜不喜歡,送給你的。生日快樂!胤禟。”
隻見胤禟睜開眼滿臉驚喜的接過精品盒,解開係成蝴蝶結的紅色綢緞帶,打開後拿出一串玉石貔貅串成的類似咱們現代手機鏈的物件。
我忙獻寶似的開了腔:“喜歡嗎?貔貅代表財富,這雖然不是我親自雕的,不過,你看這底部,你的名字可是我親手刻上去的哦,而且是我自己串的,嗯,這個可以做你扇子的扇墜。怎麼了?不喜歡嗎?沒錯,這禮物沒有多貴重,可我已經是花大價錢買的這玉了,禮輕情意重嘛,喜歡還是不喜歡你倒是表個態呀?”
“喜歡,喜歡,我很喜歡。怎麼突然想起送我禮物?”胤禟呐呐的開口,眼中閃動著激動的目光。
“你找人幫我代筆,讓我過了這麼久無憂無慮的好日子,拋開被四阿哥發現這事兒,不管怎麼說我都該好好謝謝你呀,你也知道,我有的東西其實都是你們皇家的人賞的,我怎麼好意思再轉手送給你。於是我便自己動手製作啦,我很開心,你喜歡這份禮物。”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太特別了,不過弄在扇子上做扇墜不太妥,萬一掉了怎麼辦?還是別在腰間如何?”胤禟站起身比劃著。
本想說掛在腰間不也一樣會掉,但還是將這麼掃興的話咽了回去:“不錯,不錯,還是挺精致的,哎,胤禟,你說你怎麼長得這麼俊美呀,這叫京城裏的女人和男人怎麼活啊,以後等你娶了福晉,估計不知多少女人要為此哭死呢,哈哈哈哈!”
胤禟一巴掌推在我頭上:“你說你這腦袋裏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婚姻,對於皇子來說是個奢侈品,由不得自己做主,不過我胤禟此生隻會在乎我在乎的人。”
“哎呀呀,讓我來猜猜看你的心上人是誰,是你漂亮的表妹郭絡羅芷璿?我看也就她能配得上你!”請原諒我的私心吧,曆史不能改變,但能不能偏離一點點呢?
胤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忍不住握拳掩飾嘴角的笑容:“膚淺!自己猜個夠吧,走了。”
“苡珊,苡珊,走,帶你去看個好東西!”某日的午後,我正在貴妃榻上小憩,胤禎跑來抓起我的手。
“看什麼?”我眼睛一亮,以為是什麼國寶珍奇。
“你喜歡小狗嗎?”
“喜歡呀,你養了一隻?”
“我到想,可惜隻進貢了一隻,皇阿瑪給了宜母妃。太可愛了,走,咱們去瞧瞧吧!”胤禎一臉的興奮。
“我隻喜歡胖乎乎的北京犬,毛是白色的嗎?”
“是的,就是你喜歡的類型!”一路嘰嘰喳喳的我們轉眼就到了翊坤宮。隻見一身火紅格格裝的芷璿在院子逗弄著一隻超級可愛的北京犬,真的就是我喜歡的類型,純白色的毛,胖乎乎的,鼻子黑黑的,激動的我和胤禎大步跑過去。
“芷璿,這是小狗不是進貢來的麼?”胤禎問到。
“是啊,就是這隻小可愛,姑母賞給我了。”
“能給我抱會兒嗎?”我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它的毛。
芷璿重重的拍開我的手:“你?沒資格!”說完便不可一世的走了。
“她這什麼態度!我去找九哥!”眼看胤禎就要發難。
“算了胤禎,別去。她是胤禟的表妹,關係從小就親厚,胤禟很疼愛她的,不要搞的胤禟難做。你不是說最近胃口不好麼,走,去我的絳雪軒,我弄了檸檬汁,保準你喝了晚飯立馬就開胃!”我親切的挽著胤禎走了。
胤禟看著前方說說笑笑的兩人的背影,心中突然覺得有一絲難受。剛和額娘請安完,出來便看到胤禎和苡珊,但見兩人均是雙眼放光,苡珊更是滿臉喜歡的伸手想去摸芷璿懷中的小狗,卻被反手打開,那一刻我已邁開步子想去教訓芷璿,可苡珊,一席話說的讓我很心疼。
“胤禎,今天的事情你不準和別人說,還有,就是不要找隻類似的小狗來給我。”我把檸檬汁遞給他說到。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嗎?”
“沒這心情了。”
“苡珊,別難過了,你還喜歡什麼小動物,貓咪喜歡嗎?我給你尋一隻來。”
“不喜歡,等以後有了想要的我再告訴你!”
“那你隻能告訴我,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苡珊,我願意為你做一切,隻為你。”胤禎霸道的說。
我驚訝的看著眼前早已高過我一個頭的胤禎,他什麼時候都長大了,有了我不知道的心意。我剛想張嘴說我喜歡的人是胤禩,可他卻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