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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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項目招標結果公布,我的公司中標。從開標大會會場走出來,蔡兆元臉色鐵青。我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蔡老板,真不好意思,我占先了,你說的設備的事情不會食言吧?”
礙於旁邊還有胡可,他隻得強顏歡笑,“哈哈,恭喜老弟,這下你發財了,我說話肯定算數。到時候,你盡管來找我。”
我說:“今天晚上我在河西有事,明天晚上我回S市請你吃飯怎麼樣?”
蔡兆元一邊往停車的地方走,一邊含糊著,“再聯係再聯係。”
李自為望著蔡兆元那狼狽的樣子,大發感慨,“這家夥,永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敗的。”
我也是感慨萬千地說:“是啊,他失敗就失敗在他的精明上了。”
這次招標,在薑春河與河西方麵的溝通下,我早已經和河西方麵的主管領導建立了一種默契。甚至連招標規則的製定,我公司的人員都深度參與其中。先看投標規則,按照事先給定的投標評分規則,五家的算術平均價下浮4%是標底價,在標底價的正負1%之內的,報價得分為滿分50分,比標底價高1%扣2分;低1%扣1分。而河西方麵又公布了最高的攔標價,當然這個攔標價是事先公布的,高於攔標價的為廢標。技術標總分為50分,技術標和商務報價得分之和最高者,為中標人。
那麼,各家投標人的報價,一定會期望接近標底價,從而得到較高的得分,因為高於理論上的最高標底價是不可能獲得中標機會的。
那麼我具體是怎麼安排的呢?我首先安排範億和他的一個朋友以高出高於理論上的最高的標底價報價,這樣做是為了拉高標底。為什麼要拉高標底?這樣的報價安排,符合圍標的潛規則,即萬萬分之一的可能,由範億或者是他朋友中標,我可以順利托底。另外兩家就是蔡兆元和河西的一家公司了,由於事先我通過關係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報價。其報價越是低,則我公司與標底價的懸殊就越大,對我公司在商務標評分上形成的壓力也就越是大。
由於我們事先參與了投標規則的製訂,所以,招標文件上有如此規定:商務標的報價得分為50分,客觀的評分隻有40分,還有10分分為:自報費率6分,合理化建議4分。技術標占50分,也就是說,主觀評分占60分!什麼意思?大家應該看得出來,隻要是我事先把評委搞定就OK。因為技術標的內容,可以在確定投標人資格的時候就給予確立,凡是通過資格認定的,都是合格的,至於主觀評分,大家就不用猜了。因為,評委都是我通過河西的人請來的,給出場費的幹活。有人問了,你做工作,人家也要做工作,人家出價比你高怎麼辦?這還有個建設單位傾向問題。如果不按照業主的意願打分,不給出場費事小,以後這些所謂的專家就別指望在評標市場裏混飯了。
但是這樣做,不怕投訴嗎?哈哈,一般情況下,開標前評委會得到暗示和第一筆黑錢,事成後還有更大的酬勞。整個事情,業主方的領導會運作的。當然,一切都是按照程序走的,表麵上挑不出什麼。
至於蔡兆元嘛,如果他不是大嘴巴,叫河西某長事先就很惱火,這個標能不能落在我這裏還真是個問題。當然,我也沒有白勞範億和他朋友,事後我給了他們一筆絕對滿意的報酬。這次在河西的中標難道就真那麼順利嗎?其實很難!因為這次招標不是一個兩個人就說了算的,要想中標哪尊菩薩你都得拜。盡管有薑春河介紹了個某長給我,但是,具體事情還是要一步一步去做的。就說某局的一個副局長郭聞周吧,我和李自為去找他。開始他一本正經不理我們,雖然說我們是打著某長的旗號去的可是還是跟他說不上話。
我通過薑春河的一個朋友劉建知道這家夥喜歡玩兒,就托他約出來。約了幾次他才勉強答應,不過要求不能在河西。於是,我就在東川塘廈的三正半山酒店請他。人們都說,吃喝玩樂到東川。果然名不虛傳,這裏竟然是鬼佬服務生開車門。至於住,那房間都是大落地窗,迎麵一灣清清的湖水。
吃就不用說了,這裏的葡國菜比澳門還地道。我們進了事先訂好的包間,寒暄了幾句落座之後開始點菜。服務員長得蠻漂亮的,聲音也特好聽。郭聞周色迷迷地對她說,靚妹啊,我不懂葡國菜,還是你替我點吧。於是,那女孩說了幾樣菜,由於離得遠,又是說客家話,我也沒大聽懂,就是聽懂了酒水,是馬爹利。不一會菜上來了,什麼馬介休、魚翅、咖喱蟹、烤羊排、葡國雞,鮑魚、燒元貝等等來了一桌子。我對這東西合璧的味道不大感興趣,隻好陪著他們喝。
由於廣東人不講究什麼祝酒辭,於是開始就自由發揮,互相勸酒,不一會兩瓶酒就光了,郭聞周喝得正來勁,大叫上酒,服務員又端上來兩瓶,我心裏暗想,媽的,今天我是遇到對手了。
還好,喝了這兩瓶,郭聞周沒有繼續叫酒,說要到那條拉斯維加斯風格的大街上看看。看了桑巴舞,宮廷舞,郭聞周忽然說沒意思,還是要進包房。
這酒店的包房裝飾得相當講究,很有氣派,在S市我也去過不少夜場,但是能和這裏比的寥寥無幾。最主要的是S市夜總會的價格太貴。東川的一個奇怪現象就是酒店業非常之多而且發達。東川幾乎每個鎮都幾家五星級酒店。這是全國都沒有的現象。人們常說,東川經濟為什麼發達?主要是有著無煙工業帶動的。東川夜總會服務那是沒得說,媽咪熱情、公主少爺笑容滿麵。東川夜總會的小姐就是漂亮,郭聞周一下子就叫了兩個,他那天還帶了兩個朋友,不過他們和劉建一樣也隻叫了一個,我不好意思,也叫了一個個子高高的女孩。郭聞周這會兒倒是放開了,和那兩個小姐談笑風生,什麼古典詩詞,老莊哲學等酸得死人的東西全出來了。我看得出他這次非常滿意。
我打了電話給薑春河希望他能過來給我拉拉場子,因為從龍崗開車到塘廈最多不過半小時。他說:“天佑,你算了,饒了我吧,我現在正在公示,你可不要煩我啊。不過,等下我可以給郭聞周打個電話。”我一聽這樣,就算了。大家繼續玩。過一會兒,我感覺有點急,到洗手間裏方便,我正尿著。一個小姐扶著郭聞周進來,他開始小便。
我發現那小姐就站在旁邊等著。
“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你尿你的有什麼關係?”那小姐一點不在乎。
“我怕嚇到你了啊!”
“切,就你那小牙簽啊。”我幾乎暈倒。玩了一會兒,我看見時間不早了,就叫媽咪過來買單。然後送大家回各自房間,約好明早八點吃早餐。
我看我叫的這個小姐不太想走,想了想還是叫她留下了。那天晚上,我心裏很煩,跟她躺在床上聊天,聽她述說自己的悲慘人生。她今年才十七歲,半年以前放晚自習回家路上遭到歹徒強奸。雖然公安機關抓住了色狼,但此案在學校、街道鬧得沸沸揚揚,她隻好含淚輟學跑到東川打工。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當身上帶的400元錢花光後,她就不得不來到這家夜總會。我問她,想不想離開?她笑著說已經習慣這行了,別的做不了。我忽然有些欷歔,一個女人也許就這麼完了。但自己何嚐不是這樣呢?為了一個個單子得低聲下氣!比她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第二天吃過早餐,我和郭聞周分手,握手時我順便塞過去一個紅包。他沒說什麼,把錢扔到車的雜物箱裏。再以後,招標的過程他出的力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