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撞上他的瞬間，一縷光亮在厚實的背前閃了起來。四壁一米範圍內基本可以看清。我和阜洛站在一個石門前，那石門上雕刻著一幅畫——一個約至五米的石柱上纏繞著或長或短的滕，一直延綿至柱稍。而石柱底下是方正的注水水池。裏麵像是漂浮著什麼，隻是從眼前的這幅畫中絲毫也看不清楚。
    我隻是琢磨著畫，當那扇石門突然敞開的時候確實嚇了我一跳。而阜洛毫無驚訝，熟門熟路地拿著蠟燭隻顧往前。這扇石門不會自動開合，肯定是阜洛在我不禁意的時候開啟了什麼。
    這間應該是密室，因為四周沒有一扇窗或是一扇門，連阜洛手中的蠟燭也沒有一絲跳動。可是空氣中並非彌漫著陳舊氣息，那就說明在隱秘處肯定有通風的措施。隻是我並沒有看到任何的跡象。
    “夏恩，這就是答案。”阜洛招呼我過去。不錯。這間密室中央的建築顯然把石門上的那幅畫寫實了。那根石柱上的紅色的滕依然纏繞著，隻是那池水中沒有任何東西，徒留青綠的水。
    “你指的答案在哪裏？”他和我並肩站在池水邊。從剛才的談話開始，我與他之間似乎正在產生不必要的情緒，“還請阜洛明說了吧。夏恩可沒那麼聰明。”我原本以為略微輕鬆的口氣可以緩和現下的狀態，可是阜洛並不配合。
    “這是族裏的至情滕。它所需要的養分是術族之女每日的一滴血，因此至情滕所結的果實才會更加充滿能量。”阜洛麵無表情地說。
    “至情滕的果實？”這些我的確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不是每個被選中的術族之女都能勝任這個任務。記得在月齡之前，沒有一個選中之人可以令至情滕存活。直到月齡，術族稀有的至情滕才算保住。”阜洛仍在敘說，他可知道此時的他是那樣溫柔，卻隻是因為回憶起了當時和月齡一起的時光。
    “我不忍心看到月齡每日為了至情滕而一次次割開快愈合的傷口。就趁術族每月一次去聚集修身的時候偷偷跟著月齡進入這裏。在她想要再次滴血之時，我瞬時上前握住她的手而讓自己的手掌放於眼前的細長刀刃上。”
    聽著阜洛平靜地說話，眼前卻出現猶如真實的畫麵。
    血沿著他的手指一滴，一滴地下落在那方池水中，也裹實了他們緊握的手。
    “隻是沒想到我的血剛剛滴入水中，原本在石柱上的至情滕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蜿蜒而來。我毫無逃脫的機會，隻有推開月齡的那點時間。我隻是知道至情滕是由術族之女所養，結的果實由術族之女所食，並沒有想到它竟然是完全碰不得男人的血，況且我還是術族之外的人。”
    阜洛依然沉浸在那份記憶裏，而我也細細琢磨著他所謂的答案。
    “我的手腳以及全身都被至情滕緊緊勒住，身上的每一處都感覺疼痛，我看見爆破了的衣服裏已經些微滲出血。旁邊是月齡驚恐的表情。”隻見阜洛湊身看著池水，不知道在那水裏他有沒有看到什麼。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月齡的懷裏。身上的至情滕已經不在，唯有感覺上的疼痛才證實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沒有想到全身的傷卻不翼而飛。然後就感覺到嘴裏的異樣，有種若酸若苦的味道。月齡說她喂我吃了至情果，那些有著無窮力量的至情滕的果實。月齡的嘴角也殘留著果實的火紅碎末。我相信整個術族沒有一個男人吃過至情果，他們把它當成聖物。當然，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至情滕再也結不出至情果了。因為最後一代術族之女月齡為了那場戰爭而消失了。”
    我知道月齡消失的原因，阜洛一開始就和我說過。就是因為這件事使我最初下定決心幫助月齡。
    “直到後來我從族長那裏得知，至情果之所以被術族之女所食，因為這樣才可以保證隻有她們所會的術數得以增強延續，可以帶領術族興衰。並且為她們之後的生育找尋到最好的伴侶。”沒有注意到阜洛的轉身，我隻是看著那些漂浮在池水中細長且火紅的滕須。想著當時的至情果是怎樣的。
    “族長說隻有食過至情果的男子和身負月齡靈魂的人結合才有可能救到月齡。夏恩···”阜洛不再回憶，而是轉正話題。這就是他給我的答案？這樣猶如虛實又奇特的說法？
    “夏恩，所以那個人必須是我，天下也隻有我一人而已。”
    蠟燭早已被阜洛至於石門後的小小石墩上，而密室周圍的燭台也已經早早亮起。
    眼前那雙泛著亮的眼眸裏似是淚，但又不像是。
    從來沒有想過阜洛可以說那麼多話。細細地，碎碎的。
    你的感情攤在我麵前，是給我看，還是給你心裏的月齡？
    隻不過一個答案，就讓我們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