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青澀 滄桑到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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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到妖(此章易晴為第一人稱)
我一向不願意把自己同那種人視為一類,看旁邊的男孩以口渡酒,再溫順把身子送到那個肥膩中年男人的懷裏,我覺得很惡心。
雖然在別人眼裏,我也該是那種人。
安帆哥說,男孩子漂亮就好,他說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本。
我不太明白,後來想明白了些,但還是不懂大城市裏的人,為什麼喜歡玩這種東西。
不覺得髒麼……
……
有的時候,會希望某天早上睜開眼,還是坐在教室的課桌椅上,而後老師擲過來的粉筆頭正好打在同桌的額頭上。
他總是愛上課看小人書,看累了就趴著睡覺,要交作業的時候會說易晴你的借我下下。
記憶裏他說話很大聲,有點人來瘋,激動起來手舞足蹈,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臉也跟著冒紅。
他說易晴你長得不像我,也不像我們……
他說我媽說的你媽是外麵飛來的鳳凰……
……
現在很多時候我會想念以前的事,媽媽死的太早了……
小時候漁村裏的奶奶說,人為土捏,本性屬土,生而土養,死後歸土。她說人要守本分,生在哪裏就要安安分分像腳下的泥土一樣紮實。
可是我不屬於這裏,鋪天蓋地的孤獨感幾乎將我碾碎,我想媽媽,很想……
我想過要對所有人好,對我身邊的人比對我自己都好,認為那樣他們就會記得我,當我都要忘記自己的時候世界上會有人幫著記著我……
可是越到後來越發現,隻是我自己不斷銘記著所有的溫柔或者傷害……
原來我是個小氣的人,斤斤計較著別人待我的好或歹……
漁村的冬天又潮又冷,他會把我的手拉過去放他口袋裏一起握住,他說易晴你手好軟,一點不像我們這裏的人。
後來有天上體育課,我流著鼻涕紅著眼睛去請假,實在是頭痛得跟灌鉛一樣,他硬要送我回來,到了教室門口我說你回操場吧體育老師可凶了,他走遠了幾步忽然折回來,低下頭親了我的臉。
我不再和他講話。
我想我一直就不是多快樂的孩子,笑得再開心,眼睛再清澈,裂開了痕跡裏卻寫滿春夏秋冬,有時候想簡簡單單,腦袋想了太過複雜的事就會痛,心也會跟著痛,爸爸說媽媽是攪心至死的,應該,我遺傳了母親所有的寡柔卻沒有她一分的絕然。
他拽著我問為什麼不理他的時候,我看著他沒說話。
冬天從海上刮來的風,銳得像刀子,風從領口袖口灌進來,我把頭低下去。
他說易晴我問你話呢!!我還是沒理他,他真的生氣了推了我一下,而後看到我狼狽的臉,滿是水漬。
{我、我沒想來凶你……你要是真不愛和我玩兒,我再不打擾你就是……你別哭了……}有些慌亂用手想擦掉我臉上的眼淚,他擦得很用力,我哭得更凶了。
{我想媽媽了……}低著頭說,他的掌心還貼在我臉上,被眼淚潤得有些膩。
一段時間裏,我都很迷茫,我以為那是早熟,我跟所有的同齡人都不一樣,後來才知道,那隻不過是一種脆弱……
再以後的很多年,總是有人搖著頭對我說你太單純,我在心裏會講說我又不是白癡,我隻是不想變成和你們一樣現實……
其實真正對的是別人,我太單純,對美好的事物心無塵埃得向往。
記得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媽媽死了……我一直陪著你啊……}
我對任何細小的溫柔都不堪一擊。
然後他媽看見了我在他懷裏哭,他抱著我哄。他媽跑過來罵我,說我是個變態,說我長得不男不女,我頭埋得很低沒說話,他卻是紅著脖子很凶得回話,我一句都聽不清了。
又是那種孤寂感,壓的胸口生疼。
…………
“易晴,你在想什麼?”安帆哥手伸過來,在桌子底下握了我的手一下。
我微微回過神來,側過頭看他,心肌炎讓我感覺每一次呼吸心肉都要痛一下,我知道我臉色很不好,肯定是通紅的眼睛瞪著人讓他有些皺眉。
“安帆哥,你知道我喜歡你麼?”頭燒得跟漿糊一樣,允許我魯莽一回。
“知道。”他的聲音淡淡的。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麼?”我接著問,看他深邃的眸子,感覺離自己很遙遠。
“不知道。”他也看著我,很平靜。
我忽然偏過頭去笑了,嗓子痛得很,我笑出的聲音也不好聽,“那你永遠不知道好了。”
喜歡上你,不過花我一秒鍾的時間。
因為你抱過我,所有孤單和傷害都離我遠去,隻剩下溫暖和安心……
我是個壞心眼的人,異想天開著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奢望能住到你懷裏……
…………
那個叫秦陌的男人走過來摸我臉的時候,我把手從安帆哥的掌心裏抽出來,我注定會變成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一切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