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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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你打死我也不可能。”易晴眼睛通紅了，氣得有些發抖。
    “打你就打你，別死了。”顧安帆伸長手臂就要打人，路秉川反應很快，走上前把人架開。
    “顧安帆，他人還在生病呢！”路秉川有些不知道怎麼勸，回過頭來看著易晴抬起左手用細軟的手指揉眼睛，皮膚太薄，一夜點滴後手背上全是淤青。
    扯開了那個不可理喻的人在五尺外，路秉川走上前去摸易晴的額頭，頭發長長的很順，臉色白得跟紙一樣，精致的五官卻依舊漂亮，“……好像不燒了。”
    醫院裏白色的被子有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易晴往上扯了扯，屈起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縮著。生病了的人眼瞼闔得奇慢，睫毛卻像扇動的蝴蝶羽翼般，蒼白著雖然病態，卻也有羸弱的風韻，易晴的風骨，其實早就長在身上了。
    “還要吊幾瓶？”顧安帆站得有些遠，不耐煩地說。
    易晴左手早就痛得不行了，現在換右手在紮針。“我不知道。”側過頭看著顧安帆，喉嚨啞了，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
    “現在把針拔了跟我走，”顧安帆兩步就走了上來，低下頭要去揭易晴右手手背上的膠布，“吃飯一小時，上床兩小時，下午四點還能回來繼續住院。”
    “你不會吧？！”路秉川雖然平常像痞子一樣，可做的事絕對沒有顧安帆流氓，“為什麼一定要今天？”姑且不去計較逼良為娼合不合理，單單這種不可理喻的堅持就讓人很不解，“而且為什麼要是小晴，你不有很多漂亮的男孩子麼？”
    “一個個都這麼囉嗦。”皺著眉頭說，麻利扯開膠布拔掉針頭，殷紅的血霎時流出來了，顧安帆用指尖按著，過半分鍾再拿開，結果還是流血。
    “我不去……”易晴低著頭說。
    “起來換衣服。”顧安帆麵色平靜，握著易晴的手，他手很冷，木到沒有知覺。
    “我不去。”還是沒抬頭，針孔止不住的血染在白色的被罩上，一朵一滴霎時鮮豔。
    “那你就是不聽我話了？”笑了下，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顧安帆有著股邪氣，“易晴，你想讓我不要你麼？我能把你抱回來也能把你扔掉。”而後一輩子都不再可能見麵。易晴就是癡了傻了才會真心這種人，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寡情。
    “小晴你別急，他把你扔了，我再接你回來。”路秉川抓了抓雞窩一樣的頭發，開始發怒。
    “到底去不去？”壓根沒理路秉川，看著易晴，上揚的眼角有些煞意，顧安帆是有心沒肺刀槍不入的人。
    “你換個孩子去送人又能咋滴！”路秉川被無視了還是很不氣餒又插進話來。
    “是見秦陌。”薄唇動了下，眼睛裏看不清楚情緒。
    “啥？啥啥啥？如果那樣……是沒辦法……”路秉川沉靜了。
    顧安帆拉著易晴起床的時候，額前的發遮住了本就低垂的眼簾，看不見他的眼神，抓在易晴手腕上的指骨，一根根如玉雕的節，抓緊了他兩臂握了握，顧安帆手指遊離過去解易晴胸前一排的紐扣。
    從正數第二顆開始往下解，逐漸露出漂亮的鎖骨，白皙的胸口，易晴抬起頭去看顧安帆的眼，墨玉一樣的眼睛，深潭一樣會把人吸進去，有些不敢再看，其實真正妖孽到讓人睜不開眼的，顧安帆和驚蟄那類人，鳳毛麟角。
    顧安帆沒有管易晴，蹲下身扯了他襯衣下擺出來，再站起來把半解的衣服從肩膀扯落，光潔的背一下子展露出來，薄薄的蝴蝶骨，細瘦腰肢，年輕的身體總是很美好的。
    “不要穿白色了，”顧安帆拿了帶來的衣服再給易晴穿上，俯身在他耳邊很輕地說，“白色太普通，配不起你。”
    當時的易晴聽見這句話，自然而然想到顧安帆是不願他的秋洛被人又一丁點兒模仿，秋洛總愛極了白衣，那種純色的所有東西他都喜歡。易晴低頭不語，全然沒想到顧安帆最後那幾個字是真心的。
    配不起你。
    “你又何必諷刺我？”易晴直視著顧安帆，天生的如水雙眸，蒼白若紙的臉上一汪一汪的恬靜。
    顧安帆沉默不語，再轉過身走了，清瘦的身形一向孤傲，他真的不屑任何人理解。
    其實做得起顧安帆棋子的，也不是一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