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青澀  誰曾記得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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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的狗叫聲傳來的時候,易晴眼睛一下子更亮了。
    “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摟著一直叫,易晴現在這個時候顯得非常孩子氣。
    黑白相間的邊境牧羊犬,後半身白色,前腿綿延到後背各有兩塊黑色斑塊,耳朵黑,額間卻又是白的,路秉川送給他的時候問要為什麼不叫小黑,易晴擦擦鼻子說但它是白毛啊,路秉川左看右看半天指著它耳朵問這什麼顏色,易晴是黑著臉說你還追究我叫它雜毛。
    舉手投降沒辦法,路秉川是很早就出來混的,早沒了什麼親人,看著易晴,卻忽然想把他當弟弟寵,有一種笑你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真摯沒有防備,全然燦爛模樣。
    這種心情,應該顧安帆寵秋洛一樣,喜歡看著人幹幹淨淨長大。
    路秉川和顧安帆,都不是同性戀。
    “路大哥,我告訴你哦,小白接飛盤很厲害。”
    “廢話,邊牧就這用。”路秉川看著易晴笑開心的臉,開始嗤之以鼻。
    不會像藏獒或者羅威那一樣凶猛,咬不了什麼人,在他眼裏,邊牧就是給這樣的小孩子玩的,扔扔飛盤,在草地上跑幾圈。
    “哼哼。”易晴擠眉弄眼不高興了,領著小白就走。
    “真沒良心。”路秉川是對著那條狗說的,還被自己養過幾天再送來的呢,現在搖搖尾巴頭也不回跟在小晴後麵屁顛走了。
    “路大哥你會留下來吃飯麼?”易晴回過身來忽然問,還是一步步後退,陽光從後麵照射下來,反襯著光線臉有些看不真切,卻是一種讓人摸不透的好看。
    “啊啊啊啊啊!今天又你做?我留我留。”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易晴的菜是感天動地的好吃啊,然後總是被顧安帆鄙視說認識你十幾年現在才發現你原來也好男色。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我就喜歡看著他清清澈澈樣子。路秉川拍著胸脯大義凜然。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法則,叫做生生相克?
    但起碼有一個詞叫緣分,或許能解釋為什麼每個人都會對特定一個人毫無招架能力,那麼有緣無分是不是就能解釋那些錯過才知的美好呢?
    “嗬嗬。”易晴笑了,很真誠。
    沒有什麼能回報別人的了,母親死的很早,父親也沒教過什麼東西,但易晴卻似乎看不出那種粗痞氣,例如知恩圖報這樣的一般人知道但鮮少人時時刻刻做到的道理他很銘記於心,一向謙卑一向柔韌也一向那麼漂亮……
    “那我先進去和顧安帆談事情啊。”路秉川站了起來,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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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是隻很開心的狗,跳起來銜住飛盤,然後蹭蹭跑過來的樣子,很無憂無慮而不知疲倦。
    麵積能用恐怖來形容的草地,顧安帆考慮的應該是極好的防禦,沒有一點遮蔽物,想要從後麵突襲或者包圍,後果直接是被掃射成蜂窩。
    “小白我累了啊。”易晴撐著膝蓋彎下腰,對著那個哈拉著舌頭拱著白色飛盤的家夥說。
    他體質很容易頭昏,先天貧血也許。
    然後易晴坐下來,小白蹲在他旁邊坐下來,遠遠看過來的時候,像是兩條狗。
    “小白,我們回去做飯哈。”休息了一會,抬頭看了下晌午的天,易晴側過頭來對著即使定下來了也依舊吐著舌頭東張西望的邊牧,真是精力充沛啊。
    走到主宅的時候,看見二樓陽台上白色的身影,那個叫秋洛的男孩子,應該也看了一會了。
    易晴笑著招了招手,腳邊的小白汪汪吠了幾聲。
    秋洛轉過身回房去了。
    玻璃牆是隔音的,易晴在外麵沒聽見什麼,但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很大聲的爭吵聲,路秉川是說再難聽的粗話也四平八穩,顧安帆聲音沒那麼大,但間或添油加醋的回應火力也十足。
    楞在那裏蹲下身抱著小白,易晴不知道進還是退。
    “姓顧的,你爺爺我不樂意看你這張臉了,咱倆拆夥!”
    “我拆你骨頭還差不多。”然後顧安帆看著那個人氣得一掌拍翻了整盤的水果,透明水晶的果盤打碎了散落在地毯上。
    “報酬太低,這筆不簽。”抱著雙臂躺回沙發上,路秉川硬朗的臉部線條一下子顯得凶神惡煞。
    “我把小晴送給你怎麼樣?”挑了下眉睫,顧安帆的眉比女人還要細。
    “操你祖宗,你自個都不要的給我,要送送你家秋洛。”皺了下眉,路秉川一張撲克臉沒有一點緩和的意思。
    “那不行,秋洛是我心肝寶貝。”斜著嘴角揚了下,那種邪氣的傲視著的笑容。
    易晴一下子,覺得連呼吸都是很疼痛的事,極輕和極重,那麼把我看輕,那麼把秋洛看重……
    “你媽的惡心死我。”應該也很少聽他嘴裏說出這樣的話,路秉川開始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
    他和顧安帆不同的是,路秉川不欣賞太柔弱的男孩子,再漂亮都有破敗的一天,而後除了那具皮囊你再沒有什麼本事讓別人多瞧一眼,如果一定要喜歡同性的話,路秉川會說那我要一個男人,你弄得不男不女你個大老爺們好意思啊,女人一樣柔軟那我幹脆抱女人好了。
    “反正小晴是拿來送人的,你不要送別人床上去也一樣價值。”額前的碎發散下來,看不太清楚的臉隻讓人覺得很距離,現在的顧安帆,真的是無情無心。
    “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麼?”路秉川看著顧安帆一臉邪氣的臉,隱隱覺得發毛。
    “我想做的一直都是一件事,你知道的。”手指修長,根根像玉雕般,伸手去撫平眉心的皺,直到舒展開來又是原先的那種漫不經心。
    他一直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想什麼做什麼,你永遠猜不到他究竟最內心為何,從來不會為自己解釋,就算被誤會被強加罪責,顧安帆似乎也不想要人去理解,無敵如果是一種寂寞,那他就甘願孤獨終老。
    “小晴做不到的。”微微眯了下眼,路秉川看著那人悠然的神態,搖搖頭說,“他還是個孩子,對付不了那個人。”
    “那我就讓他長大。”唇角揚得很高,細細的眉睫,比女人更妖孽的男人。
    嘴唇彎彎的那種笑會讓人渾身發毛。起碼易晴看到的時候,是害怕的。
    “你會後悔。”篤信的語氣。
    “絕不。”一塌糊塗的自負。
    沒有再多言什麼,路秉川和顧安帆看著對方,那一種默契無聲勝過徹夜長談,最後路秉川側過頭,微微歎了口氣。他很少做這樣的動作,從來夠骨氣夠兄弟夠義氣,被砍得縫過十幾針也沒有垂下肩滅自己威風地如此歎氣,但對著顧安帆,他承認自己沒那個人狠。
    “我知道你把小晴當弟弟,但抱歉,我必須這樣。”顧安帆說話的時候,是很平淡的語氣。
    “罷了,也許過段時間我就忘了。”擺擺手,頗感無奈望著那個近乎完美的人。
    是沒有任何破綻所以距離出來的完美麼?那麼終究會有天生的破魔星,把顧安帆修整到千瘡百孔,“聶錦帆要燒香了,你一直這麼緊咬著他不放。”
    這是易晴第一次聽到聶錦帆這個名字,那個同顧安帆同母異父的哥哥。
    在後來的後來,聶錦帆說易晴和秋洛你隻能帶一個走而顧安帆麵無表情選秋洛的時候,易晴卻忽然覺得解脫,
    感謝,殘忍的事實才能夠成長起來,強大到無可複加,心碎到無情無心。
    被扔棄而後冷硬胸膛以下的那個部位,前提是別人決定,而末路或者說前途是由他自己拚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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