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向  二十三:死亡森林(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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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繁星閃爍,朦朧的遠處,重重高山像是一群潛伏在夜下的猛獸一般,靜止著它的雄偉身軀,還使得身軀旁的一切依附顯得太過渺小。
    在踏往死亡森林之前,少年從晝瞬口中得詳,晝霸膝下兒女一雙,女兒千筠,年方十六,乃晝瞬之妹。晝千筠溫性柔和、聰明靈巧、一心癡迷醫術,一直為族裏的人們廣施援助,主要還傳承了族裏的一些奇老秘術。就因北城一戰晝霸重傷,日夜嘔血,要想活命非稀世藥材不可,所以晝千筠不得不偷留書信,獨自去往那片古老的森林為父尋藥,哪知一去便是近月,還不見歸回。此事不僅慌亂了族人,更是慌煞了晝霸父子,晝霸父子多次派人接近死亡森林邊沿搜尋晝千筠的下落,結果渺然無蹤。心急如焚的晝瞬隻好打算親自入山一趟,是死是活也要尋回妹妹。正巧,少年的到來讓晝霸提出了不情之托,想到以少年非凡的武功和理智的頭腦配合兒子晝瞬同去自是有益無害,定能助上一臂之力。
    關於死亡森林,據說那裏麵有幾處懸崖絕壁,地勢險惡,險象環生,遠遠見者便已不寒而栗。古往今來曾有不少藝高膽大之人結伴進入森林,試圖揭開‘死亡森林’的真正麵目,其結果全體覆滅,無一人生還。而後,又聽說出現一位因迷失方向而誤入森林之人,那人倒是奇跡般地僥幸出了森林,但不久也神秘地死去。至今為止也仍未有人知道死亡森林的真正可怕因素,也許知道的人已沒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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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幾日,少年與晝瞬一路上接二連三打死不少出沒的野兔、野鹿等小獸,而不斷前進趕路,目前二人已將要到達偌大森林的中心部位。這時,夜幕更濃,似乎濃得連呼吸都有了阻力,一陣夜梟的叫聲突然響起,刺耳的尖鳴響徹深夜。少年身形忽然拔地而起,如片秋葉在風中輕卷一下,悄無聲息地立去樹梢進行遠視察看,竟發現來時的路已模糊不清,視力所及之處全是濃霧迷蒙,煙霧嫋繞。
    晝瞬就地尋了塊將要用作夜晚的歇息之地,邊處理地麵上的雜草枯物邊言道:“通常這個時候這一帶就會被濃霧彌漫,我們隻有等到天明再繼續尋找路標,不過我當初所留的路標也所剩無多,畢竟真正的中心地帶直到至今我也未曾得以進入……”常在森林中轉悠打獵的他,曾無數次接近死亡森林中心,雖然隻是‘接近’中心,但能輕易接近而不再迷途,也是因之前費了不少精力反複在沿途留下各種印記做路標,正好方便了這次的路線沒有繞太多複雜崎嶇的彎路。
    片刻,少年從樹梢著了地,竟自在附近東轉西轉了一圈,見四周的山藤樹木蕨類等無不應勢而生,疏密有致,似隱含著什麼陣形一般。回到歇腳點,少年若有所思地對晝瞬道:“我覺得中心地帶如非巧合是難以進入……”。
    “你也感覺到了?……若能那般輕易進入本人早便闖了,每當接近這中心之地便會突然發現沒了路一樣,然後繞來繞去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原地,不管做什麼路標或記號都沒了用,好像每一處山石、草木等都是活動變幻的,跟我繞著迷藏似的,即使方向感再強也沒用……”說著,晝瞬從背包裏取出了幹糧和水,向少年拋了過去。兩人這幾日相處的關係也算是熟悉起來,不然晝瞬的言行舉止是不會有這般隨和。
    “估計你妹妹應是被困在裏麵,就算因巧合進去,也不一定有巧合出得來”。
    “應該是,之前曾進入的人幾乎就沒得出來,哎!這丫頭明知道那樣還固執地往裏闖,就算尋著了藥材,出不來又能起什麼用?還讓家人如此擔心……”。
    見晝瞬垂頭喪氣的模樣,少年不禁安慰,“隻要她還活著,放心吧,我們會找回她的”。
    “呸呸呸!什麼隻要她還活著?……她肯定還活著,不要忘了我們氏族部落的人都有一套在森林中自保存活的本事,所以她隻是迷失了回家的路,正等我將她尋回!”。
    “但願如此,我會竭盡所能與你找尋~”。
    冷哼一聲,晝瞬再也不理會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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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二人果然在一片遮天蔽日,無比茂密錯亂的深山老林中迷失了方向,最終少年不得不停下腳步肯定道:“原來這周圍附近真的存在龐大的陣型,暗地將通往中心地帶的方向給蒙蔽了,你說得沒錯,這四周的一草一木都是活動的,在我們的感官無法辨別的情況下隨時進行著轉換移位,無形中混亂了我們的方向與辨別能力……”。
    “陣型?”晝瞬愣了一下,似恍然明白了其中蹊蹺。
    “要不你在此稍待片刻,我需要時間對周圍各處方位作個具體掌握,或許能破陣而入”。
    晝瞬點頭,順手扯住不遠處一根老樹藤,三兩下輕鬆地蹬上了一顆參天大樹的樹杈,以示把守望風的姿態,畢竟森林裏隨時都會竄出野獸之類的東西,可順便獵作食物,比起饅頭和麵餅的味道要好得多。少年抬頭看了看樹上那群不知名的野鳥被晝瞬的打攪驚得飛起,片刻便散得不見蹤影,自己也邁開了步伐開始研究地勢方位去了。
    天知道少年一去便折騰了半日還未有歸來,晝瞬等了又等,那種等待的耐心將要耗完之際,一頭野豬猛然闖入了他的視線,要不是野豬的出現,晝瞬沒準便尋找少年去了。然而,眼下讓晝瞬大為關注的是樹下那頭野豬居然無比龐大,比通常所見過的大野豬還要大上兩三倍有餘,體型高度約四米,身長大概六七米,腳下踩的泥土是一個坑接一個坑,看來是野得成了精,稱它是野豬中的王中王完全當之無愧。“嚎!!……”野豬王似尋著生物的氣息在晝瞬待的那顆樹下徘徊,晝瞬知道那畜生已發現了自己,接著‘嘭’的一聲悶響,野豬王的頭將晝瞬待的那顆樹撞了一撞,稀裏嘩啦又驚起樹上野鳥群飛,樹杈上的晝瞬明顯感到樹木的搖晃,這般粗壯的樹幹竟被那畜生撞得搖晃,可見那畜生之力非常之大。
    取下背上的角弓,晝瞬手搭雙箭瞄準野豬王的頭顱射了出去,納悶的是強而有力的箭支撞上野豬王頭顱後竟無力地折落下來,野豬王不痛不癢,絲毫無損。
    “嚎嚎!!嚎!!……”囂張的野豬王衝樹上的晝瞬嚎叫了幾聲,然後便一股腦地對樹幹連續不斷地撞擊起來,一口氣撞了五、六下,使得原本根深蒂固的老樹根都有些鬆動起來,要是再撞下去此樹必倒無疑。晝瞬見弓箭無用便扯著樹上的老藤一個晃蕩落去了地麵,跟野豬王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一人一獸相對著,人有人的氣勢,豬有豬的氣勢,雙方的氣勢都沒那麼簡單。晝瞬盯著野豬王的兩顆森白大獠牙,微微笑裂了嘴,他知道自己在越來越興奮,能遇上這頭罕見的大野豬王當然興奮不已,這麼好的獵物自然不能錯過,足以讓自己好生發揮一下打獵的身手。而麵目猙獰的野豬王傲然地朝視線中的晝瞬噴了幾口粗氣,隨便一踏足,凹陷下去的那塊地麵生生出現了裂痕,那樣子一點也未將那個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放在眼裏。
    接著,野豬王跑動了起來,頂著兩顆大獠牙向晝瞬發動了猛烈攻擊,似乎下一著就要將晝瞬身上拱出兩個大血窟窿。當然,這會晝瞬是多麼地胸有成竹,老練地擺好迎接架勢,待到野豬王接近時,雙腳點地,飛身舉拳,向野豬王其中的一顆獠牙打了出去,心想待自己幾拳廢掉野豬王的兩顆大牙後,那野豬王差不多就隻有待宰的份了。
    往往所料不及,晝瞬沒料到那獠牙比他的鐵拳不知硬了多少倍,當拳頭上的疼痛感傳來,有點不敢相信就憑自己的鐵拳難道還無法悍動那樣的巨牙?
    與晝瞬的拳頭相碰過後,“嚎!”野豬王嘶吼一聲,一甩頭又向晝瞬撞了過去,晝瞬眼疾手快,避開那個強勢的攻擊後緊接著是加大力度的一拳,再次朝野豬王的獠牙揮去……瞬間便形成了這樣一幅畫麵:傲然的猙獰的龐大的野豬王,俯視著獠牙下的生物,腥臭的唾液掛在嘴邊往下流淌著,獠牙下那種排山倒海的壓力如同一座山峰懸在半空,而山峰下的生物像耗子一般,被它巨大的力氣壓得一時動彈不得。
    甚至晝瞬已感覺到自己額上隱約冒出了汗,好在自己是出了名的打獵高手,承受度和敏捷度非同一般,就算一隻手的力度差不多被野豬王一時壓抑住,但另一隻手快捷地拔出腰間‘逆天’,硬生生將野豬王的脖子劃開了一道血口。
    隻是一道淺淺的血口而已?這野豬王近似變態,不僅獠牙堅硬,且真正的皮厚肉粗,再怎麼說無堅不摧的‘逆天’刀在手,雖未能使得上全力,卻也用了晝瞬三層力度。別小看那三層力度,若是普通的大野豬,早已被割斷了喉。晝瞬緊接著再是一刀往野豬王那道破了皮的血口插去時,野豬王似乎終於感覺到痛了,巨力一掙,活生生將晝瞬甩了開去。
    “嚎嚎嚎!”發怒的野豬王咆哮起來,那咆哮聲使得周邊的枝葉雜物都在震動,地麵因發怒而被踏得支離破碎。
    “你這畜生夠大勁哈!”晝瞬微喘了口氣,眼裏才開始冒出了真正的殺意,接下來他會認真對待此豬。
    要知道森林之王到底是誰?而能打殺森林之王的獵手又是誰?……整個氏族部落絕對一致認為能打殺森林之王的好獵手非晝瞬莫屬,晝瞬勇猛無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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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少年歸回時,不驚也微然一驚,見著晝瞬衣裝淩亂一身汙跡像個野人般正蹲在一頭龐然獸物的身上忙碌而利索地操動著手中匕首。
    “什麼東西如此壯大?”待少年接近看清獸物之麵,不禁道:“喲~原來是頭很大的豬?沒想到還死在你這儈子手下,它榮幸,你厲害!我想我錯過了你們之間的一些精彩狀況~”就拿四周草木泥石的摧殘程度來說,少年可以想像晝瞬與此豬之間定然存在一番激烈搏鬥。
    晝瞬不冷不熱地嗯哼一聲,“還當你回不來了,一去便是大半日”。
    “時間是花費了不少,但怎麼說也會回來的,不是有你在等著麼~”。
    少年圍著野豬參觀來參觀去,嘖嘖稱奇,同時也皺著眉,那股子濃烈的血腥味讓他感到很刺鼻,觀賞了一陣便離開數米,靠去一棵樹下作休息狀。自己累了大半日算是收獲不淺,差不多了解了那個奇怪又廣闊的陣型,具體方向感和方位有了點依稀的眉目,隻要結合那會變幻的陣型原理一邊摸索一邊測算著行走,相信花點時間定會找出通往中心地帶的路。因此,少年跟晝瞬大致講述了一下那個陣型,在那個隱約的陣型周邊,少年也刻劃了許多不同的記號和坐標,而他所刻劃的並不是一般的記號和坐標,那些記號坐標就像一幅活動地圖,會跟隨著陣型的移動而變動,不僅能起到識別和定位方向的作用,還可隨時測算方位的變幻……
    “此豬肉質如同硬柴,我隻能專挑兩處好部位,一個豬鼻頭,一截脆骨豬排,幸好順帶了足夠的味料,哈,光這兩樣就夠我們吃的了……不過,怎麼都很意外這畜生竟如此之大,且力大無窮,要沒有‘逆天’,想殺它還挺吃力的,就現在光剝它層皮也費力不少,回去跟族裏的老輩一說,他們肯定不信有這麼大的豬……”晝瞬像在自言自語,雖說衣裝淩亂不堪,但看得出他心情極好,能收獲如此大物,算是過足了他的打獵興致。
    忙碌了一陣,整個豬鼻頭和一截脆骨豬排總算擱上了由樹枝支撐起來的簡易烤架,這個時候少年也主動從附近拾了些柴火來,晝瞬將柴火碼好,掏出火折引燃了火,吹起口哨開始忙著烤他的美味。而少年仍然回至剛才那顆樹下作休息狀,順便盤算著陣型的事。
    然而,這樣的狀態才過不久,不遠處的林子中傳出了細碎雜亂的聲音和隱帶危險的氣息,二人警惕性地向周圍看去,“該死的!我竟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它們是被野豬的血腥引了過來……”。
    隨著晝瞬的一聲低叫,少年約估計了一下,大概有幾十上百頭野獸正向他們呈包圍狀圍攏過來。
    “是狼,狼群啊?!我們還是避開吧,無需在那些畜生身上費時費力……”。
    “烤肉的事就交給你了,那些畜生我來清除~”天性好獵的晝瞬正摩拳擦掌打算衝入狼群之中大練身手,沒想到回頭卻見少年擇路而‘逃’的背影,使得他瞬間一愣。少年那樣一個背影給了他一種很不爽的感覺,說實話這連續的幾日不斷遇上一些小獸類,他和少年都從未放過就地解決,還解決得挺起勁,當是打發路途的枯燥時不時練練手罷了。可……這次他怎麼?……不過是數量多了一些的狼而已,對於他二人來說根本談不上什麼費時費力,就算他嫌費時費力,盡可以不用出手,讓他晝瞬一一解決便是,哪用得著以那樣的背影——逃?
    什麼意思?!!!不就是狼群麼!!
    沒時間多想,晝瞬隻好集中精力雙手握拳對付狼群。十歲便能徒手打狼的他根本就沒把這些狼當成野獸打,俗話說殺雞哪需用牛刀,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晝瞬是不會動用‘逆天’的,之前動用‘逆天’也是因那頭非同尋常的野豬王,先將野豬王的獠牙一一削除,等於毀了野豬王的攻擊利器,而後便是野豬王那身厚皮完全是道堅韌無比的保護層,隻有用‘逆天’劃破了保護層,才能真正致野豬王於死地。
    一個人與一群狼又是一番激烈的搏鬥,當解決完成群上百頭野狼,晝瞬的雙拳已有些微腫,不僅如此,人倒也真的覺得累了,先是豬後是狼,一係列下來所花費的精力自然不少,再強的人也會有疲累的時候。悶頭悶腦的晝瞬幹脆坐在地上一邊翻烤著食物一邊調息著內體,他想著想著就氣悶,氣的是那兔崽子怎會那樣?還好烤架上的食物沒被烤焦,不然他晝瞬肯定不會原諒他。也畢竟人心隔肚皮啊!他一點忙都不幫,隻顧自己一走了之,要真遇上什麼危險,那兔崽子肯定是個沒心沒肺的……再說自己和他連朋友都算不上,以後還是有必要防著點。
    一道白影這才晃了過來,訕訕道:“不好意思,讓你一人解決那些狼,這個還是讓我來烤吧,你辛苦了~”少年蹲下身欲接過晝瞬手裏的烤活,晝瞬卻避開了他的手,活脫脫一副誰稀罕讓你烤的臭臉。
    少年不得已窘笑:“那還是你自己烤吧,我烤的味道跟你烤的有很大的差距,遠遠沒你烤的味美~”。
    “我想告訴你沒必要跑什麼,區區一狼群就讓你像見了鬼一般,有那麼誇張麼?”晝瞬滿帶諷刺。
    “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不是那樣”少年並不想解釋什麼,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他總不可能說自己對狼群有種抹之不去的陰影。回想那年,大雪紛飛的那片荒野,那群野狼眼裏散發著幽藍幽藍的殘光向那個時候的他流淌著唾液靠近,他當時是多麼地驚恐,多麼地無助,渾身不住地顫抖,連身上的血液都因恐懼而凝結了起來……。而事過之後的日子裏,也不知有多少次,那個可怕的場景在夢中時常重複,有多少次他在半夜從驚嚇中醒來,可憐地抱著自己的身體顫抖……再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淡化和年歲的成長,那些陰影才漸漸地被掩埋在心底。他知道剛才,那群狼突然激起了他心底的陰影,才令他不由自主與不顧形象地轉身而逃。
    “別生悶氣,氣壞沒人替,下次我不再跑開便是~”簡單一句話當作收尾,少年環顧四周橫七豎八的野狼屍體,還有不遠處那頭像小山一般的死豬,地麵上一灘灘的血痕交錯,血腥四散。“差不多快烤好了吧?這裏我們不能再久呆下去,不然還會有更多的獸類尋著血味而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晝瞬起身,毫無顧忌地將自己又髒又破的衣物脫了下來,順便擦擦身擦擦手便扔了老遠,再從背包裏取了套幹淨的簡裝換上,麵無表情道:“已有七層熟,要吃盡快,不吃帶上”。
    “你怎麼不吃?”。
    “本來心情還不錯,現在沒了,連胃口也沒了!”。
    “好罷,我將這些用樹葉包裹起來,等有了胃口再說”少年動手收拾起來。
    晝瞬又補了一句,“要想辦法盡快補充水源”。
    “沒問題,之前我已發現那邊有片野果林子,你跟我往那個方向走,應該可以找到水源……”少年指了指方向,與其說晝瞬沒了心情,不如說大家都沒心情,甚至少年的心情更有些糟糕。
    不久以後,二人所待過的那個地方,前前後後出現了不少的獸類,地上跑的有,天上飛的有,還有從地裏冒出來的也有。那個地方已經進入了熱鬧的高峰,各路食客都對眼前的食物進行著原始性的你爭我奪,陸陸續續死的死,殘的殘,傷的傷,至始至終都改變不了肉弱強食的自然規律。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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