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銀杏起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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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唐憶柳閑來無事,喝喝茶睡睡覺,等著銀杏回來。
而銀杏那邊,此刻正在新都郊外一處院落裏,跟一個身穿黑色常服的年輕男子下棋。這男子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材中等,五官平平,嘴角一貫掛著溫和的笑意。
銀杏很不耐煩地拿棋子敲著棋盤:“竹破,我好不容易來見你一次,你就拉我下棋?要是沒事的話,我可走了,我徒兒還等著我回去呢。再說了,你這臭棋簍子,跟你下棋,氣都要氣死!”
竹破死皮賴臉地說:“我怎麼就臭棋簍子了,你瞧著,一會我就贏了!”
銀杏把手裏的棋子往棋盤上一丟,直接罷工了:“得了吧,下了三局,你輸了三局。這一局,你也贏不了我。說吧,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組織?要不然你跟老大好好說說,讓我把唐憶柳帶回組織訓練不就得了?橫豎她也是要當殺手的,早點帶回去,早點讓她斷了和家裏的聯係,豈不是更好?”
“怎麼,在唐家呆著不好嗎?”竹破也不惱,慢慢收拾著棋盤,問道。
“也不是不好……”銀杏煩惱地說道,“可是……”
“當初我遇見她的時候,親眼見她小小年紀一個人收拾了兩個山賊。頭腦清醒,行事果斷狠辣。要不是當時有任務,我當場就想把她帶走。任務結束後回到組織,我就把此事稟告了主子。主子那時候,恰好遇見一個什麼大師。那大師我也沒見過,據主子說,他能通曉過去未來,說咱們月冥閣,未來會有一次大劫。大師還給了主子一個生辰八字,說隻有這個生辰出生的某個天命之女,將來才能解救月冥閣這場劫難。”
“難道,唐憶柳就是那個女孩?”銀杏瞪大了眼睛說道。
竹破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又說:“是,也不是。雖然那大師給了個生辰八字,可同個時辰出生的人何其多。按照大師指點的方位,月冥閣找到了不下十個這樣的女孩,唐憶柳,恰巧是其中之一。”
銀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是,之前你怎麼不告訴我?”
竹破嘿嘿一笑:“此事隻有主子和組織裏少數幾個人知道,以防走露風聲。你想想,如若有人要對我月冥閣不利,提早把這些女孩全都殺了,那將來那場劫難到來之際,月冥閣豈不是就會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銀杏冷哼了一聲:“可你現在還是告訴我了,回頭我就把唐憶柳殺了去!”
竹破聳聳眉毛:“現在告訴你,是因為主子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那個天命之女,不是唐憶柳。近日,那大師又來了,並且給出了有關於月冥閣天命之女的新信息。據此信息推斷,她就在那十來個女孩之中,不過已經篩選出來了確定人選,並不是唐憶柳。我正要找你傳遞信息,你就先來找我了。”
銀杏聞聽此言,馬上充滿希冀地說道:“那也就是說,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是嗎?”
竹破看了她一眼,幸災樂禍地說:“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的任務,都完成了。天命之女已經被秘密保護了起來,其餘人都已經撤回了組織。但是,你不能。”
銀杏拍案而起:“為什麼!”
竹破說道:“那就要怪唐憶柳了。她指點你的那些武功招式,以及她懂得的那些藥方子,你覺得,主子會讓別人得到嗎?要麼收服她,要麼殺了她。目前來看,還是收服比較好。如果將來她於組織無益了,那就殺掉。”
銀杏覺得很泄氣:“既然如此,那直接帶回組織培養不就好了麼?”
竹破伸伸懶腰:“這你就要去問主子了。主子的意思,你還是要在鳴鳳鎮呆著。鳴鳳鎮近來出現了一股勢力,似乎跟幾年前傷了主子那一夥人有關。暫時你還是要呆在唐家做身份掩護,方便行事。”
銀杏氣鼓鼓地甩手就走。
呆在唐家不好嗎?也不是。可銀杏畢竟過慣了自由的日子,在唐家待了一年多了,甚是束手束腳。這種安穩日子,初時的確覺得樂不思蜀。可是時間一久,便又覺得太過拘束了。
罷了,還是抓緊查清楚和方家有牽扯的那幫來曆不明的黑衣人吧,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江湖之中,許多幫派之間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作為江湖中人,就像行走在刀尖上。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死無全屍。一旦出現什麼異動,如果不及時查明是否和自身有關,很有可能就會錯失應對的良機。
四年前,主子在鳴鳳鎮遇襲。雖然竹破及時趕到,二人聯手重創對方,可主子也受了些傷,還丟了隨身攜帶的一塊玉牌。那可不是普通的玉牌,而是月冥閣閣主獨有的令牌。持此令牌,就可以號令月冥閣所有殺手。雖然主子回月冥閣之後,已經通知所有成員,那塊玉牌已然作廢,並製作了新的令牌,可是,始終還是埋下了隱患。
好在這四年來,令牌並未麵世,因此並未給月冥閣帶來什麼麻煩。當然銀杏這個級別的殺手是不會知道的,月冥閣從未放棄暗中尋找玉牌。因為這其中還有一個除了閣主和竹破,誰也不知道的秘密:玉牌其實還是一處寶藏的鑰匙。這是月冥閣上一任主子傳下來的,連同藏寶圖,一起交給了現任閣主。隻不過,這藏寶圖至今沒有人看懂。
玉牌還是要找回來的,卻也不急。現任閣主一度懷疑,這藏寶圖到底是不是真的。曆代閣主曾查閱了幾乎所有能找到的地理誌,連外邦的都有。也曾派人走遍了大江南北,尋找可能藏寶的地方。可是至今為止,連一處相似的地點都沒有找到。
當然銀杏並不知道這麼多,隻知道令牌丟失了而已。
銀杏從竹破處出來,罵罵咧咧的回到了秦府。她的心情相當的不好,以至於看到托腮坐在院子裏的唐憶柳後,很想動手殺了她了事,大不了回了組織受一頓鞭子罷了。從小到大,遊走在生死邊緣,比挨鞭子更嚴重的傷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了。躺上幾天,又是一條好漢!
唐憶柳正坐在那出神,看見銀杏回來了,打了個嗬欠,就起身走回臥室:“你可回來了,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明天一早就走。”說完,又躺床上睡大覺去了。
銀杏陰沉著小臉,看著鑽在被窩裏那個小人。不過是一個弱雞,自己手起刀落就解決掉了,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她慢慢走到床邊,唐憶柳覺察到腳步聲,勉強睜開眼睛,嘴裏含混地說:“對了,桌上有一個玉鐲子,說是能賣三千兩銀子。你先收著,回去找地方賣了,賣完分你一百兩。”好不容易嘟嚷完,眨眼就睡著了。
銀杏緩緩伸出手來,伸向唐憶柳細弱的脖子。
接著,抻了抻被角,蓋住小胖墩肉嘟嘟的小肩膀。然後,可憐的銀杏丫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到桌邊拿起玉鐲子,收到了懷裏。
命苦呦!殺手的身子,丫鬟的命呦!
唐憶柳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一早,倆人跟秦家人道過別,雇了輛馬車,往鳴鳳鎮走去。秦瑜想要安排幾個人護送她們,卻被銀杏一個白眼勸退了。秦瑜想了想,照銀杏的身手,怕是十幾二十個山賊都不在話下,也就作罷了。如果連銀杏都對付不了,那麼再派幾個人都隻不過是白白送人頭而已。
馬車在天黑之前,到達了鳴鳳鎮。
唐憶柳並未提前寫信告知父母她們要回來。
誰想到,才不過三兩日的功夫,家裏卻出了一件大事!原來唐憶柳和銀杏前腳剛走,後腳於家夫人就上門來了。於家夫人委婉的表達了方家不想和唐家結親的意思,誰想到唐憶錦竟一時想不開,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鬧絕食。
別看唐憶錦柔柔弱弱的性子,關鍵時刻卻無比執拗。三天時間,就真的幾乎粒米未進。唐憶柳到家之前的一個多時辰,唐大小姐終於把自己餓暈了。
一家人雞飛狗跳,唐征和林默娘嚇得魂都要飛了。
唐征趕緊讓管家請了陳善餘陳大夫過來給唐大小姐診病,陳大夫給唐憶錦施了針,救醒了她。之後又給開了補氣養血的藥方子長期服用,並囑咐家裏即刻給熬一些粥,想辦法讓病人吃進去。餓得狠了,是不能即刻進食的,隻能先喝些熱粥,以免壞了腸胃。
看完病,唐征親自送陳大夫出去。走到無人處,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陳善餘:“陳大夫,今日為小女診病之事,若有人問起,您便說是錦兒素來體弱,舊疾發作而已。”無論是什麼人,想要治病,真實情況是不能瞞騙大夫的,也根本瞞不過去。是以,大夫們知道許多的秘密,尤其是深宅大院裏麵,見不得光的事情更多。雖然比起來,唐憶錦這事並不算是什麼大事,可一旦傳出去唐家小姐為了和方家不能結親而絕食暈倒,絕對於唐家名聲有礙,也會壞了唐憶錦的名節。
陳大夫把銀子推了回去:“唐老爺多慮了,為病患保密,是做大夫的本分,在下自然知道該如何應對。不過,唐老爺,咱們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陳某還是要奉勸您一句。大小姐的身子骨,這兩年好不容易調養過來,不宜再折騰了。”陳善餘是個好大夫,也知道唐征並不是那種為富不仁的人。這些年來,唐家上下有什麼病痛,幾乎都是請的陳大夫診治。出於交情以及對病患的負責,陳大夫鄭重地提醒了唐征幾句。
唐征感慨地點點頭說道:“多謝陳大夫提醒!唐某日後定會多加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