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公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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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形容呢,唐憶柳就像是看到了古畫上走出來的年輕仕女。美就不必說了,現代看慣了各種各樣的帥哥美女,唐憶柳對美有一定程度的免疫。但是這女子那種端莊貴氣,絕不是哪位所謂美貌無雙的現代女演員能演出來的!她雖不過十幾二十歲的樣子,但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華貴,一舉一動都透出沁入骨髓的優雅。許多人是穿著華服帶著價值不菲的飾物,人靠著衣裝才讓別人覺得此人高貴。可她不是,她是衣服穿在她身上,才顯得衣服有了檔次。首飾戴在她頭上,才顯得那首飾熠熠生輝,卻對她來說也隻是映襯,錦上添花而已。
此女走路不疾不徐,裙擺和珠釵晃動的幅度基本都看不到,就已經來到了大家跟前。
慧娘和寒柏姐弟倆趕忙站起來,略顯拘束,馬上就要下跪:“公主……”
唐憶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也趕忙站了起來,正糾結要不要跟著一起下跪,就見女子溫柔的笑著製止了姐弟倆:“說了多少次了,這又不是在宮裏,不用動不動就跪。”
她稍微抬了抬手,她的兩個丫鬟就從後麵走了上來,每人手裏托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前幾日,外邦進貢了一些稀罕物兒,我特特地挑了兩件送給你們。”
丫鬟們就打開兩個盒子,三人湊過去一瞧,竟是兩個通體透明的小巧琉璃動物擺件。送給惠娘的,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造型。兩隻兔子眼睛,是鑲嵌的兩顆上好的紅寶石。送給寒柏的小擺件,則是憨態可掬的小蛇模樣,兩隻眼睛鑲嵌的貓眼寶石。惠娘和寒柏的生肖,就是卯兔和巳蛇,可見公主也是有心了。
要說琉璃這東西,大周朝自然也是有的。唐憶柳倒是知道,從春秋時期,就已經有了玻璃的製作工藝。它叫琉璃,又被叫璆琳、流離、琅軒、藥玉、陸離、瓘玉、料器等等。中國古代的琉璃成分都和現代的玻璃完全不同,現代玻璃是鈉鈣玻璃中國古代的玻璃,有鉛鋇玻璃、高鉛玻璃,鉀玻璃等。在古代,琉璃被作為替代玉器祭祀用,或者做一些擺件,飾品,陪葬品。在考古中,不同時期的墓葬都發現過玻璃製品,比如中國春秋末年的“越王勾踐劍”,其劍格兩麵鑲嵌著含有較多小氣泡的淺藍色玻璃鉀玻璃。戰國有名的玻璃器就是蜻蜓眼了,還有玻璃璧,玻璃劍飾,玻璃印章等。秦始皇的墓室中,也有琉璃陪葬品等等。
但是,為什麼玻璃在古代沒有發展起來?怎麼說呢,唐憶柳覺得,那是因為這玩意,放在古代,實在是有點雞肋。論價值和美觀比不上玉,論實用和量產,又比不上瓷器。論堅硬程度,更比不上銅鐵器。可它的價格,卻是實打實的昂貴。百姓用不起,貴族使用的也有限,雖能替代玉料,但也不如真正的玉料更受歡迎。它沒有不可替代的用途,所以製作技術就遲遲沒有進步,也沒有大範圍推廣開來。
中國古代的琉璃,因製作工藝有限,也沒有很高的透明度。像今天公主送給慧娘和寒柏這樣完全透明的精致琉璃擺件,大周是沒有的。那兩對用作眼睛的紅寶石和貓眼石,應該也是價值連城。
惠娘和寒柏急忙推辭:“公主,這個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公主不以為意:“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是兩個小玩意,拿著玩吧。”
說著,就看向唐憶柳:“你是,唐家二小姐?”
唐憶柳忙點點頭,規規矩矩地施了一禮:“是,唐憶柳見過公主。”
公主輕移蓮步,上前拉住唐憶柳的小手。公主雪白皓腕上的一隻玉鐲,就勢就被公主滑到了唐憶柳珠圓玉潤的小手腕上:“我也不知這裏還有一位小客人,隻帶了兩份禮物。這個玉鐲,就送給你做見麵禮吧。”
唐憶柳連忙想把玉鐲摘下來還給公主:“公主,這禮物……”
公主製止了她:“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唐憶柳無法,隻好看了看惠娘和寒柏。姐弟倆也一臉的糾結,惠娘隻好堆起笑臉說道:“公主,院裏風大,不如去民女那裏吧。民女新畫了一幅山水圖,正想跟公主請教。”
公主卻擺擺手,溫和地說:“我出宮太久了,這就要回宮了。”
寒暄了幾句,公主就帶著兩個丫鬟走了。三人好好的把公主送了出去,轉身把府門關好,這才呼出一口氣。
惠娘沉默了一會,這才對唐憶柳說:“還請柳兒妹妹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一切說給任何人聽。”
唐憶柳點點頭:“自然是不會的。不過,秦叔叔的紅顏知己,竟是公主?”
惠娘無力地回答:“可不是麼,就是皇上的親妹妹,柔太妃的女兒,延慶公主。”
唐憶柳默默無語。
難怪,難怪!
倆人這樣的身份差異,想要修成正果,端的是難如登天!
寒柏說道:“延慶公主真的是極好的一個人,隻可惜……”
隻可惜,這注定是一段孽緣。再怎麼樣,一朝公主也不可能下嫁給一個商戶。皇帝再寵愛公主,哪怕把她嫁給一個一貧如洗的窮書生,也不可能嫁給秦瑜。階層的巨大差異,就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
唐憶柳問道:“公主,能隨便出宮的麼?”
惠娘搖搖頭:“哪裏能隨便出宮,每次都是偷偷跑出來的。一年也不過能偷跑出來三五次,每次我父親還幾乎都躲出去。延慶公主倒是經常給父親寫信,托人偷偷帶出來給他。但我父親幾乎也不回信,一年頂多回上一封,言辭還很冷淡疏離。”
唐憶柳就有點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感情,竟然能維持了這麼久?現代異地戀。即便每天都能打電話開視頻,還都因為兩地相隔太遠,見不到麵,而產生巨大的情感危機。像這樣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對方還都不回應,純屬單相思一樣,也能堅守好幾年?
寒柏就有些不平:“父親做的屬實有點過分了。”
惠娘忙說:“你還小,知道些什麼,別說了。”
唐憶柳伸出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戴在上麵的玉鐲,問惠娘:“這個,能賣嗎?”唐憶柳怕宮裏出來的東西,不能隨便買賣,那即便這玩意再貴重,對她來說也毫無意義。缺吃少喝的時候,難道要對著這個玩意直接下嘴啃?
惠娘撲哧一聲就笑了:“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財迷。”惠娘讓唐憶柳把玉鐲摘下來,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看了看,才說:“這玉鐲,不是宮裏特有的物件,也沒有什麼特殊標記,就是一個上好的翡翠鐲子。能賣,估價至少三千兩。”秦家就是開珠寶店的,也整日同皇室中人打交道。耳濡目染,惠娘和寒柏在鑒定珠寶這方麵的眼光,還是很值得信任的。
唐憶柳不禁嘖舌。
皇家不愧是皇家,隨隨便便一個玉鐲子,還不是宮裏特有的,就能值三千兩銀子。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這樣被公主隨手拿來送人了,還是送給一個從未見過的無足輕重的陌生小姑娘!
三千兩,那可是自己那間鋪子三年的利潤!
唐憶柳小心翼翼地把玉鐲子從惠娘手裏拿回來,仔仔細細塞在了胸口。
寒柏和惠娘這才終於從唐憶柳身上,看到了一絲煙火氣。原來這丫頭,也不是廣寒宮裏掉下來的,竟是個錢眼裏鑽出來的小錢串子。
寒柏忍不住戲謔道:“怎麼,這麼小就給自己攢嫁妝麼?”
唐憶柳謹慎地拍拍胸口,確保那玉鐲子無虞,這才板著小臉說道:“怎麼,你是要變碎嘴子婆娘麼?”
秦寒柏憋了一口氣,臉色漲的通紅:“你……”
惠娘咯咯笑著,輕輕拍了秦寒柏一巴掌:“你明知道說不過她,非要上趕著自討沒趣兒。”
秦寒柏氣的直哼哼,卻又不敢再出言不遜了。
惠娘就跟唐憶柳說道:“柳兒妹妹,別跟他一般見識。爹爹一會快要回來了,我和寒柏有事要跟爹爹說,你請自便。”
唐憶柳點點頭,順便白了秦寒柏一眼,揚長而去。
秦寒柏惱恨的衝唐憶柳的背影揮了揮拳頭:“小丫頭片子,要不是看在你爹和我爹是朋友的麵子上,我一定揍得你滿地找牙!”
惠娘拉著寒柏一邊笑一邊走:“得了,她在的時候,你敢說這樣的話麼?她秉性也不壞,隻是性情涼薄了些。做不成朋友,也沒必要如此劍拔弩張。以後見了她,權當個普通客人也就罷了。”
秦寒柏憤憤不平:“自來也沒見過這樣沒教養的人,去別人家做客,還一副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的樣子。”
惠娘卻站住腳,盯著寒柏看了一會,才說:“她明日就要走了,以後見麵的機會也極少。倒是你,別的人惹到你,也沒見你這樣激憤,怎麼倒像是獨獨針對她?”
寒柏不自然地轉過頭去:“我這不是怕父親非要讓我和她定親麼!我看見她就心生厭煩,絕無可能和她定親!”
寒柏萬萬想不到,數年之後,他會為自己今日的決定,付出了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