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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6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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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閣主……”怯怯的聲音響起。
    “嗯……”床上的人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是了無論哪個身體極度虛弱的人都睡得極多,卻是淺
    眠。
    小童望向一身白袍的星搖,仍舊對那張過於俊美陰柔的臉無法適應。一個男子怎麼生得這樣漂
    亮?
    “閣主,醒梧吧!”小童再次大著膽子喊道,他可沒有忘記以前的他是臬冷冷的性子,
    睜開沉重的眼皮,星搖轉過臉瞪向一旁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不是十分的驚訝,隻是有點詫異,他不是一向跟著童老麼?
    “小童以後便是閣主的小童了。”
    “閣主?”有點迷惑。
    “是啊,城主說我要留在這裏,做閣主的站童,服侍閣主的起居。”小童恭敬地道。
    “閣主?我?星搖指一下看書,待小童確定之後,更加迷惑了。“童老呢?”
    “師父……他……過世了!”那欲泣的表情仍在顯示小童並不能接受法力強大的師父竟會死去
    的事實。
    “什麼?”那個老是說著硬話卻時時關心她的童月……死了……心裏像長了刺,有點難受。
    “嗚—”
    隻見無數的淚水從小童的眼裏落下來,那麼傷心。他們就像父子吧。另人懷念啊。
    自己明明也有個幸福的家的。那裏的夜空鑲潢爛漫多彩的寶石星,瑰麗無限。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胸口忽然有股撕痛。
    "小童,你出去吧!"如常的聲音裏挾雜著喘息。但正沉浸在悲傷裏的小童卻沒有注意到。
    "是。"
    等小童關上門,星搖這才張開了嘴,用盡力氣地呼吸,急喘。原本蒼白的臉此刻現出灰白的色彩。胸口的疼痛像是魔鬼一樣不停地侵襲她,永不停息。擅抖的手指緊緊地瞅在胸口,似乎隻有這樣才會減輕窒息的苦痛。
    不——我不能死,我還沒有……
    星搖在心中呐喊著。周圍仿佛出現了那可怕的濃煙……冷汗從額上、鼻尖冒出來。極其匱乏的身體似不能承受如此的折磨,已沒有力氣滾動。
    叩叩。
    “閣主,外麵已有各方人士到來,請閣主……”小童清亮的聲音跟著響起。
    “走開——”星搖狂暴的聲音傳來。隻想快快遣走“敵人”,不能讓敵人知道我的弱點。
    “可……可是—”外麵的人似乎不想放棄。
    蒼白的手一揮,隻見藍光一閃,頓時化作風刃劈向外麵的人。
    “啊——”
    慘叫聲響起的同時,門內的人也昏死過去。
    坐在“聖天”大廳上的一幹人等在聽到那恍如驚雷的爆響,紛紛湧向玄晶閣。
    戰月帶領軍戰團首先趕到,並立刻派人通知城主.原本木門的地方隻見焦黑一片,如風卷殘雲過後的院落,一片狼籍.小童躺倒在不遠處,旁邊還有一灘血跡.
    但沒有人敢進入玄晶閣.那不是常人可以去的地方.
    很快,月邪親自趕來.
    "怎麼回事?"
    "屬下正在查明,但根據情況來看,似乎是……"戰月並沒有明說。
    “嗯。”月邪似乎已有思量。
    “把小童帶下去治療。”
    “是!”
    “好了,剩下的我來處理吧。大家請回吧!”
    “屬下告退!”藍衣的城隍,綠衣的軍戰團將領,紫衣的戰月,及白衣的星術師、幻術師、占術師……全部跪於地下。隨後站起,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拾級而上。
    原本漆紅的門化作焦黑的木碳,猶如雨夜裏被強大的雷電擊中。
    她的法力究竟有多強?
    思量的瞬間,已跨進玄晶閣。放眼望去,並不見人的蹤影。層層的緯縵猶如臣大的沉睡中的蝴蝶的翅膀,金色的身形在穿過它的瞬間,白縵自動展開,猶如剛剛蘇醒的雪色蝴蝶緩緩揮動羽翼。
    無數對雪白的翅膀張開,月邪暢通無阻地直達那十分顯眼的藍色垂縵。
    圓錐形的垂縵下罩著玄晶石質的大床,躺於其中的正是現任玄天閣閣主——星搖。立於床前,伸手掀起垂縵一角。所訝異的是床上的人並沒有醒著。
    直視那張過於美麗的臉,卻忽然發現臉色蒼白的嚇人。瘦長的基手緊揪衣領,而右手卻落在身側,扇動的鼻翼呼呼作響,比平常來得急促。但胸口的起伏卻十分微弱。無意中發出靈力,直中目標,途中卻沒對薄薄的紗縵造成損壞。看來要比我所想象的厲害。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金色的眼瞳微微眯成縫,齊肩的銀發倏然飛起,露出額上的月。紫色的光芒又以月為中心散發出來,絢麗無比。
    現在的你可不能死啊!你若死了,誰來作偉大的占術師呢?光芒由弱到強,後又轉弱,漸漸消逝。方才蒼白的臉顯出紅潤的光澤,呼吸平穩。誰又會想到手段陰毒的月城城主卻有救人的極至力量呢?“嗬嗬……”月邪自嘲地想。
    ***********
    沒有濃煙,沒有鮮血,沒有星族婦人和孩童的哭泣…………
    一夜好眠。
    睜開明朗有神的眼,伸展雙臂,頓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胸口的不適不知何時已退去,舒暢極了。掀開藍色的縵,走下床去。右耳有涼涼的感覺傳來,伸手一摸,是一顆剔透的五角星。
    “五芒星?”神情十分激動,向來平靜冷漠的容顏透著欣喜。
    這是星族的鎮族之寶。在很多年前的占星大典上,她透過你皇的身影自到了沉於穀底如一灣秋湖的五角芒星。隻是那驚鴻一瞥卻在她的腦海裏留下了印記。
    難道高貴而神聖的五芒星也忍受不了那場殘酷的殺戮,所以化作一顆五角星墜跟隨它的主人要為星族的臣民討回代價?是麼?是麼?悲哀的神色又回到她的臉上,容貌扭曲了。巨大的蝴蝶的雪白的翅膀也受到波動,紛紛飄飛,漫舞……
    叩叩。
    敲門聲響起。星搖摭住悲傷,氣流頓時消失,黑色的長發下是張冰冷的臉。
    “進來。”
    “是。”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門開了,果然是。清秀的臉龐透著稚氣,十三四歲的樣子。
    “奴俾來侍奉閣主起居。”說著,忙跪於地下,頭自進門都沒有抬起過。
    這是月城居第二位的閣主啊,哪個人敢直視呢?
    “嗯,起來吧。”
    “謝閣主”微微抬頭。
    “啊——”真美啊!是天上月宮裏的仙子吧,這麼不食人間煙火,這麼……直愣愣地盯著眼前身著白袍的人,呆掉了。
    星搖察覺她的異樣,並沒有多說。別人的眼光她早已習慣。微側過身,徑自向外走去。衣袂飄飄。冰肌玉骨,仿佛得道成仙。“啊——閣主,等等我!”回神的女孩忙追上去。“閣主,您好,我叫奴兒。以後就是您的貼身婢女了——”小丫頭吱吱喳喳個沒完。像隻小麻雀在星搖的身過忽左忽右地打轉,隻是說出去的話通常得不到回應。
    平靜而冷漠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並不理會那隻小麻雀。
    “閣主,您好美啊,噢,不——是帥,帥。”吐吐舌頭,奴兒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個閣主並不
    像外麵說的那樣嚇人嘛,出出除了冷漠了點,除了不理她外,還是很好的呀!況且又這麼漂亮,好想有個這樣的姐姐——啊,不,哥哥。
    啊。真是,又笨頭了。明明是哥哥嘛。哥哥真是帥啊。奴兒露出一臉的癡呆,崇拜地看著星搖。
    漫步在林裏的星搖,不知在想什麼。
    “奴兒。”
    小丫頭立刻答道:“在。”這是哥哥第一次開口跟她說話啊!
    看到她立正的中規中踞,透逗的樣子,讓她微微的一笑。刹那間,天地黯然。
    “你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奴婢認為最重要的是家人”想了想,奴兒答。
    “家人?”是啊,孩子的心中家人最重要了,可是她呢?一個沒有家人的人,到底什麼最重要呢?
    “除了家人呢?你希望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不要有戰爭了。戰爭站許多人沒有了家人。”
    “和平?”
    “是呀!那樣以後父親也不用去加入軍戰團了。”小丫頭很認真的答道。
    軍戰團?那支綠衣隊伍。當年,就是…………星搖製止自已再往下想。在沒有足夠大的法力
    之前,什麼都是徒勞的,再休息幾天吧,等氣力恢複,一切,就要開始了。童老,星搖給你的年時間,也該到了。觸摸耳過的五芒星,仿佛親人還在。
    自從上次發病以後,發病頻率似乎提高了。2年之前,5天發作一次,然而每每痛昏過去,醒後全身通暢,輕鬆,不複以往的疲累與虛弱。
    此刻,星搖手拿一本古書,立於聖天的書閣。《隱術》卻非她要找的《玄隱》。
    “奴兒。”
    “有。”奴兒正手捧一碗粥,推門而入。待她放下,星搖繼續道。
    “你曾說過,是城主讓你來我這兒的。”
    “是啊。”朗朗的童音答道,笑得一臉甜蜜。
    “要不然,我可不敢來喲。因為他們嚇我說閣主好恐怖……”滔滔如江水又開始泛濫,大有水不盡不停之勢。
    “那我問你,小童呢?”清澈而不再如往常冷漠的眼瞳專注地看著小女孩。
    “小童?咦?你說的是受傷的那個小哥哥嗎?”女孩迷惑的眼與她對視。
    “受傷?”
    “是呀!我來就是因為之前的小哥哥受傷了啊。
    “是嗎?”星搖的眼睛出現點點懷疑。他怎麼會受傷的?
    “哇……好哥哥。快喝粥呀,不然要涼了。”奴兒突得一聲大呼,指著湯碗道。
    “我不不餓。先放那吧。”
    “不行。這樣好浪費呀!也會讓城主傷心的。”嚷嚷的童音引起星搖的注意,臉上柔和的光消
    失,換就一副陌生而疏遠的表情。
    “關城主什麼事?說。”冷冷的語氣足以涼掉奴兒的身體。
    “這……這……我不能說。閣主,我說了城主會殺了我的。嗚……嗚……”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啊!閣主為什麼這麼可怕呀!啊!我讓閣主不高興了。“嗚……嗚……”
    星搖皺著眉頭。為什麼這兩個小鬼都不得這麼愛哭呀。看她抹眼淚的樣子,心終又軟了。
    “好了。好了。小鬼,別哭了。”
    “嗚……閣主生氣了。”
    天啊!讓她死了吧。她為什麼這麼倒黴,生平第一次哄人,她居然不給麵子。
    “好吧,我喝行了吧。”瞅著她把粥喝下,奴兒終於停止了哭泣。
    “閣主,你……你還生奴兒的氣嗎?”
    “我沒有生氣。”
    “可是剛才……”
    “我沒有生氣。”
    “哦。嘻嘻。”小丫頭立刻又吃吃笑了起來。
    星搖也無奈地笑了。這丫頭!
    **************
    藍色的垂縵下,依舊是痛苦的人形。蒼白的容顏,在急促的喘息中扭曲。意識即將飄飛的一刻,如夢似幻的紫色光芒驟然顯現。光色漸息的一瞬,星搖平靜地睡去。
    金色的瞳在黑暗中熠熠閃亮。良久,在純白的紗縵輕揚的一刻,消失。
    夜,幽靜,如常。
    **************
    “閣主!”奴兒急急跑過來。臉上洋溢著欣喜。
    星搖微微轉身,看向她。
    “哇,這太棒了!城主說今天要為閣主慶祝耶。太好了!”手舞足蹈的樣子,仿佛那個主角是她似的。
    "咦?閣主,你怎麼沒高興呀!奴兒可是很高興呢。"
    "是嗎?"星搖輕聲道。仿佛一切雲淡風輕。隻是瞳眸沉了下了黯然。他想做什麼呢?
    "閣主,我們快去吧。大家都來了噢。"
    有著完善輪廓的臉頰在嘴角處揚起輕嘲,我倒要看看分要耍什麼把戲。
    富麗堂皇的月閣大殿。各色服飾的人群,緊張卻有序地排列著。在這溜金色的殿堂中,身披金黃披風的俊瘦男子位居正前方。身下是鏤有月族之靈——銀月的玉質座椅,大方,高貴,典雅。此刻那雙略帶微笑的金瞳正專注地盯著門廊處緩步而來的傾城紅顏,放肆而輕邪。宛如月上的仙子。絕美的容顏震憾了所有到場的人。人聲驟息,山靜海平。月邪直視著她,再次笑了。手掌輕拍兩下。立刻有人抬出一張上座。竟與他的座椅一模一樣!顯然並不隻是有星搖注意到這點。些微的紛爭由身後響起。星搖並不坐下,依舊維持原有的姿勢。目光炯炯地看向那人。
    想要看出什麼呢?陰謀詭計?殘酷毒辣?抑或是恐懼心虛?
    “怎麼?怕了?”月邪對立在他眼前的星搖道,麵上依舊是刺目的笑。
    冷冷的瞳睥著他,隨後白袍飛揚,大方而不失端莊地坐下。
    人聲再次漸止。
    “各位。此次慶典是我們新任閣主的慶祭。非常高興大家來。這裏,我先向閣主祝賀了!至於我的賀禮嘛—閣主業已收下。”
    什麼?白色身形晃了晃。迷惑而不敢置信的黑眼睛再次望向那雙金眸。
    月邪好笑地看著她,後點了下頭,以便讓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張座椅就是我的賀禮。”
    此話一出。立刻引發一場軒然大波。這裏,不予贅述。隻是那張素來平靜冷漠的臉,首度有緊張,不敢置信,還有一絲懷疑閃過。
    “你是什麼意思?”
    “從此,見閣主如見我。如有違抗,削其雙足,後遣送出城,永不得入。大家,聽清楚了嗎?
    ”盯著她的瞳,月邪向眾人宣布。
    這樣,至少,你不會受到傷害吧?
    “星搖,屬下來晚了,請星主降罪!”與所出的客套話相反的是,難掩激動的臉。
    星搖一驚,不敢相信卻滿載渴盼的神色。“你……你是……追星大哥?……”
    “屬下,正是追星。”欣喜的如星搖眸色相同的眼有著濃濃情義。
    “追星大哥?真是你?真的……”擅抖的雙手上前扶起多年不見的親人。
    “是我,是我,搖兒,你受苦了……”終於沒能克製住他自己,身份尊卑的觀念化為烏有。隻
    想將身前的可人緊緊擁住。7年了,找尋了7年。從荒亂的星族,到白雪皚皚的星術天山,再到千裏之外的月族。終於,還是找到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刻,星族最高強的劍術師卻落下淚來。
    激動相擁的兩人都沒有發現,林子的深處,一雙金色的眸子閃閃發光。
    我是不是錯了?
    這一日,月邪差人宣追星進殿。一番客套之後,他直接切入主題。
    “你和閣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護衛,她是我的主子。”追星不卑不坑地答道。
    “哦?”月邪似乎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因為就他所看到的並不如此。盯著灰衣人的黑眼睛,
    繼續說道。“天下有你這樣‘盡責’的護衛,可真是月族的大幸。雖說可能有人會對閣主不利,但也不需要日夜不眠地站在聖天外吧。月族的防衛設施還沒有那麼糟糕吧。要是追星護衛的身體出現狀況,恐怕就不好了。”向來惜字如金的他為著某個原因,第一次變得羅嗦。
    “屬下隻是盡自己的本分而已。”看似謙虛的話卻引來某人濃濃的怒氣。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雖把你放出來,護衛她的安全,卻沒有叫你離她那麼親近!你有什麼意圖,我還看不明白!”
    灰袍下的軀體一抖。
    月邪滿意地嘴角上揚。一個小小的劍術師嘛。
    隻是月邪若是知道在這一刻被人探知了秘密,因而差點命喪黃泉,此刻就不會那麼高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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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月易位,亮星,隱月……”
    這一天的夜晚,天空中銀月開始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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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閣正殿
    每個人的神色都那麼嚴肅,緊張。整個殿堂裏靜地可怕。一夕之間,戰鬥力最強的軍戰團遭不明原因襲擊。除去幾個少將受到重傷,其佘人,全部死亡。從普通戰士到高層將領無一幸免。也就是說,除去月城周過的結界,以及100多個占術師、幻術師和星術師,加上能力最弱的城隍,月族沒有任何的力量。任何外族的侵略,都足夠造成種族的毀滅。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冷冷的字從月邪緊憫的雙唇中吐出來。
    沒有人回答。
    暴怒中的金獅沒有人敢去招惹。
    從來沒有過的事,這樣無故地殺死所有月族的戰士,分明是要月族滅亡。竟然,竟然可以在我眼下做出泯滅人性的殘殺。不敢相信,不敢!可是卻發生了。殿外數千具屍體正是證據。紅豔而肮髒的血液塗滿了大地,彙成股股血河……手段陰毒、冷酷、無情的月邪此刻也止不住地要作嘔。一具具的屍體就在昨天還是鮮活而溫熱的,此刻…………
    我該怎樣對城民作出解釋?到底是誰?是誰?沉痛而麻木的腦袋,忽而一道靈光閃過。“不——”
    痛心地大吼一聲,金色的身影消失了。
    是她,一定是她。
    “說,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撕裂的嗓音有著無比的恐懼,怒氣及痛楚。一雙大手緊扣星搖瘦削的肩膀,不斷搖晃。
    在月邪接近的那一刻,她已經醒了。卻沒有力氣躲開。昨夜又如幾天前般難熬。心疾發作後,身體虛弱的不像話,朦朧地看見一雙金色的眸子,複雜卻固執地看著她。
    “說呀,隻要你說不是你做的,我就不再追究。說呀!”
    “說不是你,不是你!”月邪瘋狂地呼道。
    蒼白的容顏在此刻顯得格外柔美,不勝暈炫地恍恍惚惚,在此刻她的瞳裏,隻看到向來陰沉、不形於色的月邪卻第一次失控的怒吼,如一頭狂亂的獅子。所以,她笑了。她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摧毀敵人理智的事。所以笑容第一次漾在她的臉上,傾國傾城。
    如夢如幻,如癡如醉的笑容卻在它顯露的那一刻澆息了月邪渴盼的心,徹底地涼掉了。
    痛心,憤怒,絕望。
    銀發間的紫月透射出光芒,數道淡薄的彎月接連幻出,卻帶著極致的殺傷力,狠狠襲向星搖。
    “住手!”一聲怒喝由後方傳來,緊接而來的是冷冽的劍氣。
    電光火石。
    月邪在躲閃的同時,望向前方。立時心神俱碎。被“月影”擊中的星搖,像一隻破碎的的白色的蝴蝶,在撞擊中升起,飄浮,跌落。雪白的翅膀染上點點鮮紅。在落入藍色垂縵的一刻,速度緩下來。那張方才還一笑傾城的臉上,流下股股鮮血。
    “不—”暗灰色的人影疾步向前,托起那已虛軟的身子。
    月邪立在原地。複雜地眼神閃現出刻古的疼痛。我不想傷你,根本不想傷你…………
    “你幹什麼?”手一揮,月邪散出靈力,淩空劈向追星,阻止他取下星搖耳際的墜飾。
    “如果你還想她活下來,就閉嘴!”擁著星搖閃過這一擊。隻是那不經意的溫柔,已深刻在心底。
    "她還活著?"月邪為這個答案而顫抖著。他以為,她已死在他手裏。
    "真的嗎?真的嗎?你回答我!!!"他欣喜地抓住追星的臂膊。她沒有死,沒有死。噢,天。在方才的刹那他的心已隨著她死去。而現在,它還在跳動,隻因為,她還活著。
    "就快死了!"追星冷冷地恨道。
    托起掌心的五角芒星,念動咒語,在彩光四射地瞬間,五芒星幻化成天鵝絨般的球形,慢慢升起,在空中躍動兩下之後,又緩緩降下,落入星搖失色的唇中。探到鼻下,發覺有了呼吸,追星此刻方鬆了口氣,輕輕放下她。瞪著緊張萬分的月邪,壓下心中的不快與恨意。"她需要治療。中的是你的獨門幻術,你應該知道怎麼治療吧?還有,最後一句話,你聽清楚:這次是五芒星救了她,如果下次,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救她。你自己想一想。"說完逼迫自己遠離星搖,
    走出聖天。搖兒,為了你。我會不計任何代價。
    忘了憤怒,忘了疼痛。月邪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首次緊張地顫動。是欣喜,是失而複得的激動。
    那麼冷冰冰的人,曾經多次用充滿恨意然而卻有力地眸子凝視他。此刻卻閉上了,像睡熟了一般。白色的星術袍上點點的殷紅,如此地觸目驚心。
    不論你怎麼恨我都可以,隻要你睜開眼睛。不論你怎麼恨我都可以,隻要你用力的呼吸。不論你怎麼恨我我也不管,隻求你的心髒繼續跳動。不論你怎麼恨我我也不在乎,隻求你不要讓我失去你…………
    我喜歡你,星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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