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老朽已說了五遍了，夫人並無大礙。那蛇，隻是一般的蛇，無毒。若是有毒的話，夫人就撐不到現在……”
    “你胡說什麼？什麼撐不到現在？”我在屏風後麵看到，恒伽對著一個難以分辨頭發和胡子的老人叫喊著。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公子，我可以走了吧？”那老人佝僂著腰，斜著身子看著恒伽。
    “我夫人……”
    “沒事了。”
    “幹嘛打斷我？我還沒問完呢？好吧，你走吧。”
    “是是是，老朽告辭。”老人弓著身作揖，看樣子似乎很怕恒伽啊。
    他走了進來，倒了杯水，大口大口的喝著。忽然轉眼來看著我，“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休息。”他又過來欲扶我躺下休息。
    “不用。我已經好了。”我掀了掀錦衾。“那老朽好像很怕你哦。”
    “嗯？啊——那老頭以前是禦醫，幫了某個後妃，害死了另一個後妃。不過，皇上沒殺他，隻是將他變為平民。他在外開了家小醫館，他總是怕別人揭發他。”說得風輕雲淡。
    “他現在倒還濟世救民了。”
    “是啊。”他替我蓋上被子，“你再睡會兒，我去廚房給你端點吃的。”
    我和恒伽突然就走了，長恭哥哥他們該是會擔心吧。“鄭姐姐呢？”
    “他們回蘭陵了。”
    他轉身出去，我還在發愣。就這麼走了？一點也不擔心我們？還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地位啊？
    “呼——”我趕緊擦擦嘴，“恒伽，這湯叫什麼名？這麼好喝，明天我還要。”
    “這個湯是我自己做的，至於名嘛，還沒想好。”他手托腮，一副深思狀。
    “你做的？不像啊，你會嗎？怎麼看起來不是做飯的料啊？”我鄙夷的看著他。
    “小瀠啊，你是不是吃好了啊？”他雙手規矩地放在檀木圓桌上，一臉好奇地看著我。我木訥地點點頭。“那我們該做事了吧？”
    “啥事啊？”他這表情很恐怖，肯定有陰謀。
    “你說呢？”
    我趕緊站起來，轉身背對他，“哈哈，笑話，我怎麼知道你說什麼。”
    “你怎麼會不知道啊？咱們還沒圓房是吧？”他賊兮兮的湊到我身旁。
    看吧。我就知道他成天就想著這些東西，肮髒。他確實是個危險人物，萬一某天他神經病發了，想要……那我怎麼辦啊？我可不想被他……不行，我要想個辦法。
    他伸稚手在我麵前晃，“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恒伽，你爹有幾個小妾？”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爹的事兒不好說。以前……哎，過去很久了，不說也罷。我娘死後就再沒有了。”
    “那你大哥呢？
    “大哥倒是有福。大嫂知書達理，嬌妾美姬成群。兒女也多。”
    “你覺得那樣很幸福？”
    他疑惑地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娶幾個小妾？養幾個花魁？你也好歹有個官職吧，每月俸錢都也不少，難道你還養不起幾個女人嗎？”
    “我幹嘛要娶那麼多女人啊？我跟大哥可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反正都是男人嘛。這樣吧，我自認為欣賞水平不錯，我幫你物色幾個漂亮點的。”我自信地叉著腰。
    “我才不要。”
    “為什麼？”
    “……”
    “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我幫你選。好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他還真走了。
    今晚月亮很圓。斑駁的影子在地上炫動，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月亮雖美卻也空曠，姮娥雖美卻是寂寞。遙想廣袖飛舞，白衫翩翩，纖腰秀項，獨舞廣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