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怎麼收拾，我隻是讓筱香多裝些吃的。以免路途遙遠，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想找吃得都難。我覺得斛律恒伽腦袋不是很正常，他選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到了大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站了一匹馬。
    “那個……小瀠啊，我們倆騎馬吧。把馬車讓給長恭他們。”恒伽把手臂放到我肩上。
    我不動聲色地甩開他手臂，“為何啊？難道你想殺生嗎？”
    “殺生？”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你會坐死這匹馬嗎？”
    “誰說一定是被我坐死的，說不定是你呢。”他還插著腰，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
    “小瀠。你們來了？為何隻有一輛車和一匹馬？”長恭哥哥麵帶驚奇。
    “我也不知道啊，你問恒伽吧。”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咳咳。”那死小子還假裝咳了兩聲。“馬車是為你們準備的，我和小瀠同坐一匹馬。”
    “同坐……”
    “……一匹馬……？”
    我與長恭哥哥異口同聲說出，繼而相視一笑。
    “是啊，有何不可？我們是夫妻嘛。”他笑嘻嘻地，是想來抱我。
    我趕緊閃開。
    “王爺，你不進來嗎？”這聲音如三月的春風，吹過一望無際的麥田。想是鄭姐姐吧。
    “可是小瀠他們……”
    “人家小兩口還要談情說愛呢，王爺。您就忍心打擾？”隻見鄭姐姐扶開紗帳，探出半邊臉來，小嘴輕撅。
    我這才意識到，鄭姐姐是長恭哥哥的妻子啊，是唯一一個有資格陪他一輩子的女人。於是幹眨眼睛，“長恭哥哥，還是到車上去吧。”
    “可……”
    “你還是去吧。”恒伽上前推著他進了馬車。進去了他還探頭出來看著我，我隻是對他笑笑。
    不知何時恒伽已翻身上馬，俯視著我，向我伸出手。“上來，我拉你。”
    我一手提著裙子，他拉著我的另一隻手，輕輕一拉，我便坐在了他身後。好像我還從來都沒騎過馬吧，坐在馬上看世界，也別有一般風趣。
    “抱著我。”
    馬兒開始狂奔，我也隻好抱著他的腰。好在古代環境好，一路上沒多少沙吹到臉上。隻是風有些大，吹得我睜不開眼。這倒是有點像騎摩托車，我笑出聲了我都渾然未覺。
    “你在笑什麼？這麼高興？沒騎過馬吧，以後有機會我教你。”
    “我有笑嗎？”
    “當然。”
    “有嗎？我怎麼沒覺得。你說的教我騎馬是不是真的？”
    “是啊。”
    我不由更高興了。要是我會騎馬了該多好啊，我一定要天天狂奔。不是我奔，是馬奔。
    “小瀠。你父母呢？怎麼從來沒提那你提過？”
    “因為他們都不在了。”
    “小瀠，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照顧我？幹嘛要照顧我？不過看他也很高興，就不打擊他了。
    “給我講些你小時候的事，好嗎？”
    “好啊！我小時候可厲害了……”
    我就一路給他講我的調皮事跡，他也聽得認真。是不是還問問我不懂的地方，我都一一解答。好像我與他之間很少說了這麼多話。
    沒多久，他就抱我下馬了。馬兒比車跑得快些，長恭哥哥他們來沒到。恒伽牽著韁繩，將馬拴在一根粗壯的大樹上。他倒也細心，馬周圍有很多草，可供它食用。
    “妹妹，你們先到了。”我回過頭，看見長恭哥哥牽著鄭姐姐下馬車。
    “是啊。姐姐快來，我們坐著歇歇。”
    “騎馬可還習慣？”
    “還好。隻是恒伽不讓我坐前麵，看不盡路旁的花草。我坐後麵隻看到了旁邊的花草。”我埋怨道。
    “這麼大的風沙，恒伽坐前麵是為你擋風呢。妹妹可千萬別會錯了意。”她拉著我的手，取出梳子為我梳頭。“有些亂了呢，姐姐為你理理。”“好了。”
    太陽不緊不慢地照著大地。我找了些點心，抱在懷裏，坐在地上吃。鄭姐姐取了紗巾為長恭哥哥擦汗，我發現一直盯著長恭哥哥看不太好。於是躡手躡腳的起身。對恒伽說，“我去方便。”
    他拉著我的手，“你是喜歡高長恭嗎？”聲音極小，長恭哥哥他們應該是沒聽見。
    我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不，不是的。”
    我甩開他的手慌忙逃竄。
    找了塊草長的茂盛的地兒坐下。將幾顆草連根拔起，以掩飾我心中的慌亂。我又將幾顆草撕得粉碎，扔掉。我看了看，前麵、左右邊的草都扯得差不多了，我坐著的草倒還完好。於是我又向後邊的草摸去。突然摸到個東西冰冷，緊接著就是——TNND，好痛啊！
    我連忙轉過身去看，一條色彩斑斕的蛇正把牙齒掛在我的手上。我咧了咧嘴，趕緊用另一隻手脫下鞋子，對準蛇身就是一陣亂打。對了，打蛇要打七寸。七寸？七寸又是在哪裏呀？哎，不管了，亂打吧。經過我的一陣猛打，那蛇鬆了口，動也不動，像是死了。我仔細看了看它的頭，是扁圓的，不是三角形的，沒毒。
    “小瀠——你在哪裏？”是恒伽的聲音。
    我大喜，趕緊答道，“我在這裏，快來。”
    他循聲趕了過來，“你在這裏幹什麼？趕緊過去吧，做好午飯了。”
    “好啊。你先走吧，我隨後就到。”TNND，血流了一地，我怕他看見了擔心。好狠毒的蛇。
    “小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啊？沒，沒有啊。”
    他一把扯住我正欲藏在身後的手。愣了半天，“這是怎麼回事？流了這麼多血。”
    “沒什麼。”我抽回我的手，“不就是被蛇咬了嘛。走吧，我們去吃飯。”
    “被蛇咬了還沒什麼？我看看。”他粗魯的拉過我的手，把唇放在我手上，他是想把毒液吸出來。
    “哎，恒伽，不用了。那條蛇沒毒的。”
    “你別動，趕緊，趕緊把毒液吸出來就好了，你不會有事的。”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既然那蛇沒毒，他要吸就讓他吸吧。不過我還是挺感動的，有誰又真正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人呢？反正恒伽是一個，好像覺得他不那麼討厭了。不是隻會花錢的紈絝子弟，至少他會去關心別人了。
    他將我打橫抱起。“恒伽？你幹什麼啊？把我放下來。”
    “你別動，我們馬上回去找個大夫醫治，很快就好，你不會有事的。”他將我放到馬上，找了件披風將我裹起來。翻身上馬，將我抱在懷裏，“長恭，有事先走了。”
    他一揚馬鞭，馬兒又開始飛奔。一路上他都不說話，神情凝重。
    哎——好好的放鬆活動，就因為一條蛇而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