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龍吟不絕
    紫歸這邊的事完工後，鳳昔等人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卓卿去跟大軍彙合。經過鳳昔的精密計算，預計他們將在卓卿南部的英耀鎮與大部隊碰頭。
    果不其然，待得三人到達英耀鎮之時，卓卿大軍也正好抵達。
    英耀鎮是離翼國最近的一個城鎮，翻越過雪嶺就是翼國了。之前殷黎影派人來此查探到達翼國的捷徑，出乎意料的，不少人都知道一條捷徑。原來，雪嶺東側有一條棧道，是翼國一位商人為了方便與卓卿的商貿往來而修建的，一直以來也無償供人、畜通行。這麼多翼國的百姓能安然到達翼國，很大的因素就是得益於這條棧道。
    可棧道狹窄，最多隻能供三人並行，這千軍萬馬該如何通過呢？再說，翼國朝廷已經發現了這條道，並在棧閣處派人堅守，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最近成功逃到卓卿的百姓越來越少。
    鳳昔聽後，眉頭緊皺。
    殷黎影也陷入了沉思中。
    “難道，我們必須要翻閱雪嶺？”孔寬問道。這也是在座不少人的疑問。
    殷黎影正準備開口，帳外就有小兵的聲音傳來“報——陛下，有個自稱是翼國逃民的人想要麵見陛下，說是知道通往翼國的捷徑。”
    “嗬，還正是盼什麼來什麼，讓他進來。”殷黎影朗笑。
    “是！”
    隻見來人身形魁梧，長相方正，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幾位老將軍都有些擔心，生怕這人乘機襲擊殷黎影，紛紛往殷黎影處靠了靠。
    殷黎影推開了他們，徑自走到那人麵前“你說，你知道通往翼國的捷徑？”
    “是，陛下！”那人聲音渾厚，底氣十足。
    “那為何不告訴之前來詢問你們的人？”
    “因為草民想要一個機會！”那人抬頭，毫不畏懼地看著殷黎影。
    “哦？什麼機會？”殷黎影眼中泛出一絲興味。
    “想要在軍中謀求一份職務！”那人朗聲道“草民名為卓自航，乃翼國平縣人，從小練武，一直渴望長大後能在軍中任職。”
    “卓自航？哦……我知道了。”鳳昔喃喃，殷黎影轉而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鳳昔。
    “回陛下，此人乃三年前的翼國武狀元，但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沒有分配職務。”鳳昔回道。
    “武狀元？”殷黎影有些納悶“一個好好的翼國武狀元，為何要來卓卿當兵？”
    談到此事，卓自航咬牙切齒“當年最後一試，草民打敗了丞相申孝時之子申泓。這申孝時與大皇子羽祈法勾結，在朝中可謂一手遮天。草民無意中得罪了他，從此以後，草民便事事不順。當年草民被翼國皇帝親封為武狀元的第二天被安上了殺人的罪名。想來也蹊蹺，當日草民莫名其妙地在青樓醒來，便見一青樓女子渾身浴血躺在草民身邊……草民百口莫辯，被下了大獄，處以斬首之刑。幸好草民家中有恩於先帝，先帝曾賜一免死金牌，草民才逃過一劫。但草民知曉，翼國權臣當道，早已腐朽不堪，草民若在翼國，這輩子也別想功成名就，於是草民便同家人一道搬至卓卿，本想下月參加武試，卻聽聞陛下派人詢問通向翼國之捷徑，草民有心隱瞞，隻等陛下前來，好當麵跟陛下說明，也乘機討個職位，算是以捷徑換捷徑吧。”
    “為何不早入軍中？朕記得朕下令允許翼國逃民參軍的？”
    “陛下有所不知……您雖下令允許……可翼國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故鄉，很少人願意幫助卓卿去打翼國，此乃其一；其二，一般入了卓卿軍中的翼國人，不是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就是在翼國收到了非常不公正的待遇的……想來後者還多一些……甚至有些人還極其痛恨翼國，但縱使是痛恨翼國之人也受不了軍中卓卿人的歧視……那種目光，好像就是在諷刺你，身上留著翼國的血，卻幫卓卿打自己的故鄉……”說到此處，卓自航便不再說下去了。
    眾人了然。
    殷黎影思慮一會兒後，說道“這件事朕會處理，先說說你的捷徑為何吧，到時候，朕自會給你個恰當的職位。”
    卓自航朝殷黎影行了個禮後，娓娓道來“陛下定知翼江有諸多支流，草民說的這條捷徑，便是利用這諸多支流中的一條——灩水。”
    “灩水？”
    “沒錯。翼江發源雪嶺，但這灩水雖是翼江支流，可八成的來水是源自英耀鎮的英胥水庫。水庫者，水池也。曰庫者，固之其下，使無受渫也。冪之其上，使無受損也！這灩水看似水流湍急、水量充沛，但若是將英胥水庫的大壩堵死，灩水沒了來水，自然就枯了。到時候，我們便可利用灩水河道進入翼國。”
    諸人聽後，皆有所思。
    鳳昔先道“那灩水河道寬窄如何？可供幾人並行？”
    “河道寬廣，百人不成問題。”
    鳳昔又問“灩水貫通雪嶺，必有鑽山隧道，不知那隧道大小如何？”
    “可並行三十餘人。”
    照這麼看，這的確是最好的通道了。
    “你說灩水八成來水來自英胥水庫，可還是有兩成來自翼江，不知這兩成該如何處理？”殷黎影問道。
    眾人點了點頭，若那兩成水太深，還是可將兵馬淹沒。
    “稟陛下，兩成水，最深之處不過及膝，聽聞卓卿士兵皆會水，想來不是問題。若是即日起就封了大壩，再派人於沿線排水，最多十日，便可借河道通行。”卓自航侃侃而言。
    殷黎影便立刻派人將英胥水庫的大壩封了，再派人去灩水沿線查探，若無意外，便可繼續出發。
    “你先去軍中報道吧，若此捷徑沒有異樣，朕自會給你加軍功。”殷黎影對卓自航道。
    卓自航連連頷首，隨後告退。
    “陛下……您看……這可信麼？”穀滿城問。
    “朕倒是不擔心這路上有危險，朕是擔心，就算這路途可行，但若有人破了大壩，我們這五十萬大軍可都得遊去翼國了。”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之所以沒讓殷路景隨行，便是準備留個後路。此時也該他出馬了。傳朕口令，令南部總兵殷路景領十萬士兵駐守英胥水庫，務必要保障大壩安全！再令昏山開鑿處接到命令後立刻派兩位專家過來查探大壩堅度！”
    “是！”眾人領命。看來殷黎影早有所備，難怪明知開鑿策略已定還會讓那麼多開鑿專家和學者去昏山開鑿現場，想必是有備無患吧？畢竟昏山離此處不過幾千裏的路途，快馬加鞭的話，這幾日就能趕到。
    次日，殷黎影親自來到軍中，一身戎裝的他顯得英武非常。便見殷黎影提起，不借助任何外物，一口氣飛到了點將台上，看得台下的士兵瞠目結舌。
    便聽殷黎影運起內力，高聲道“朕聽聞，有許多來自翼國的好漢加入了朕的隊伍！朕甚感欣慰！來自翼國的士兵啊！你們的國家拋棄了你，你們的王不認同你，如今依然有人在乎你的血統並非卓卿。但當你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你能為卓卿殺敵的時候，人們在你麵前，永遠隻會讚美你的強大，你的兒孫將受到整個國家的蔭庇，你終將成為英雄。你憎恨你的故國，憎恨吧！因為一切都就不同！朕會給你們立功的機會！讓朕欣賞你們酣暢的複仇吧！”
    這麼一席話，說熱了翼國之人的血，也潑了軍中看不起翼國逃民士兵的卓卿將士的冷水。殷黎影有意在聲音中混入內力，也是想讓整個英耀鎮的人聽見。英耀鎮聚集了最多的翼國逃民，殷黎影一方麵是想要安定人心，一方麵也是想要讓這些翼國逃民們知道，卓卿宸帝用人從來不論血緣和家世，隻看能力！攻打翼國，若是有翼國之人相助，必是事半功倍。
    至於背叛？嗬，他殷黎影自然有辦法，讓這些想要背叛之人，乖乖地臣服在自己的腳下。又或者，在背叛之前，被他打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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