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自古重義念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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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進順著母親的目光看去,竟也被嚇了一個哆嗦。隻見一個滿麵血汙的女子正向著自己這個方向奔來。散落的長發混合著血水,淩亂的垂擋在臉前。她踉蹌的腳步間似乎還在說著什麼。
在場的人見狀都是一驚,此時天色已晚,眼看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朝著自己跑來。實是萬分恐怖,真不知她到底是人是鬼。
陳進的母親更是被嚇的接連後退,一直退到了自己丈夫的身後。
須臾間,那女子距眾人便隻有十幾步之遙。王二叔咬了咬牙,向前邁出了一步,喝道:“你是人是鬼?你要是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
陳進的父親也壯著膽喊道:“你到底是誰?你,你別過來,要,要不然我可就••••••”
聽見二人的喊話,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子竟絲毫沒有反應,仍然向前走來。隻是步伐上照先前慢了許多,而且身子也搖搖晃晃的,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樣子。
王二叔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仍舊在靠近。臉上不禁滲出了一層冷汗。但他到底是王二叔,果然是膽量非凡。隻見他挽起了袖子,活動著筋骨,作出了一副見人殺人,見鬼殺鬼的架勢。想當年,他在這十裏八村也是小有名氣的。那幾年,亡夫村由於環境閉塞,經濟建設上比較落後。加之它那不算好的名字,外鄉人便經常到這裏來橫行霸道,肆意欺辱亡夫村的男女老少。而王二叔的大名也就是在那個時侯打響的。據說,他曾經一個人打跑了十幾個撒潑耍賴的外鄉青年。而且還組織過“義勇軍”,率隊征討過屢犯其境的鄰村。於是在他的帶領下,亡夫村漸漸擺脫了受人壓榨的生活。在那幾年裏,王鐵柱這個名字以罕見的速度迅速竄紅。因為有了那樣一段光榮的曆史,直到現在,王二叔在亡夫村的威信都還是很高的。
王二叔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緊緊的攥起了拳頭。
那女子絲毫不理會王二叔這些人的反應,還是一步一步的朝著這邊走來。隻見她嘴角微動,似乎是在說著什麼,隻是聲音太小,其他人根本聽不清。
轉眼之間,那女子便已走至眾人跟前。此時臨近一看。情形當真駭人。齊肩的長發淩亂的披散下來,混合著殷紅的血水,一縷一縷的發絲全都粘黏著在臉頰上。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麵容。而作為唯一露出的下巴竟也沾滿了鮮血。
此刻,待她走近。眾人方才聽清了她口中所說的話語。隻聽她用微弱的聲音不停地重複著:“救救我!救救我!有鬼啊!”
眾人見她走近,心中都十分害怕。都料定她乃是來著不善。而現在聽了她口中的話。一時之間,大家隻覺得莫名其妙。
陳進心想,“她若是鬼,口中又怎麼會說‘救救我!有鬼’呢?隻聽說過賊喊捉賊的,卻沒聽說過鬼喊捉鬼的。難不成這鬼也懂得詭詐之術。”
王二叔攥緊的拳頭這時也慢慢鬆開了,看來他也被這女子給弄糊塗了。
陳進的父親喊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女子沒有回答,還是兀自重複著那句話:“救救我!救救我!有鬼啊!”
眼看著她就要走到跟前,眾人正猶豫著該怎麼辦時。馮宇楠突然高聲喊道:“蘇小芸,她是蘇小芸!”
聽到馮宇楠的喊話,最先反應的陳進,“你,你說什麼?你說她是蘇小芸?”
馮宇楠喊道:“你快看她的衣服!你快看她的衣服!”
陳進依言望去。發現那女子的衣服竟還真的有幾分眼熟。仔細一想,那不正是蘇小芸失蹤前所穿的衣服嗎?
陳進再看那女子,發現其臉型上也與蘇小芸十分相似。而定睛一看,她右手的食指上竟還帶著顧峰送給她的戒指••••••
陳進再不遲疑,一躍而出。來到了那女子的身邊。
馮宇楠也緊隨其後,跑到了蘇小芸跟前。
這二人的舉動卻是嚇壞了一旁的王二叔和陳進的父母。陳進的母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竟然跑到了那個女鬼的身旁。差點沒嚇的背過氣去。見兒子身遇劫難,也不知她哪來的勇氣,一個箭步便竄到了陳進的身前,擋在了女鬼與兒子之間。
陳進的父親看見老婆孩子竟都陷於那女鬼之下。把心一橫,大喊著衝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道:“老子我跟你拚了!”
陳進見狀連忙喊道:“我認識她!她是我同學!”
馮宇楠也跟著喊道:“大家別害怕,我們認識她!”
王二叔等人聞言均是一驚。陳進的父親也隨即停下了腳步。
陳進看著滿麵血汙的蘇小芸,皺起了眉。喊道:“蘇小芸!蘇小芸!你怎麼了?我是陳進啊!你倒是說話啊!”
一旁的馮宇楠也焦急的問道:“蘇小芸!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蘇小芸對於兩人的呼喊根本就沒有反應。依舊是低聲念著:“救救我!救救我!有鬼啊!”此時,陳進看著她充滿驚恐的眼神,料想她一定是受到了驚嚇。
見那“女鬼”並沒有惡意,而且她與陳進似乎還認得。王二叔四人便也慢慢的靠了上來。
王二叔湊到陳進跟前,看著那近乎瘋癲的蘇小芸,半信半疑的問道:“你認得她?”
陳進點了點頭,說道:“她便是我今天在塔子山失散的同學。”
王二叔說道:“她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馮宇楠還在不停的喊著蘇小芸,但蘇小芸卻如呆子一般,毫無反應。隻是她口中念著的那句話從未斷絕。
聽清了蘇小芸所說的話。王二叔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陳進看了看王二叔,說道:“那河邊真的有鬼?”
王二叔搖了搖頭,說道:“到底有沒有,我也說不準。我又沒見過,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老一輩人講,在六月初八那一天,那條河邊的確是會有冤魂出現的。”
陳進看著蘇小芸臉上的鮮血,自言自語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陳進的母親說道:“咱們先把她弄到屋裏去吧!有什麼事等進了屋再說,別一幫人都在這聚著。”
眾人一想說的也是。便攙著蘇小芸回到了屋中。
陳進讓蘇小芸躺到床上。陳進的母親打來了熱水,為她擦去臉上的血汙。蘇小芸倒也聽話,整個人就像失去了神智一般。隻是她不斷重複的話語總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隨著臉上的血汙被擦拭掉,陳進驚奇的發現蘇小芸並沒有受傷。“既然蘇小芸沒有受傷,那她身上的血跡又是誰的呢?在那個地方,除了蘇小芸還會有誰呢?顧峰,對了,一定是顧峰的。顧峰一定是拚命地保護著她,讓她先逃出來,而他自己卻••••••那從蘇小芸此時的情況來看,是不是意味著顧峰已經險遭不測了呢?”
此刻的屋中一片靜寂。隻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窗外的夜色已經籠罩了大地。房梁上的一盞孤燈,在這個簡陋的屋中染下了昏黃的顏色。
蘇小芸躺在床上,60瓦的簡易電燈映照著她憔悴的臉。
緊緊皺起的雙眉,蒼白而沒有血色的臉頰,還有那近乎夢囈的話語。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還沒有從剛剛經曆的事情中恢複過來。
陳進發揮著想象,他竭盡全力去設想著蘇小芸所遇見的情況。同時,他也在猶豫,猶豫著下一步的行動。到底是去救顧峰?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畢竟,這古老的傳說總是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
忽然之間,陳進的思緒被一聲驚叫給打斷了。
陳進循聲望去,隻見馮宇楠睜大了眼睛,正萬分驚恐的看著突然坐起的蘇小芸。
蘇小芸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坐了起來,她的一隻手抓著馮宇楠,急促的說道:“救救顧峰,求求你了,快去救救顧峰!”
蘇小芸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突然了,一時間屋中的人都被她給嚇呆了。被她用手抓住的馮宇楠更是嚇的麵無血色,牙齒打顫。
陳進還算鎮靜,見蘇小芸醒了,便欲向她詢問。但還未來得及開口。蘇小芸便又直挺挺的倒下了。陳進見狀連忙伸手去推蘇小芸,可蘇小芸竟是沒有反應,陳進又推了幾下,見蘇小芸還是沒有反應。心下一急,忙用手去探她的鼻息,觸手間,陳進似乎感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正緩緩流出,他又看了看蘇小芸微微起伏的胸膛,這才算鬆了口氣,猜想她應該是昏過去了。
王二叔坐到床邊,將手搭在了蘇小芸的手腕上。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祖傳的那一點醫術,在這時竟起了作用。隻見他雙目微闔,以手診脈。過了一會,睜開眼說道:“沒什麼事,應該是驚嚇過度了,等她醒過來,休養幾天就好了。”
眾人聽到王二叔的話,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尤其是陳進的母親,蒼白的臉色幾乎與蘇小芸差不多了。不過也難怪她如此。身為母親,眼見兒子惹出這樣的禍來,自己怎麼能不著急。那個鬼一樣的女孩子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她老陳家豈不是貪了人命了嗎?此時此刻,要不是礙著王二叔和馮宇楠這兩個外人在這,陳進的母親恐怕早就扒了陳進的兩層皮了。
其他人見蘇小芸沒事,心中鬆了一口氣。而一旁的陳進卻是麵色十分的凝重。
“救救顧峰,求求你了,快去救救顧峰!”蘇小芸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刀,一遍一遍的在陳進的心裏劃過••••••
是啊,再怎麼說,今天也是陳進帶他們去的塔子山。雖然後來是顧峰他們自己去的那條河邊,但陳進的心裏還是十分自責的。從另一發麵來說,就算是整件事都與陳進無關,而身為朋友的顧峰失蹤了,陳進的心裏恐怕也是不會好受。
“見鬼去吧六月初八!”陳進拿起桌上的應急電燈,衝進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