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天涯歧路莫行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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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夫村,據說這個村子的男人都死在了戰場上。而此時,來到眾人麵前的第一個人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哎呦,這不是進子嗎,你回來了?”那個男人看見陳進後滿臉喜悅的說道。
“回來了,王二叔,你最近身體怎麼樣啊?”陳進回應道。
“嗬嗬,還行,還行。你快回家吧,你爹娘可天天盼著你回來呢!”
“我這也天天盼著早點回來呢。我先走了,王二叔。”
在陳進的帶領下,四人在黃土夯就的土道上牽馬徐行。
這裏並不富裕,因為深處於群山之中,交通不便就成了亡夫村發展經濟的最大障礙。從古代開始,這裏便十分的閉塞,全村上下,也不過十餘家。曆經了幾百年的發展,這裏漸漸的開始接受現代文明,村中有了電燈,電視,電話•••••但有一點,就是這裏的人口從未增加,依舊是那寥寥的數百人。外地人不願意來到這裏,是因為嫌棄這裏的落後。而它附近的幾個村落也從不肯將女兒嫁到這裏,據說他們都相信亡夫村中存在著某種不吉利的東西。
顧峰,蘇小芸,馮宇楠都是在城市裏長大的。對於偏遠山區這一概念一直都不甚了解。而現在,當他們看著眼前這一間間的土坯房時,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幸福,為自己能夠生在城市而慶幸。
陳進的家終於到了,這間普通的土房和村子裏其他的房屋沒有什麼不同。斑駁的牆壁,暗黃的屋頂,讓它看起來是那樣的陳舊。
陳進用手敲了敲門,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隨即,屋中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門被打開了,兩張蒼老的麵容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看見站在門口的是自己的兒子,這對中年夫婦的臉上立即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這幾位是我的大學同學,是特意來咱們村參觀學習的。”陳進向他的父母介紹道。
“阿姨好,叔叔好。”蘇,馮,顧三人禮貌的問候道。
“快快,屋裏坐。進子,快把你們同學請到屋裏來。”
四人來到屋裏。這裏雖然陳設簡陋,但卻打掃的十分幹淨。絕無半點淩亂,肮髒之態。
吃過午飯後,四人商量起了接下來實習考察的事宜。
經過一番討論,並且綜合了陳進的意見。大家決定去村子西南的塔子山進行考察。主要原因是這裏地勢較為平坦,而且地質形態較豐富。
四人整理了一下裝備,沒有攜帶太多的東西,輕身出發了。
一行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又遇見王二叔了。
“你們這是要去哪啊?”王二叔抽著煙問道。
“我們去一趟塔子山,王二叔。”陳進笑著說道。
“塔子山?”王二叔暗自嘀咕了一句。
過了許久,王二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著已經走遠的陳進喊道:“進子,你可別讓你們同學去那河邊!”王二叔看著四人模糊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聽清楚了沒有,不禁皺起了眉頭。
四人出了村子,向著塔子山走去。
大約走完了半個小時的路程,一座並不高大的土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野外實習正式開始!”馮宇楠一聲高呼,人已衝了出去。
“大家都注意安全!”陳進喊道。
陳進自幼在這裏長大,對於這裏的一切自然便沒有了什麼新鮮感。而馮宇楠,蘇小芸,顧峰卻是不同。都是情緒激昂的開始了野外考察。
四人東瞅瞅。西看看,沿著山腳走了一會。馮宇楠提議道:“這樣太沒意思了,不如我們分頭行動,等到天黑的時候再到這裏集合。這樣我們收集的信息也能多一點。”
蘇小芸立即舉手讚同。
蘇小芸都同意了,顧峰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陳進見眾人都同意,於是說道:“那好,我們就分頭行動,等到天黑的時候,大家再到這裏集合。”
“解散!”馮宇楠喊道。
隨著馮宇楠的一聲令下,轉眼間,蘇,顧,馮三人便跑的沒影了。
蘇小芸自然會和顧峰在一起,而馮宇楠卻不願意和陳進在一起,他覺得野外實習就得單獨行動,這樣才有意思。
陳進他們來到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陳進繞著塔子山走了幾圈,抬頭一看,天已經有些蒙蒙黑了。於是向著會合地點走去。
陳進來到會合地點的時候,看見馮宇楠正坐在地上擺弄著自己收集的石頭。
“顧峰他倆呢?”陳進走到馮宇楠身旁問道。
聽見說話,馮宇楠才意識到有人來了。抬頭看去,見是陳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顧峰他倆呢,怎麼還沒來?”
“著什麼急,人家情侶多浪漫一會還不行啊?”
“一會天就黑了,這黑燈瞎火的,走山路很危險的。”
“沒關係,咱們不是都約好了在這會合的嗎。再等等,說不定他們一會就來了。”
陳進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就這樣,馮宇楠和陳進又等了十幾分鍾,而顧峰和蘇小芸兩人仍舊是沒有歸來。
天空已漸漸的變黑,望著泛黑的蒼穹,陳進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馮宇楠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不再去玩弄他的石頭,而是站起來,不停的踱著步。
“你在這等著,我去找找他倆。”陳進說道。
“還是咱倆一起去吧。”
陳進點了點頭,兩人向著塔子山走去。
“蘇小芸!”,“顧峰!”近乎嘶啞的喊聲在山穀中久久回蕩,但直到兩人累的筋疲力盡了,也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他們這是去哪了?”陳進心中暗問道。
馮宇楠也是一臉的焦急,不住的喊著兩人的名字。
陳進沉吟了一會,說道:“咱們先回去,等把電燈拿過來,再慢慢的找他們。”
馮宇楠不甘心,又扯著嗓子喊了幾聲,見還是沒有回應,隻好和陳進先回村子了。
兩人一路跑回亡夫村,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咚!咚!咚!”陳進用力的敲打著門。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陳進的母親看見兩人累成這個樣子,連忙問道。
“快!快!媽,把電燈給我。”陳進說道。
“你,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陳進的母親看見兒子焦急的樣子,不禁被嚇了一跳。
“你先別管那麼多了,快把電燈給我。”陳進喘著粗氣說道。
陳進的父親聞聲從屋裏走了出來,問道:“進子,你們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進支支吾吾了半天,正在考慮著要不要將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的父母。陳進知道母親的身體不好,所以想瞞著母親而不讓她知道。
可現在陳進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自己如此的驚慌,母親怎麼會看不出來。加上父親的追問,恐怕事情是瞞不住了。
陳進正考慮著要怎樣把事情講出來,才會將影響降到最小。以免嚇到多病的母親。
這時屋中突然傳來了王二叔的聲音:“進子,你給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去塔子山旁的那條河了?”王二叔本來是到陳進家來喝酒的,卻不想陳進竟然突然回來,並發生了這一幕。
王二叔所說的河就在塔子山旁邊,那是一條千年的古河,雖未有驚天巨浪,但卻也悠遠綿長。它依山而行,千年之間,從未斷絕。據說,當年亡夫村的女人們就是在那裏和自己的家人分別的,而在分離後的每一天裏,她們也都是站在這條河邊,靜靜地等待著丈夫的歸來。
陳進說道:“沒有啊,我們隻是去了塔子山。開始的時候我們是在一起的,但後來我們分開了••••••”說到這,陳進突然停住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分開了?對啊,我和馮宇楠是沒去那條河邊,但顧峰和蘇小芸說不定••••••
一念至此,陳進隨即問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馮宇楠似乎是被陳進那緊張的表情給嚇著了,顫聲道:“7月29。”
“7月29日?那陰曆是多少?”陳進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大聲的問道。
“等,等一下。我給你查一下。”馮宇楠掏出了手機,翻閱著電子日曆。
這時,隻聽王二叔一聲長歎,說道:“不用查了,今天是六月初八。”
“六月初八?”陳進聞言一驚。驚恐間,身體不自覺的向後倒去,多虧身後的馮宇楠一把扶住了他,才算沒有跌倒。
聽見“六月初八”這幾個字,陳進父母的臉色也頓時變得蒼白。就好像遭遇了什麼變故一樣。
屋中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沉悶,良久間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進猛地抄起桌上的應急電燈,就要向外跑去。
陳進剛跑出去兩步,就被隨後趕來的父親一把給拽住了。隻見一向溫和的父親陰沉著臉。看著陳進,抬腿就是一腳。怒道:“你給我站這,你要幹什麼去?你小子他媽不要命了!”
看見陳進父子兩人跑出去,其餘的人也跟著跑出了出來。
陳進的母親見了丈夫的舉動,連忙跑到兒子的跟前。將陳進攬入懷中,輕撫著兒子的頭,柔聲說道:“進子,聽媽的話,咱回家去。今晚咱哪也不去。”說著拉著陳進就往屋裏走。
任由母親如何拉扯,陳進卻還是站在原地,不肯回屋。
王二叔勸道:“進子,你就聽叔一句勸。你現在趕緊回家,別惹你爹媽生氣。再說了,你現在就是去了,又能怎麼樣,那河邊的姑仙要是想把人帶走••••••”
從始至終,馮宇楠都是一頭霧水。人丟了,那就應該趕緊去找啊。他就不明白了,在這緊要關頭陳進還問什麼日期啊?而當他看見“六月初八”這幾個字所帶來的影響時,他就更加的不懂了,不就是一個日子嗎?至於那麼大就小怪的嗎?現在,看到陳進這一家人拉拉扯扯的,馮宇楠再也忍不住了,說道:“陳進,什麼六月初八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眾人聽見了馮宇楠的問話,刹時間都沉靜了下來,大家都低著頭,似乎誰都不願去解釋這其中的含義。
馮宇楠看著這亡夫村的老老少少,隻覺得他們都莫名其妙的,怎麼都跟見了鬼似的。
“到底怎麼回事啊?咱們還去不去找顧峰和蘇小芸了?”馮宇楠衝著陳進喊道。
陳進的聲音已有些哽咽,似乎極為自責,“都是我的錯,怎麼就忘了今天是六月初八,偏偏帶你們去什麼塔子山••••••”
“六月初八怎麼了?六月初八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陳進!”
“六月初八•••六,六月初八是不能去塔子山旁的那條河的!”
“為什麼?”
“因為•••因為那條河在那一天會鬧鬼!”說到這,陳進已由哽咽變為抽泣。
馮宇楠睜大了眼睛望著陳進,顯然是被他的一番話給震驚了。
過了好久,才見馮宇楠訥訥的說道:“你剛才是說那條河邊會鬧鬼?”
陳進點了點頭。
馮宇楠冷笑了一聲,說道:“鬧鬼?我不信!我不信什麼鬼神。”
王二叔看著這個外來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這是我們亡夫村傳了幾十代的規矩。六月初八是絕對不能去那條河邊的。你不用不信,我們村以前也有許多像你一樣的年輕人,和你一樣,不管老輩人怎麼說,他們就是不信,說那是騙人的。於是在六月初八的那一天,他們就結伴去了河邊。結果•••結果一個也沒回來。”
馮宇楠當真是唯物主義者,聽了王二叔的話,竟還是鐵硬著嘴臉,說道:“我不信。”
陳進悄悄的來到馮宇楠身旁,附在他耳邊說道:“你忘了那晚我們在山林遇到的事情了嗎?你說你不信鬼,你這又如何解釋?”
馮宇楠猛然一驚,回想起了那晚呼嘯而過的邪風。事情雖已過去了,但現在回憶起來,卻還是心驚肉跳。
馮宇楠定了定心神,說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就隻能看著顧峰他們等死嗎?”
陳進沒有回答,因為他和馮宇楠一樣沒有答案。此時此刻,陳進的心中已亂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陳進的母親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眾人均是一驚,朝著陳進的母親看去。隻見她一雙眼眸,正驚恐的望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