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廣告
    “那麼今日的題目是什麼！”
    “對啊，姑娘快說！”
    氣氛已經升至至高，台下及樓上的所有人早已是按耐不住，有人甚至已經站了起來。我低聲交代蒲葦將棋盤呈上，便聽得又一片混雜的抗議或讚成。
    “各位不用急，一日有一日的玩法，各位都有機會勝出。今日我拿出圍棋盤來，相信場中有很多人是不會的，所以就第一次來說，對待大家確實有些不公平……”話還沒說完，便被一片讚同聲打斷，趕緊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圍棋縱橫十九路，暗藏玄機，各人棋藝差別極大，一盤下來，耗時巨多，不適合在這裏擺出。所以今日我們摒棄圍棋的玩法，這次的棋局叫做‘五子棋’，黑白二子雙方，輪流擲子，無論橫縱斜向，隻要是先得五子連成一線者便可勝出。諸位誰有興趣皆可一試，待到最後的勝出者，隻要能贏得了蒹葭，便可得小女子一晚作陪，不知這樣可好？”
    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極其新穎的玩法，皆是從零開始，不偏不向，所以很快便獲得一致的叫好。阿大帶人送來幾十個棋盤，廳中桌椅撤去，隻留了幾十張桌子用來擺放棋盤，樓上包廂中的人也一並下來，人人摩拳擦掌，等待一試。
    芙蓉笑的合不攏嘴，臉上散發的是從未見過的光彩。“姑娘的點子，怕真是沒有人能出其右了……”
    我著看這個差點兒被我變成棋館的妓院，笑的極其奸詐。之所以想到用棋，是因為棱落，我今晚唯一想接之人。身為商人，恐怕是沒有人比他更能在棋盤上驚於算計，步步為營的吧。當然，前提是龍鐸不在，流殤不參與。至於袁琛，不急於今日。
    流殤自我說出比試的法子後便命人放下了簾子，再也不見動靜，想來他已知道我要幹什麼了吧。但無論他同意與否，棱落我是見定了。
    熱鬧持續了一個半時辰，采用淘汰的製度，幾乎所有的人都試了個遍。我笑靨如花的在台上看著走過來的棱落，揮動裙擺行禮，“恭喜公子，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棱落淺笑，“在下棱落，一早聽聞蒹葭姑娘大名，慕名而來，今日一見，在下深為折服……”
    客套寒暄，雙雙做戲，虛偽到極點，我差點兒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棋盤鋪開，黑白二子相對而立，我們周圍三尺之外早已擠滿圍觀之人。我素手執白，鏗鏘而落。棱落抬眼，嫣然一笑，“姑娘不必讓我。”
    暗自吐吐舌頭，竟被他發現了。不過聽這句話，我倒是極其相信他的，於是使出全力，隻一刻鍾，便如期望般慘淡淡的掛掉。
    “蒹葭輸了。”我婉身站起，“棱公子請……”
    “承讓。”棱落抱拳，笑的風輕雲淡，說完便在所有人豔慕的紅眼中隨我離去。至於剩下的人，交給芙蓉好了~~~
    “謝謝你的琴。”我將他引至屋中桌旁，含笑看他。“真沒想到你會來。”
    “短短片刻便可想到用棋來邀棱某相見，蒹葭真是個天生經商的材料……”棱落輕輕搖頭，不禁感慨。
    “棱落，叫我諾亞可好？”我抿嘴，心中有些微堵，我不是蒹葭，不是灕濇，我是諾亞，柯諾亞，不論前世今生，我隻希望你們這麼喊我，最好永遠都不要變……
    他看了我半天，眸中色澤微變，半晌點頭，連語氣中都浸出淡笑，“好。”
    我再次笑了起來，極其真誠。“棱落派人送琴，今日又趕來捧場，想來是棱家家主之位已有了定奪？”
    “不瞞姑娘，你今日第二題的解法棱某道出以後可謂震驚全場，我那管家激動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當場便已宣布我為新任少主……隻是座中數人提出異議，也不好違了棱家祖規，隻得交與每人一間大致相同的鋪子，直到下月月底這段時間，看誰經管的好，以此作為第三題……”
    我點點頭，看來這第三題隻是個障眼法罷了，在棱樊心中，想必棱落的少主之位已是內定，隻是這樣一來，便更要勝出才可以堵了他人的嘴了。
    “那棱落可想出了什麼特別的法子？”
    “在下自幼便和待選的所有人同步學習，暫不論天資，所學所知其實不相上下，所以這一個半月後大概還是平手。因而特此過來拜訪姑娘，懇請指點一二。”態度極其恭敬。
    平常要是別人說出這一番話，我肯定會鄙視，但棱落不同。我放下心仔細想了想，點頭，他說的沒錯，棱家選人，雖自幼便學商，演算經營無一不通，但唯一缺少的便是實際經驗。事態萬千，不同的時期會有不同的變化，所以若是按著學過的法子，哪怕資質再過人，也肯定比不出來什麼，這樣一來，便隻有請求外援了。
    隻是沒想到我誤打誤撞的幾個盜版小點子，竟會讓他奉若商才。以前老覺得上課沒用，到今天才知道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四人經營相同的店麵……既然法子不相上下，那必是要想出些特別之處……怎麼才能讓人來買你的而不買他們的，怎麼才能讓大家對你的店耳熟能詳……宣傳！”我大叫出來，豁然開朗。
    “宣傳？你是說找些托兒來？”
    我想想，點頭，又搖頭，“棱落可知道做廣告？”見他一臉不解，便又自言自語下去，“就是說你找些人來代言做宣傳，最好這些人有些影響力，能把你產品的名號打出去……對了，你們接手的是什麼樣的店？”
    “布莊。”
    我暈，又和第二題一樣，棱樊這老頭好像對布莊情有獨鍾。讓我想想，布莊，衣服，名人，影響，廣告成本……忽然一拍腦袋，“瞧我，怎麼把現成的給忘了！棱落，你看就用我木兮樓中的人做廣告可好？”
    他略作思索，眼中便迸出光彩來，青樓之女，不論對文人墨客達官顯貴還是市井小民的影響都是極大的，而且本身就是引領布匹衣著的先鋒力量，選在木兮，最重要的不但是有我在，他便於溝通，更重要的一點便是成本會壓至最低。一箭三雕的好處，想來誘惑確是不小了。
    我閉上眼在心中盤劃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待到前前後後想了個透徹，才繼續說與他聽。“除了必有的傳統開張宣傳，你一會兒找芙蓉姐姐去借幾個木兮樓當紅的姑娘，明日一早便請了繡工過來，按著她們的樣子繡出幾個等人高的大屏風，擺在店門口，這樣一來絕對會吸引不少目光，你店鋪的名號便會隨即傳開……恩，上麵最好再繡些廣告語之類的，就是宣傳的文字，一定要膾炙人口的，至於是什麼你下去自己想便是了。”
    他笑著，眼中的光芒閃的更加厲害，我再一次覺得自己見到了看到糕點大拇指便會彎動的D伯爵，看來這家夥在這一世還真是個生意經。
    “要說最紅的姑娘，我想在天啟除了諾亞，應該找不到第二人了吧。”他頗有些奸詐的眨了眨眼，我笑著趕緊搖頭。“我可不行。”
    “為什麼？”棱落頗為不解的表情像個迷惘的孩子。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棱落，不要讓我為難……”我站起身，腦中掠過的是流殤今日的警告，我沾染的關注已經夠多，風尖浪口的日子還是越早離去的好。“還望棱落也不要告訴別人這個主意是蒹葭所出，若媽媽問起，你隻說是荼靡的法子便可，她自會知道該怎麼辦。畢竟如此的辦法也是為她的木兮樓做宣傳，可謂是雙贏，她是定不會為難你的……而至於廣告的效果顯現以後，定是會引來其他人的模仿，隻是這專利版權的維護，就你們商人來說，你應該是再清楚不過得了吧……”
    “荼靡……”他輕輕呢喃，平靜無波的臉上透著一種不知名的疼痛，半晌才開口，“諾亞，你可知，自己是個太讓人心疼的女子……”
    三春過後諸芳盡，獨留荼蘼最感傷。也許早在認識龍鐸的時候，我就給自己下了這樣的定義。
    荼蘼花開，代表女子的青春已成過去。荼蘼花開，表示感情的終結……愛到荼靡，意蘊生命中最燦爛、最繁華或最刻骨銘心的愛即將失去……我閉上雙眼，睫毛不住的顫動，會心疼嗎？
    “我能幫你的也隻有這麼多了，你所經曆的世事有限，以後若有不懂，可去向龍鐸討教。”我輕聲自言自語，連說出的話都是顫抖的。
    “諾亞為何要如此幫我？你知道，我們並不相識……”
    “不，我們認識，早在很久以前……”我自心中，默默低語……隻是你忘了而已。以前是我不記得，現在無非是換了個個兒，既然這樣，從今以後便由我來守護你們……
    “棱落，諾亞今日給你留一句承諾，記住，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我不敢保證自己能幫得到你，但是你要相信……我不會害你。”仿佛咒語一般的保證，你那日帶給我的安心，今日，我用同樣的方法送還給你……
    ~~~~~~~~~~~~~~~~~~~~~~~~~~~~~~~~~~~~~~~~~~~~~~~~~~~~~~~~~~~~~~~~~~~~~~
    ╮(╯▽╰)╭明天又要開始慘淡淡的輔修，估計要晚上才能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