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當我還是席陽  第一章 第一與最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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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春的早上,天空之城的天似乎比想象中還要藍的澄澈空靈,浮雲倒像輕紗似的或聚或散,或隱或現。以塞亞學院的圖書館是天空之城聞名的藏書最多,價值最高,環境最好的圖書館。高級部的學習中,自主探究時間要比課程來得多。學生在沒有課程的時間常來此尋書解惑;對於那些好動一點的人,學院的訓練場也無私地接納他們奮鬥的汗水。
    鏡頭轉回典雅的圖書館內,一排排兩人多高的書架承載著上古傳下的知識。靠窗的書梯頂上常坐著一個學生,今天也不例外。春日的陽光灑在那人身上,照出一圈柔亮的光暈。在天空之城少見的黑發在腦後束起,搭在肩上。同樣稀奇的紅眼在柔和的光線下微微發亮,目光落在腿上攤開的厚厚的古舊的書上。燙金的書頁上用魔文寫著:
    [新世元年]第一代天翼建立天空之城
    [0200]第一代天翼故,留神典
    。。。。。。
    “天翼是天空之城的領導,可他們的童年在哪呢?”少年合上厚重的《神典》,微微蹙起眉,喃喃自語,“他們好象都是突然出現的呢,沒人知道他們的過去。”
    “因為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想知道的人離死期也不遠了。”一個褐發少年不知何時蹲坐在書架頂上,向黑發少年附耳吹氣道。黃色的眼眸中閃著笑意,薄唇向上抿起。
    黑發少年卻沒什麼反應,“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言,又轉而翻開了神典的目錄。
    “席木木,外麵天氣真好!”
    “。。。。。。”
    “席木木,我們出去逛會兒吧,憋在屋子裏真難受。好吧?”
    “。。。。。。”
    “席木木?”
    “。。。。。。”纖長的手指往下翻了一頁。身邊的褐發少年愣了一下,轉而“怒發衝冠”。
    “席木木!不要把別人的話當耳旁風!”
    “。。。。。。”黑發少年轉過頭,紅色深瞳淡淡地望向身邊的人,對那人四周散發的怒氣絲毫不加理會。
    “。。。。。。”
    “我說席木木,你成天抱著這麼厚的寶貝神典看有用嗎?虧你還是魔法劍士,現在卻連最最低級的魔劍也舉不起來,還不抓緊練習!理論固然重要,但你現在需要的是實踐。懂嗎?實踐!”拉茲珠炮似的說完,不僅崇拜起自己的語言能力起來。
    眼前之人麵不改色,沉默許久。正當拉茲以為他被自己的一番說教感化了而得意洋洋時,黑發少年不鹹不淡地說出一句讓拉茲氣得吐血的話——
    “我叫席陽,不是席木木。”
    。。。忍,忍,忍無可忍了。。。
    “——席木木!”一聲巨吼在館內回蕩,震得全館人側目。“聽別人說話要聽到點子上!我以以塞亞學院第一劍士的名義命令你,現在就給我到訓練場上訓練!”說著一手夾著神典,一手拎著麵無表情的席木木,哦不,是席陽,氣勢洶洶地走出圖書館。
    眾人笑笑,轉而又各忙各的,隻道那什麼都不會的席木木又被拉茲拉出去搞特訓了。至於為什麼第一劍士總與一個處在留級邊緣的學生混在一起,沒人知道,但也好像已成為定理一樣沒人過問。
    不過這席木木除了為人冷淡些,倒也不是什麼都不會。
    訓練場上,兩個身影鬥到一處,手中所握樹枝上下飛舞。褐發少年雖招招淩厲,卻絲毫近不了對手之身,額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倒是那黑發少年步履井然,這麼長時間下來不但呼吸平穩,陣腳也絲毫不亂。眼見對手側鋒而來,順勢抵住來“劍”,借力翻腕,又將來劍挑了開去。
    說起來,席木木是以塞亞學院唯一能在劍術上製住第一劍士的人,但若一用魔劍相試,便完全不是對手——因為他提不起魔劍。但在一所魔法劍術學校內,沒有魔力,拿不起魔劍便是一無所有。所以席木木的劍術成績總是為零。
    “我真不明白,劍術卓群的你怎麼會實踐年年得零分,卻又年年靠理論滿分升級?”拉茲有些喘息地舉枝刺來。
    “這是學校的體製問題。”席陽靜靜地答道,同時擊偏襲來的“劍”鋒,順勢擊腕挑飛對方手中的樹枝。就在拉茲一愣的瞬間已被樹枝地在喉間。
    “學校總是算各門總分的。”席陽收下樹枝,仍回樹叢中,拍拍手,走開去拾起起放在一旁的神典。
    “是啊。不過學校每年都會為你的事頭痛。”拉茲歎了一口氣,“我真不明白你連神典都拿得動,卻拿不起區區魔劍。真是怪了。”
    “魔劍與魔法是相對應的,隻有屬性相合才會讓使用者舉起。就像集風、水、火、雷、土、木、金七種屬性於一身的拉茲你就可以使用各種魔劍,而沒有魔法的我是任什麼魔劍也舉不起來的。”
    拉茲愣了半晌,“憑你的知識,以後在以塞亞當一個活圖書館就行了。”
    “我想也是。”席陽笑笑,自己沒有任何魔力,幹這個差事應該是今後最好的選擇了吧。
    “喂,席木木。”
    “是席陽!”席陽不厭其煩地又糾正一遍。
    “席陽,那個——為什麼你——”說到一半拉茲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什麼?”紅色深瞳望向拉茲。
    “算了,沒什麼。”拉茲移開視線。
    席陽皺了皺眉,“沒什麼的話我走了。”
    “噢。”
    看著席陽的背影,拉茲有說不盡的慨歎。明明是兒時要好的玩伴,如今卻不能記起我分毫。是懲罰嗎?懲罰我不辭而別?但是要站到你身邊,我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想到這,拉茲低下頭去,苦笑。席陽,你已經不會因我而快樂了,也不會再在意我了吧。
    “拉茲,你今天有點不對勁耶。”
    聽到熟悉的聲音,拉茲驚訝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有些關切的目光從本來永遠靜如止水的紅瞳中發出來,拉茲心裏一暖。
    “哪裏不對勁拉?”
    “你看,眼眶都紅了。”
    “哪有?”拉茲揉了揉眼睛,“是風啦,風吹的!”
    紅色深瞳中先是懷疑,轉而又有了些許笑意。“就是風吧。不過難得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就在這陪你曬太陽吧。”言罷在草坪上坐了下來,似乎沒覺察到某人正在惱火中。
    “什麼叫難得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拉茲天天都是好心情,無堅不摧!”
    拉茲從背後鉤住嘲笑他的人的肩,打算好好教訓一下。卻又鬆了手,靠著席陽的背坐了下來,就這樣靜靜感受那人的氣息。良久。
    “呐,席木木。”
    “是席陽。”
    “席陽——那個——謝謝你。”最後幾個字細如耳語。
    “。。。。。。”
    沒聽到吧,拉茲淡淡地想。背後傳來發那書頁的聲音,悄悄一瞥,卻發現席陽的耳朵微微泛紅了。不知為何,就這樣坐著,真的,真的很幸福。。。
    微風拂過,又把拉茲的思緒帶回過去。
    席陽,為何你會忘記我呢?為何你沒有一點魔法了呢?
    那時你明明小小年紀就能施展我望塵莫及的魔法呀。我親眼看到你在閣樓上站立,輕輕舉起你父親的魔劍,不費吹灰之力。追趕你使我成為第一劍士的動力,可是當我高興地再站在你麵前時,你卻連最低級的魔劍也拿不起。更可怕的是,你對我,拉茲·維爾,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是誰?”!
    教師暗地裏議論你:“那場瘟疫真是要命,都趕上聖戰了。每戶人家都死了十之五六,唯一幸存的隻有艾肯伯爵家了,隻有那個孩子受到波及。可惜了艾肯伯爵家的小兒子,真不幸。明明小時候能舉起他父親的名劍的,那場瘟疫後所有的魔力都消失無遺。”
    是啊,那場席卷全國的瘟疫,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奪去了你的魔力,可在深林修行的我卻一點也不知情,隻是在走出密林的那一刻,看到滿目荒涼,天翻地變。可為什麼你把我也忘了呢?單單忘記我?!
    失去了魔力,剩下的你便被看作是異類,也因為你黑發紅眼的相貌,他們說你有影之國邪惡的本性。他們輕視你,卻更加懼怕你,於是他們忽略你。你那性格倒是沒變。有人嘲你作妖怪,你也不生氣,我問你為何,你在夕陽的餘暉中笑著,吐出一句話,讓我一直呆呆的看著你,直到最後一縷光將你的發梢染成金紅。還記得嗎,你說的話?——“等到我們老了,便一樣了。”
    我也曾問過你為何對失去魔力無動於衷,你舉起手,伸向太陽,“太過完美的存在對他人是一種威脅,對自己則是一種危險。”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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