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卷【第24章】真真假假
    鳳凰樹下，半跪著的少年，悠悠地望著熟睡的易慕。
    皓瀾下意識地去摸他的臉，“想不到這隻狐狸的皮相，還真漂亮……”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還好，我終於把你帶回來了……”
    那個時候，他真的有些害怕，如果魔尊要留下易慕……
    如果魔尊真的要留下他，他改怎麼辦？！
    “好了……一切都會沒事的，好好睡一覺吧……”皓瀾優雅地站了起來，“放心吧……在這裏等著我……不甘於平凡麼……那麼，讓我給你一個創造奇跡的機會吧！”
    少年優雅地轉身，沒有使用任何神器，直接念咒……
    縹緲峰，神殿的深處。
    “參見令主……”
    少年一直安靜地跪著，漆黑的回廊長時間地沉默著。
    他要見的是“溯龍”的首領，玄尊令主。
    作為神族的代表，執行三界事物的代表人物，也是身份最為神秘的神族之一。
    令住，自稱溯回，創立了“溯龍”組織，維持著三界的秩序和製衡。
    這是一個可怕的人物，同時也是一個讓人向往，充滿遐想的人物。
    “孩子，你……決定了麼？”良久，一個空洞的嗓音漸漸想起，屬於溯回的嗓音，好聽卻不真實。
    “是的……”少年溫順地低下頭，鬆散的長發幾乎落到了地上。
    “你決定好了麼！？”溯回好聽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一絲輕笑，“你要誰？”
    少年低著頭，壓製著自己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說道，“玄易慕……”
    “是他？！”沒有想到皓瀾給出這樣的答案，溯回意外地頓了頓，“你確定？”
    “皓瀾，你必須考慮清楚……和你一起搭檔人選，必須慎重考慮……”一個熟悉的嗓音陡然插了進來，“這不僅僅關係到，這次任務的成功與否，還關係到你自己的安危！”
    皓瀾沉默著，然後緩緩說道，“我知道……”
    “皓瀾，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要不要換一個人……如果，讓非離……”
    “師父！”皓瀾果斷地打斷了清翼的話，“我確定……我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皓瀾！”那個陌生的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再考慮考慮吧……”
    雖然明白這個陌生的身影，對自己顯示了濃重的關切之情，但是他已經有了決定。
    他一定要保護易慕，從身邊的人開始，不可以再像很多年前的那樣，一點點地失去所有的東西！
    似乎是被人阻止了一樣，溯回沒有在說話，清翼再度勸導，“晧瀾，我希望你明白，一旦失敗……”
    “師父！”少年猛然抬起頭，“相信我，不會失敗！絕對不會！”
    “好吧……”溯回似乎妥協了，“既然是你執行任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同伴……你的決定，我們支持……”
    “多謝令主……”皓瀾優雅地欠身，“請恕屬下先行告辭……”
    “等等！”
    “請主上吩咐……”
    “今夜子時，去昏睡祭林……那個也是你的同伴，提早認識一下吧……”
    皓瀾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要告訴他全部的事情麼？”
    “不用！告訴他多少，由你自己決定！我們相信你！”
    “好……”少年重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午夜子時，看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望著少年的身影漸漸遠去，帷幕背後響起一個疲憊的桑穎，“他這樣子，真讓人擔心……”
    “是不是很像當年的神傾？”
    “是……”溯回歎息道，“那一幕，真的讓人……”
    “放心吧……既然他不是神傾，自然不會重複那樣的軌跡……弟弟，你要記得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嗬嗬……有時候，我真懷疑皓瀾的出生，對我來說是一種報應……阡陌的報複，也是神傾的……”
    “不會的！這一次，絕對不會……”
    “哥哥……你把整個攤子扔給我，真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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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對著縹緲界的山巒，俯視著腳下望不到盡頭的深淵……
    神秘，朦朧，都是縹緲界的形容詞……
    皓瀾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那天那個神秘的令主來找他的時候，就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他說，“隻要你成功做到，我可以滿足你任何一個理由！”
    那個自稱溯回的令主，甚至許諾：如若成功，空缺已久的四方帝君，必有他皓瀾的位置。
    許以四方帝君之一的位置，以為自己會在乎麼？！
    可惜，他還是給了自己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他許諾龍族的重新崛起！
    ——那些被黑暗禁錮在海底深淵回廊中的族人，正強烈地渴望著陽光、海麵……
    那些深徹的執念，在自己的胸腔裏共鳴著。
    “皓瀾……”末回小心地喚道。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個少年站在懸崖邊上，他就有用莫名的恐懼。
    “怎麼了？”皓瀾定了定心神，轉了過去，依舊天真無害的神情，屬於皓瀾的笑意。
    “末，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你……”看著那張酷似神傾的連，末回覺得自己有些結巴，“最近，你去了哪裏？”
    “去了趟‘封印之地’……”完全沒有撒謊的必要，皓瀾直接說了真相。
    “去哪裏做什麼？！”隱隱的，一種不安和不詳的感覺，立刻籠罩在心頭。
    “找魔尊……”看到末回已經變掉的眼神，皓瀾補充解釋道，“因為一些不能拒絕的理由……我就去了一趟……”
    “他怎麼說？！不！不是……”末回開始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對魔尊說了什麼？”皓瀾微微一笑，“我告訴他，你想不想賭一把……如果贏了，他就是世界的主人，重獲自由和新生……當然，也許也會失敗，敗者萬劫不複……”
    “那……那他怎麼說？”
    “他拒絕了……”
    “拒絕……”末回微微鬆了口氣。
    不等那口氣緩過來，皓瀾又補充道，“可是他已經快動搖了……”
    嘴角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略帶著一絲不屑，“估計也快了……試問，誰能禁得起自由的誘惑……”
    “他應該不是這麼輕易相信的人！”
    “他當然不是……”皓瀾不加任何情緒地承認，“如果你撒謊……他一定不會相信的……可是，我說的都是事實！他無法拒絕的事實！”
    “你……皓瀾，你變了……”
    “越來越不像，你們期待的那個人了麼？”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我記得我很早就說過，我不是他！你們何必一直要把，我們兩個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皓瀾……告訴我實話好不好……你到底是不是他……”
    “我很想回答你的問題……”看著末回深情的眼神，皓瀾也閃過一絲不忍，而事實就是這樣的殘酷，“可是，我不能回答你……”少年苦笑著打斷了末回準備的解釋，“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你的答案隻能由那個人給你……”
    “誰？！”
    “神傾……他自己……”皓瀾幽幽地望著天空，“隻有他自己才能回答你們的問題……”
    神傾，你何其幸運，有這些人對你千年不忘，祈求奇跡的出現……
    而你，又是何其地悲哀……
    選擇寂滅，是多麼無奈，而又悲傷的選擇啊……
    這些也許，也隻有我能體會了……
    放心吧……既然我選擇繼承你的記憶，我會代替你守護，你珍惜的大地，還有你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