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 第63章影帝的反叛日常(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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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渾站在草地上,天上地上都是一望無際的寥廓。
天氣算不得多好,略有些朦朧卻也顯得幾分真實,腳下的草淺綠深綠也是長得齊整。
牧渾一可愛的小孩模樣,目光放空看向不遠處正在吃草的牛,一口接著一口,吃的很慢,時不時甩一下尾巴拍打一些蚊蠅。
手裏拿著草帽子扇風,盤腿坐下單手撐著下巴。
遠處是一片竹月色的山,說不上多麼的連綿起伏,同樣也是模糊著看不真切。
“叮鈴~”身後傳來一聲清響,牧渾警惕的回過頭去。
五彩的絲帶從他的麵前飄過,他俊美的容貌再次迷了牧渾的眼,即使是滿臉冷漠也遮不住那一分驚豔。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了,回過頭沒什麼好氣的說著:“你來這裏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在神廟待著嗎?”
“我就該在神廟待著?”那人聽了他的話似是有些疑惑的皺眉。
身後那個穿著一身天縹色袍子的人,偶然被發現擁有天賜一般的能力,應著民眾的請求賜予,之後他被民眾們封神,推上了神壇,為了更好的賜予他們。
“尤璆說你又不見了,我想你應該在這裏。”他並沒有太多的糾結,就轉了話題。
“你不是神明嗎?還需要理這些俗事?”牧渾轉過身,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他。
他聽了倒是微愣了一下,但還是從容的回答:“隻要是他們需要。”
“嗬。”牧渾沒意思的輕哼一聲,煩躁的從地上拔了一根草叼在嘴裏。
“那你告訴我,淒煌山穀在哪?”這個問題他問題他問過很多遍了。
身後的人一陣沉默,牧渾不用回頭就知道他是一副低眉思考的樣子,正當他準備岔開話題的時候,那人又開口了。
“我確實不知道淒煌山穀在哪,不過如果你不記得的話,那可能是它還沒出現吧。”他站在山坡上輕聲開口。
那天門後的星象在他的腦子裏又一遍浮現,他的目光逐漸在牧渾身上集中,而那天,這個小孩在那睡著了。
他的回答倒是出乎牧渾的意料,突然一想竟然覺得很有道理,沒有出現,那什麼時候會再出現?
頭腦一陣漩渦卷起,無數個景象在他的腦子裏閃過。
山才說燭龍在淒煌山穀,而羊靈說燭龍已經被他封印了,可是他去過浦天大陸,那裏什麼也沒有,沒有燭龍的影子,甚至可能連淒煌山穀也都是一個虛幻的他無法踏足的地方。
“呼!”牧渾猛的睜眼,從床上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
“怎麼了?做噩夢呢?”羊靈就站在旁邊,看見他醒了,都趕不及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朝他靠近。
牧渾本能的朝著他靠近,一雙暗淡的無光的眸子裏充滿了驚嚇,他又閉了一會兒眼,才將將平緩過來。
正想著轉頭說沒事,就又看見羊靈手裏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東西,他瞧著那藥,又抬頭看見了羊靈似笑非笑的神情,應當是想皮笑肉不笑的那種,讓人看的怪慌的很。
“來喝藥吧,喝了就會好了。”羊靈說著朝他伸出了右手。
牧渾看著幾乎要推到他嘴邊的藥,黑糊糊是一成不變的模樣,藥還在冒著熱氣,似乎是他半天沒有動靜,羊靈有些起疑了。
“怎麼了?”他微眯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牧渾,給人一種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牧渾像是被他嚇到一樣,睜大了眸子,一副驚懼的樣子,在他刺目的注視下,伸手接過了碗,然後端到了自己的嘴邊。
羊靈瞧著他如此,神色才算收斂了幾分,麵前那人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他安心了一點。
牧渾嗅著那難聞的藥味,卻是輕聲一笑,然後抬頭,一雙眸子裏滿是戲謔,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羊靈:“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再去喝這種東西吧。”
羊靈瞧著他那副傲氣淩人的樣子,微愣了幾秒。
牧渾輕聲說著,一掄手臂卻是將那碗藥穩穩的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掀開被子,輕躍下床,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跟我過來。”
奇怪的是羊靈竟然沒有生氣,而是順從著他走了出去,牧渾一路拽著他,很有目的性的帶他去了那處地方。
空蕩的場地中央,是一座被白布遮住了巨大雕塑。
那座雕塑被遮住,看起來很像是張開雙臂準備翱翔的姿態。
牧渾瞧著那大致外形,明白了是他曾在須彌山穀見過的,放開羊靈的手,然後上前拽住那白布的一角,用力一掀。
白布簌簌落下,一尊白色的塑像出現在了麵前,一個人張開了雙臂,卻是被綁在身後的刑架上,雕塑頭頂的發冠被打掉,一頭長發披散下來,身後有著圓形的光環,卻是被荊棘鎖鏈緊緊纏繞。
從腳到脖子,全都被荊棘鎖鏈捆住,遍體鱗傷,卻倔強著不肯低下頭顱。
牧渾仔細端詳著,隨後轉過身站在雕塑前,一大一小,互不遮掩,他勾著笑問羊靈:“像嗎?”
但是卻不等他回答自己就先說了:“不像吧。”
他控訴著:“你想要從我這剝離和他相似的部分,你想要剝離我的魂魄,你想要我的命!”
話音未落,牧渾眸中突然光亮映出,周圍卷起風,呼啦啦的吹著地上的沙子亂飛。
混沌的珠子從他的胸口出現,縈繞著白色的光芒,牧渾的發絲被風卷得散亂,衣袍咧咧作響,風沙遮掩了視線,卻是遮蔽不了他那雙明亮的眸子。
混沌珠子裏發出點點細碎星光,縈繞上了他的全身,最終彙聚在裏他的手心,一柄沾滿了光亮的荊棘鞭子出現了。
風沙波及到羊靈那邊,呼啦一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羊靈的眼眸暗暗發著金紅色的光芒,看起來很危險,他就靜靜的看著牧渾的變化。
牧渾閉上眼睛又睜開,右手一甩鞭子,揚起了風沙卻是掃清了兩人之間的遮掩。
“你想要造神,我是不會讓你成功的。”牧渾說著手中的長鞭朝著身後的雕塑甩去。
原本一直淡定看著他的羊靈,在此時卻是眸光閃動,身側利風被破開,臉側被風劃開了一個口子,手腕傳來疼痛,羊靈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座雕塑。
牧渾卻是側過他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嘴角含笑,語氣卻是堅決的說道:“晚了。”
牧渾說完放手,白色的手柄從手中脫離,那荊棘鎖鏈像是徹底脫了束縛一樣,像毒蛇一樣朝那雕塑纏去,不消幾秒,“嗡”的一聲雕塑坍塌。
巨大的石塊粉碎倒地,等不及砸向地麵,“嗡”的一聲化為了白色的粉末,粉末揚塵,牧渾瞧著他那副樣子,就覺得開心。
白色的粉塵揚麵,羊靈回過神來,剛好和他狡黠的神色對上,心裏瞬間明白他是故意的,但還沒等下一步動作,牧渾的左手就抓上了他捏著自己那隻手腕的手。
然後手一用力一把拽掉了,手中鞭柄出現,卻不再是鞭子,而是化成了一柄銳利的匕首,牧渾的眼神狠戾,手下也是毫不留情,白色的利刃尖端刺向他的心口。
牧渾的視線緊盯著他的胸口,利刃破開衣衫,直往皮肉中刺去。
“怎麼回事?”牧渾看著手中利刃卻是一驚,利刃劃破皮肉卻是沒有半分鮮血滲出,他抬頭一看,羊靈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沒有感受到疼一樣。
可以說隻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抬起了頭來,眼眸瞧著牧渾,卻是飽含著幽怨。
羊靈在被利刃刺中的那一刻,心口處是發出了巨疼,但是在下一瞬,一股麻醉的感覺湧上來,疼痛感被全麵的覆蓋。
除非一擊必中,否則他是死不了的。
牧渾突然想起來了他曾經說過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不過,手掌收緊,一把將那利刃拔了出來。
正想轉身離開,卻感覺後頸受到攻擊,紅色的光芒化作絲帶綁住了他的眼睛。
全身被光點包圍,力在一瞬間被卸了下來,身子不由自主的癱軟,卻是被穩穩的接住了。
羊靈看著懷中的人,牧渾手中的利刃化為光點消失,身上的點點白色光芒也逐漸彙聚到了混沌珠中,羊靈眼瞧著那混沌珠子沒入他的體內,卻是碰都沒碰。
抬手將他的身軀緊緊的抱住,合上了眼,感受著他的溫度,卻是猝不及防的從喉間嗆出一口鮮血,都來不及咽就又是一口接上來,嗆得人咳嗽得渾身顫抖。
他這傷是那利刃傷的,卻也不全是利刃所傷,他若是不在意,就是將他剖開也能安然無恙,可若是在意了,未傷皮肉,也可令人心碎致死。
牧渾在感覺到後頸一陣疼痛的時候,又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了。
然後像是穿越時空一般,眩暈感久久縈繞不去,直到他再次睜開眼。
天空昏黃而混亂,地麵上吵吵嚷嚷已不足以宣泄民憤,四周的綠野不複存在,枯枝敗葉,幹涸的土地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