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張氏吃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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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正堂,沈老爺就攜了張氏進來。
林清玨忙起身給兩人行了一禮。這古代就這點不好,重禮儀。
沈老爺頷首點頭示意後,招呼了林清玨就坐。
“沈老爺找小子來,可是有什麼事?”林清玨隱約能猜到原因,總該跟前幾日的事情有關,但這話可不能講出來。
“林秀才請坐,請你來自是有要事商討”沈老爺手上捋著胡須,神色淡淡道。
“願聞其詳”
“如今你與我兒的謠言滿天飛,可是有什麼打算”沈老爺有些擔心林秀才不肯娶自己兒子,畢竟小兒子是個遠近聞名的病秧子,說不準哪天就去了。不過,娶不娶的可由不得他。
“小子心悅三公子許久,能娶到三公子就是小子的福氣了。如今流言滿天飛,小子定當要為三公子負責的。”這話端的是漂亮,要是真心為自己孩子考慮的父母聽了自然歡喜,可這夫妻倆,卻表現平平。
聞言,沈老爺隻是點了點頭,隻要肯娶就行。
“那好,盡快將事情辦了吧”
沈老爺這麼著急也是有原因的,聽管家說了自己那便宜兒子可沒多久好活了。
“能盡快迎娶三公子,小子是莫不敢推辭的。隻是小子家父家母過世不足三年,尚未出孝期,恐再等些時日”這大好機會擺在麵前,卻也隻得往後推推了。大瑞律法嚴明規定了父母親過世,守孝期間嚴禁嫁娶事宜。對此,林清玨也有些無奈。
沈老爺聽了林清玨的話,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眉,但也說不出讓他趕在孝期結束前就把人娶了去的話,不合規矩。
在張氏的眼中,林清玨這話可就有推脫的嫌疑了。那小蹄子能活到幾時可說不準,要是他在嫁人前就死了,豈不是便宜他了?再者,敢壞了芸兒的好事,還害得他備受爭議的人,張氏可不打算放過。一石二鳥的計劃,必須得將兩人綁到一起才行。
“老爺,我看不如這樣,先把親事定下來?”張氏提議道。不是張氏等得起,而是張氏早就事先調查過林清玨了,自然清楚林清玨何時出孝。
“夫人說的有理”沈老爺把玩著手上得碧玉扳指,有些不在意道。
“林秀才何時出孝?”張氏問道,知道卻還得得裝作不知道。
“尚有一月”林清玨回答道。
“那不如先定下?待一出孝期就嫁過去,老爺您看如何”張氏將詢問的目光轉向沈老爺。她自是清楚沈老爺也迫不及待要將那小蹄子嫁了去,趁他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
果然,沈老爺並未思慮,隻滿口答應下來。
“就依夫人所言”夫婦二人完全沒有要詢問林清玨的意思,一來沒必要,嶽父的威嚴得一開始就拿捏了。二來,林清玨的科舉之路,少不得要靠沈府幫襯幫襯,自然也就腰杆子硬。
至於張氏則完全是迫不及待想將兩人置於死地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定下親事,自然不能讓林清玨有話說。
林清玨觀這張氏這般行為,其實內心也是有些疑惑的,張氏絕不是這般好心之人,隻怕裏麵大有陰謀。轉念一想,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隻要能盡快讓沈時脫離沈家,且先遂了張氏的意,總有辦法對付她,況且誤打誤撞反而幫了自己。
隻是張氏不知道自己策劃的這些恰好是林清玨和沈時想要的,這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的感覺,林清玨表示不要太爽。
雙方商定了細節,隻待交換了婚書就落定了婚事。沈家表示沈時身體虛弱,婚禮的事情又著實繁雜,恐再傷了沈時身體,需得一切從簡。
林清玨也答應了,當務之急就是把沈時接走,至於婚禮,以後定當風風光光迎娶沈時進門。
這一商量,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這一個月要辛苦夫人了”沈老爺認為婚禮倉促,再從簡也得忙活些日子。
“妾身是他們的母親,自是該操持這些”張氏說著又頓了頓,麵露遲疑道“隻是——怕三公子不理解妾身,再像早晨那般誣陷我要害他可怎麼好”張氏越說本越傷心,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張氏也是故意在林清玨麵前提起這事,既然婚事都敲定了,諒他也不敢退婚。得罪平陽鎮首富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任何能傷害到沈時,破壞他們感情的事情她都絕對不會放過。這還未過門夫郎這般對待自己的嫡母。她就不信林清玨一個飽讀詩書的人能認可這樣的夫郎。
沈老爺聞言,滿臉怒容,對沈時的厭惡又更加多了幾分“你隻管放手去做,定不能讓你受了委屈。沈時都這麼大了什麼都不會還成日裏鬧事,從今天起斷了他的月銀,禁足在院子裏,看他如何蹦躂”隻是沈老爺不知道沈時已經近一年沒有收到過張氏派發的月銀了,這懲罰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罷了。
張氏聞言,內裏咬碎銀牙,卻還得裝作不與孩子一般計較的賢惠勁兒來。
“老爺,三公子還小,日後成了親,做了阿嬤定會明白做父母的良苦用心,我看說他兩句漲漲記性,莫要罰他了”既然罰了跟沒罰一樣,還不如拿來給自己做做戲,裝裝賢惠,張氏想道。
聞言,沈老爺更生氣了“夫人心善,不願計較。可那孩子這般誣陷你,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不敬嫡母可是大罪,現在妥協,日後不得騎到你脖子上耍威風”沈老爺完全忘了沈時在沈府的處境,吃飽都是問題,又怎麼可能耍得了威風。
林清玨一直在旁邊看著這兩夫妻耍猴,心裏怎麼想的無人得知。
“那沈老爺想如何?”林清玨突然插入一嘴,沈老爺和張氏一愣,似是沒想過林清玨會過問一般。
每次林清玨出口總是靈魂發問,直指要害,倒是讓張氏有些演不下去了。
而林清玨也正是打量了沈家會認為自己認定了這門婚事,反其道而行之。
張氏一時也沒拿準林清玨的想法。而沈老爺則是覺得林清玨在幫沈時說話,這還沒過門呢,就管起沈府的家事來。不過轉念一想,以後說不準還會用上林清玨,為了一個沈時,鬧出隔閡,著實有些劃不來。再者,林清玨對沈時感情越深,於沈府而言,越是有利。自己作為沈時的父親,怎麼也有好處可撈。
沈時雖然長了一張好臉,以前沈父不是沒想過尋個由頭,悄無聲息將沈時送出去交換利益,但沒等到執行就讓那個女人發現了,幾番威脅後,沈父終於打消了這個念頭。想到這,沈父臉色又暗了幾分。眼下沒有更好的聯姻對象,就將就林清玨罷了。
林清玨一直在暗中觀察兩人的表情。自然也看待了沈父的表情變化,內心更是不解了。
“那林秀才你認為該如何?”張氏把皮球踢給了林清玨,正好試探林清玨對沈時的態度。
“不敬嫡母的名聲有些響亮了,更何況我未過門的妻子還暈倒在了夫人的院中,這之間發生了什麼,小生認為有必要好好說道說道”林清玨正氣凜然地說道。
張氏聞言,恨不得撕了林清玨的嘴,簡直氣得牙癢癢。
似乎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般,無聲落淚,端的是可憐,轉身將目光投向了沈老爺,麵上一派委屈,演技之好,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本來沒什麼的,被張氏這出鬧的,反而不占理了一般。
“林秀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一個堂堂沈府當家夫人還能撒謊冤枉自己的孩子不成?”張氏眼角泛紅,手帕掩麵,泣聲質問道。
“夫人誤會我了,我要真是夫人以為的意思,豈不是也要背個不敬嶽母的名聲?”林清玨擺著一張無辜臉,聲音裏也透著一股無辜勁兒。長得好就是不一樣,隻單單看顏值說服力就要強些。
“再者,沈時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總得了解了他的品性不是,我林家世代單傳,父母又不在了,總該娶個賢惠妻子回去,若是妻子德行有虧,如何對的起列祖列宗?”以退為進這招,林清玨用的爐火純青。
既而,林清玨將目光轉向沈老爺問道:“沈老爺認為呢?”
沈老爺原本聽林清玨話裏隱隱怪罪張氏的意思內心有些不爽,可仔細一聽林清玨分析,又覺得林清玨這是在嫌棄沈時不敬長輩,德行不佳,有些怕沈時反悔。
“賢婿說得有理,是要好好說清楚”在沈老爺心中,一定就是與自己不親的兒子在鬧事,倒也不怕查,橫豎叫了那便宜兒子和那老仆前來對峙就是。
張氏聽到後麵也有些後悔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陷害沈時不過是臨時起意,可經不起仔細推敲。而且,張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這林清玨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句句在暗指自己,恐吃了虧,張氏就想叫停。
“那孩子也是無心之失,口無遮攔了些,可憐的見的,如今還在病床上躺著,怎好勞煩?”張氏大方地表示自己不計較了。
沈老爺見張氏行事如此妥帖,心裏也熨帖地很,暗歎,自己將後院交予張氏打理,果然是沒讓人失望。
“那——這不敬嫡母?”林清玨有些遲疑道,未盡之言沈氏夫妻自然是知道的。這古代讀書人的地位有多崇高,林清玨總算是體會了一把了。也是時候見好就收,暫時還不能把人惹急了。
“哪有那麼嚴重?小孩子心性罷了”張氏笑著回應道,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
林清玨不用想也知道這張氏表麵笑嘻嘻,心裏MMP。不過他也不在意,今天來到沈府收獲不可謂不豐,林清玨對這趟沈府之旅表示甚是滿意。
既然張氏不肯細查,林清玨也不好再揪著不放。
忙活了大早還未吃上飯,正好是沈府傳膳的時候。在沈氏夫妻地邀請下,林秀才順水推舟地在沈府用了午膳。張氏在一肚子壞水,卻是不敢輕舉妄動,是以,這頓飯吃得還算安逸。
飯罷,林清玨表示要去探望探望生病地沈時,沈老爺也允了,畢竟二人已經是未婚夫夫的關係。這個時代對未婚夫妻或夫夫的交往還算比較寬鬆。
就這樣,林清玨又正大光明地來到了沈時的小偏院,至於為什麼張氏沒有阻攔,張氏稱霸後院多年,難遇對手,如今接連在林清玨這裏吃癟,正在氣頭上,哪還在意這等小事。
沈時的小院內,林清玨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與了劉嬤嬤和沈時知道。兩人聽到定親之事俱是高興不已,沈時對林清玨的崇拜更甚了,星星眼瞧著林清玨,可林清玨牛批壞了。
“阿時,這次你得向你爹服服軟,當然不是讓你真服。你隻要做出那個樣子來。這裏畢竟是沈府,我一個外姓人不便久待。你聽我的,定然能出去”
“嗯”沈時重重一點頭,無比信任林清玨。
“清玨哥哥你說”沈時坐直了身子,收斂了臉上的色彩,一副乖寶寶認真聽話的樣子,有些像現代的小學生。
林清玨輕輕揉了揉了沈時的發頂,喜愛之情不溢言表。
“你這樣……”兩人商議一番,也給劉嬤嬤叮囑一番後離開了沈時的小院。
林清玨這邊從沈時小院出來又去找了沈老爺辭行,適時地表示該去準備婚禮事宜,第二日會將婚書送來,後告辭離開。
實際上林清玨倒是想留下去,可惜實在是沒有理由了,隻好先回去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