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澤壓下剛才的窘迫，整理好思緒，楊澄彥是來敘舊的，但褚鶴津一定是順便來談判的。
    “我們談好的合作，我又怎麼會主動違約呢，褚醫生可放心。”
    “你不跟我合作那可得小心，別被他給騙了。”楊澄彥笑得開朗，但是有紈絝子弟的玩世不恭，他戲謔提醒。“鶴津，吃飯不談工作，今天是我請璟澤賞臉來吃飯的。好好的風月薏管，你還是諱梁軒談事。”
    “無妨，我想祁先生並不介意。”褚鶴津並不在意楊澄彥的挑釁。“祁先生事務繁忙，也許也想盡快了了這件事呢。”
    “嗯，褚醫生你帶合同了嗎，如果可以我也想早日定下來。”祁璟澤微微笑著。看來私下這兩人的關係要比自己想的要好，不僅有生意場的往來，私下也關係不錯。
    “你著急做什麼，多考慮一段時日，可別被他騙了。”楊澄彥再次提醒。
    “楊澄彥你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楊澄彥直視著他，表情戲謔：“你別生氣，這半年我已經不是你的員工了。”
    “祁先生，請稍等。”褚鶴津不理會楊澄彥，他並沒有在房間打電話，而是出去跟他的秘書交代去他的律師那兒去取。
    他剛出去，楊澄彥突然變得一臉嚴肅：“別喜歡他，很危險。”
    “什麼？”祁璟澤有點錯愕。
    “別喜歡他。”楊澄彥又很快重複了一遍。
    祁璟澤還沒反應過來，褚鶴津就重新進來施施然坐下。
    “這菜上的可真慢。”楊澄彥忍不住吐槽。
    “唉，你與那宋家小姐的婚事怎麼樣了。”
    “就按程序來，兩家已經敲定了的事，還能再有什麼變化。到時間娶親就可以了。”褚鶴津地表情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未婚妻，而是在說起一個滿意的合作夥伴。
    祁璟澤心裏有點亂，他知道楊澄彥對他一個外人提起這事是在提醒他。褚鶴津在商業世家，是該到結婚的年紀了，但他不知道楊澄彥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不覺得自己真的喜歡上了褚鶴津。
    “倒是你，伯父也該為你安排一位世家小姐了。”褚鶴津倒是難得打趣。
    楊澄彥擺擺手：“可別，我還能再玩兩年。你還沒娶妻，璟澤也還單身呢。可別跟我爸拿那一套來壓我。”
    褚鶴津微笑，在他看來婚姻不過權衡是然後達到和諧的結果，無論是在利益還是各方麵條件符合，自然是最合適並且婚後關係最平穩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楊澄彥偏偏要在無用且欺騙自己的虛無縹緲的愛情上糾纏，要戀愛，就該在青春不惜代價抓住那個一見傾心的人。
    正在這時服務員上齊了菜。
    “褚鶴津起身，打擾祁先生了，律師將會在稍後與您仔細洽談。”是疏離、程式化的語氣。對祁璟澤這種沒有更多合作價值的人，不值得耗費他更多心力。
    “我去，褚鶴津這個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還想在我的包廂談事。”
    “沒什麼，你就當再遷就我，幫我早些出國吧。”祁璟澤笑著安撫生氣的楊澄彥。
    “不理他，可別浪費了我能請到你的機會。”
    祁璟澤不好意思，他心裏有點亂，楊澄彥的油腔滑調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接。但是這京和府的菜是真不錯。
    楊澄彥一直在注意著祁璟澤的表情，這既是他們心理分析師的通病，同時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
    盡管他不知道褚鶴津的實驗多麼出格和不確定，對實驗者造成影響是一定的，但是他不確定有多大的後果。以褚鶴津的行事和心思，作為頂尖的精神病學專家是對他的病人和實驗者安排好一切，並不保證不給他留下陰影是基本的。
    就在他們快吃完的時候，褚鶴津說的律師終於到了。
    楊澄彥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褚鶴津最常用的那位何律師。
    他先向楊澄彥點頭恭敬示意：“楊少爺你好。”
    他拿出文件，程式化的微笑，“祁先生您好，這是擬好的合同，請您過目。”並沒有刻意回避楊澄彥，但是別人也看不到寫了什麼。
    祁璟澤翻開文件，看到甲方隻有褚鶴津一個人的名字。他問楊澄彥：“你不參加這次實驗嗎。”
    “嗯，我已經不是他的助手了。”
    祁璟澤沉默，他仔細翻看了這份文件，實驗內容是記錄他的心理變化細節，要求全程保密，而實驗資金和論文署名還是像褚鶴津之前說的那樣。合同期為一個月，實驗在三天後開始。
    他看不出任何錯漏，褚鶴津身邊的頂級律師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實驗資金的安排他接受了，那無非是褚鶴津借醫院撥給他的錢換了名義罷了。
    祁璟澤點頭無話，他並沒有什麼意見。在乙方那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
    楊澄彥眸色閃爍。
    簽完字何律師就帶著專業的笑容告辭了。
    “我們也走吧。”
    “嗯。”楊澄彥似乎帶著心事。
    他們結賬時被告知已經付過了。楊澄彥低聲吐槽：“他能不能別那麼強勢到把手伸到我這兒。”
    祁璟澤失笑：“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