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A大的空氣治理還算不錯，藏青色的天空隱約還可以看到一朵朵紫色的雲。隻是城市的夜景太過耀眼，讓人辨不清星星的細節。
    他們依著回來的路線，慢慢沿著河邊散步。仲夏的夜溫暖而可愛，和風裹挾著濕氣清爽得剛剛好。河邊有很多像他們一樣散步聊天、笑得很開心享受生活的人。
    祁璟澤話不多，所以大多數都是楊澄彥在說，而他在聽。
    楊澄彥不像是混跡在商業名利場中冷漠而殺伐決斷的角鬥者，他就像一個溫暖嚴謹，有著平常生活苦惱的研究者。
    他真是和褚鶴津完全不一樣。
    楊澄彥說了很多，隻是再沒有提到過關於包廂裏說的那句話的隻言片語。
    沿著岸邊鋪設的鵝卵石走過去，前麵有一朵情侶在拍照，他們不得不停下來。
    河岸對麵的巨大摩天輪被藍色的霓虹燈裝飾著，祁璟澤倚在石頭欄杆上，遙望著閃爍的藍寶石的顏色。
    “我說了那麼多，你也說說你自己呀”楊澄彥背靠在石柱上，搭著胳膊，轉頭看著祁璟澤被光溫暖的側臉。
    “我？我的生活齊整且單一，沒什麼可說的。”祁璟澤略微想了一想，不好意思得回答。
    他的生活波瀾不驚，他喜歡又企圖改變。
    似乎是早就料想到這個回答，楊澄彥稍微湊近一點，立馬接話：“說說你的未來計劃呀。過去沒什麼變化，那未來呢，你做研究的可是擅長製定計劃的，這個問題可別想蒙混過關。”他的眸子很認真地盯著祁璟澤。
    祁璟澤不好意思地笑笑：“能有什麼變化，無非是做做研究，靜靜生活罷了。”
    “誰的生活不是工作和研究啊，我可不是在問人類的生活模式。”
    祁璟澤真的是被他給逗笑了：“我想回國了養一隻狗，大大的，能抱在懷裏的狗。再向何汐學一學養花。我的房間太安靜了，我想讓它再豐富一點。”
    “那我呢，我的生活技能可多了，我還會烘焙。都是朋友，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好好好，我向你學烘焙。”真是招架不住楊澄彥的開朗和無奈。
    “什麼時候？”楊澄彥神采奕奕地看著祁璟澤期待著。
    “什麼？”
    “什麼時候來第一天向師父請安啊。”楊澄彥升起食指搖一搖，他自然地以師父自居“祁老師可不能言而無信哦。”
    “回國後的第二個周末，好不好。”
    “雖然還是要很久，那我就勉強允了吧。國外的視頻教學可不能丟。出國前記得來請師父吃飯。”楊澄彥眨眨眼就安排好了整個流程。
    “好，我一定。”朋友間的有往有來都被他安排好了，祁璟澤心裏還是很受用。
    前麵那對情侶走了，他們也繼續向前走，不多時圍起來的河岸又延伸到了街道。
    此時天已經很暗了，城市的夜越來越噪雜，隻是有著人陪才顯得不寂寞。
    祁璟澤停下來，他們麵對麵站著，一見如故也到分別的時候了。
    “再會。”他輕輕說出來。
    “好啊，記得請師父吃飯哦。”楊澄彥看起來很開心他背過手，上身微微傾向他。
    祁璟澤微微低頭笑著：“一定。”
    祁璟澤走遠了，楊澄彥遙望著他的背影。
    很久，很久。
    他的眸子太幹淨了，錯愕的表情那麼可愛。
    後來的他多想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天，再多看那個明媚似少年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