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城雲原縣劉嬌嬌家中。
    楊之水步入劉嬌嬌和呂清在雲原縣的公寓中，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公寓並不大，是榮城傳統的南北通風兩室兩廳戶型。朝南相對較大的臥室，應該是母親呂清的臥室。從門口往裏望去，臥室十分幹淨整潔，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而朝北的小臥室，則貼滿了當紅男星的海報，顯然是劉嬌嬌的臥室。
    “謝謝你來看望我們，市區過來需要很長時間吧。”呂清起身迎接楊之水，客氣地說。
    楊之水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我自己開車，很方便的。”
    三人一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劉嬌嬌遞給楊之水一杯沏好的綠茶，說道：“抱歉，家裏沒有什麼好茶，這個湊合一下吧。”
    楊之水禮貌地點頭微笑，說道：“沒事，我不懂茶。對了，你哥哥劉正業的案子，警方查得怎麼樣了？”
    “事實是，警方已經證明，哥哥是被人刺中胸部致死的。”
    “警方是怎麼知道，你哥哥是被人刺中胸部致死的？”
    “因為鑒證人員發現，哥哥的肋骨上有一個尖銳刀具造成的缺口。”
    楊之水露出八顆牙齒，安慰劉津津道：“警方一定能夠找到刺殺你哥哥的凶手。冷肖和陳嘉偉都是非常負責任的警察。”
    呂清揉了揉眼睛，看起來十分疲憊。但是她仍然衝楊之水笑了笑，說道：“我們不是不相信警察，而是這種等待的感覺實在太讓人疲憊了。”
    “相信我，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楊之水若有所思地說道。
    楊之水注意到呂清座位旁邊放著一個相冊，有幾分好奇。在智能手機如此普及的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將照片裝訂成冊了。呂清發現了楊之水的視線，連忙解釋說：“我始終很難適應看電子照片。這本相冊保留著嬌嬌和正業從小長大的過程，我會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我能看一下嗎？”楊之水問道。
    “可以啊！”呂清將相冊遞給楊之水。
    楊之水記得自己的母親顧兮也有一個差不多的相冊，裏麵有很多楊之水小時候、大學、參加工作的照片。也許母親的思維方式是共通的。
    正想著，一張照片吸引了楊之水的注意。照片看起來是一次商業活動的紀念照。這本來應該是一張十分普通的照片，但是如果陳斌出現在與劉正業的合照裏麵，就十分不同尋常了。
    楊之水指著照片裏的陳斌，轉頭問呂清：“你知道照片裏的這個男人是誰嗎？”
    呂清和劉嬌嬌都順著楊之水的手望向照片裏的男人，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呂清說：“我們沒有見過這個人。我隻知道這張照片是正業到夏城做生意的時候拍的。當時正業還因為談成了一筆大生意，而十分高興。”
    “我能拍一下這張照片嗎？”楊之水問。
    呂清有些遲疑，但是最終沒有反對，而是點了點頭。
    楊之水從劉嬌嬌家裏出來，一邊開車一邊給還鳶肩打電話。
    “什麼時候回家？”還鳶肩接起電話說道。
    “我今天在劉嬌嬌家發現了一張照片，你想象不到會是誰。”楊之水說。
    ”誰？”
    “陳斌。”
    “等你回來再說。”
    。
    還鳶肩公寓。
    楊之水將手機拿給還鳶肩，說道：“這張照片證明了劉正業和陳斌認識。會不會劉正業的死，也和大圈幫有關？”
    還鳶肩看著照片，緊閉著嘴唇，眉頭緊鎖。半晌，他說道：“你沒有和冷肖還有陳嘉偉透露過任何關於舉報信以及大圈幫的事吧？”
    楊之水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怎麼了？”
    “我懷疑警隊有內奸。”
    “你懷疑嘉偉和冷隊？他們不會是內奸。”
    “我沒有說過是他們，但是很有可能是他們身邊的人。”
    “你指誰？”
    “我沒有特指任何人。”
    “所以，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不告訴我你在做什麼，不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我現在十分擔心，可以你卻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楊之水“噌”的一聲站起來，轉身走進臥室，重重地將臥室門關上。
    “很好，我和鳶肩總算吵了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場架。”楊之水頗有些自我諷刺地想。幾分鍾後，當楊之水冷靜下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還鳶肩不告訴自己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不應該不相信他。
    當楊之水正進退兩難地找台階去道歉時，臥室的門被敲響了。楊之水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開門。
    意料之中，還鳶肩站在門口，手裏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看起來是剛下好的餐蛋麵。午餐肉仍然十分講究的地雙麵煎到輕微焦黃，雞蛋則煎到六成熟。最下麵是麵條，然後是午餐肉，最上麵是煎蛋。還鳶肩永遠不會弄錯順序。
    “我剛才有些反應過激了。”楊之水先開口說道。
    兩人相視無言。幾分鍾後，楊之水和還鳶肩一起笑了起來。
    “看來吵架的滋味不是太好受，以後我們還是要盡量避免。”還鳶肩說。
    “你怎麼才想起來給我下麵吃。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你應該做好飯在家等我才對。”
    還鳶肩挑眉，沒有接話。他拉著楊之水在餐桌前坐下，說道：“快吃吧。時間有限，今天先湊合一下吧。”
    “劉嬌嬌和呂清看起來完全不認識陳斌，而劉正業也隻是在一次商業合作上見過陳斌。事情是不是真的如之前猜測的一樣，劉正業也是因為無意中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才會被殺的。”楊之水不依不饒地繼續著吵架之前的話題。
    還鳶肩將人擁入懷中，輕聲說道：“你總是把人往好的方麵想。為什麼不能是，劉正業也是大圈幫的成員。幫派內部的政治鬥爭，害死了他。”
    “我們走著瞧，我相信我的判斷。劉嬌嬌和呂清都是十分簡單的人。在這種家庭長大的人，不會複雜到哪裏去。”楊之水撅了撅嘴，說道。
    還鳶肩忍不住給了楊之水一個深吻。
    當兩人從衛生間洗完澡出來，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楊之水主動鑽進還鳶肩懷裏。
    “聽說吵架之後，兩人的感情會升華，原來是真的。”還鳶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