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如父如兄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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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的耳朵突然變得不好使了。
我的姿態沒有變化,身子沒有動,卻覺得思維有點跟不上趟了。腦海中開始浮現出無數畫麵,無數點滴,慢慢構成一幅完整的畫麵。
眼前的宇文月變得模糊。
“上一次談你的婚事是什麼時候?”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去年臘月。”
所以,派文夕蔚去北齊嗎?所以,他是否也有意?所以,依舊用他,依舊忠心,卻不幫他?這算什麼?
“我知道了。”
“兄長。。。”
“讓我想一想,你回去吧,以後不會再談這個事了。”
“可是,你。。。”
“不必多言了。”
宇文月咬了下嘴唇,福身退了出去。
我靜坐著,四周沒有聲音。夜色漸黑,我腦中一片空白。
我以為既已知道我和宇文澤是同一個人,我們就該是一樣的人,我如何行事他也定會如此。隻是。。。回想過往,我開始覺得我不懂他,是我不懂他的冷漠與殘忍?還是這也是我內心的真實寫照?
世人皆知宇文澤心屬佟妃,殊不知他的柔情深愛背後滿是騙局,名義是愛,卻不允許她懷有子嗣,早已看穿她的身份,卻不動聲色陪她演戲。文夕蔚是心腹,卻僅當他是下人,信任也疏離著,他能接受他的忠心,卻不能容忍自己的妹妹對他有情。對於文夕羽,享受著她隱忍悲傷的愛慕,利用她對自己的深情讓她做很多事兒,卻怕她妨礙到自己而遠遠地支開。蘇若琳,那個也許他愛著的女人,卻毫不顧忌她獨守空房多年與他相敬如賓,愛卻懼怕著。他大概不懂什麼是愛吧,又或者對他而言,有更重要的東西。什麼樣的人,能把情感和手段的界限分的如此清晰?做事如此不摻雜任何感情?生而為人,怎麼會不受影響?這個人,真的是另一個我嗎?
“王爺,您該用膳了,莫壞了身子。。。”見我沒有進食,蘇若琳來了淩雲閣。她小心翼翼,生怕用錯詞。
我沒有說話,胃裏明明空著,卻沒有想吃東西的欲望。
宇文月離開後,我一個人坐在書房,沒有點燈,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不清蘇若琳的臉。
“月兒的心上人你可知是誰?”
死寂一般的沉默,她沒有說不知道,也沒有回答。她定是知道的。
“早就知道?”
“。。。是。”蘇若琳的聲音很輕很薄。
“我也知道是嗎?”
“。。。王爺,您隻是記不清而已。”
還需要再安慰我麼,無力辯解,無力掙紮。“我以前怎麼說?”
“您以前沒有跟妾身說過。”
是啊,過去的宇文澤怎麼會跟她談論這些,陌生人一般,何談。
“你給我講講吧。”
“夕蔚自承瑞五年便跟著您,他跟月兒算是自小長大,月兒自幼便心屬他,妾身也是看在眼裏,隻是。。。”
“隻是月兒是皇室女,就算我看重夕蔚,視他如心腹,也不能允許他們在一起。”我替她說了接下來的話。
“您有您的考量,您莫要自責。”
不如說我有我的自私吧,我還沒有愛重文夕蔚到視他平等的地步,在宇文澤心裏,他不過是馬仔,不是友人。
承瑞五年?我忽然想起在鄴城高緯曾經說過我的曆史,承瑞五年揭發朝廷受賄案,單槍匹馬抓匪。難道。。。
“文夕蔚為什麼會跟我?”
“您在玉眉山抓匪時,救下了他們兄妹倆。”
承瑞五年,宇文澤十三歲,少年英雄,意氣風發。如今的我,約莫也就二十幾歲。我仿佛看到那個血肉橫飛,四處刀光劍影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女孩驚恐絕望的麵孔。死亡的氣息不斷在身邊蔓延開。十三歲的少年救了六七歲的孩子,帶回王府給予重用,可能還教會了他們知識與武藝,如父如兄。難怪文夕蔚曾說是救命之恩,被世人拋棄,卻唯獨被我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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