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淡淡開口，聲音還是有些許沙啞。當然，想明白了，這幾日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萬萬不能再挑戰帝王的權威。
    “正好，”宇文複笑了笑，“不然就得由若琳來勸你了。”
    若琳…蘇若琳？天呢，這六天來，入獄的突發事件讓我措手不及，我隻是想明白一些與帝王的相處之道，以及認清了自己，甚至還沒有時間細想王府的人是否知道我被關進大牢，也沒有想過蘇若琳知道了會怎樣，我是太絕望了，完全忘了身後還有以我為支柱的一家子。她知道了？對啊，六天，她怎麼會不知道，她怎麼會不擔心我。那麼…她知道我被迫要接受賜婚了，也該知道了到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沒有辦法抗旨，除非我死了，可是顯然，宇文複要達到聯姻的目的，他不會讓我死的，就正如他自己說的，不是他不會殺我，隻是我還有價值。皇位，江山，在這兩樣麵前，血緣一文不值。
    “若琳…”我喃喃自語。她許是不知道其中的問題所在，她不知道他的意圖隻是要我聯姻。她也許真的以為我會被殺，於是她來求他。心狠狠的疼了下，她屈膝求他。而宇文複不殺我，隻是為了我能聯姻，於是堂而皇之接受她的請求。
    可是…我心底產生一絲疑惑，他叫她若琳？隻叫名字？他們…認識嗎？
    “若琳請求朕饒你一命，她認為你是在證明自己的清白，並非有意抗旨，她建議朕應該問問綠蘿公主為何要嫁於你，於是朕去問了，也得到一個答複。”宇文複說。
    我居然沒有想到，她這麼了解我，了解我的心思。而，宇文複，高高在上的君王，不可一世，居然會聽一個王妃女流之輩的意見？！到底是我太敏感了，還是真的有什麼？
    我有些走神，恍然看見宇文複正看著我，眼神中盡是探究。是愣神太久了嗎。
    “那麼…”我說，“皇上可否告知臣弟，綠蘿公主為何選臣弟聯姻？”
    “你自己不知道嗎？”宇文複說著，好笑的看了我一眼。
    他的態度讓我有些莫名的火氣，但是這六天的牢不是白坐的，我明白了不能跟他再起任何衝突，對我沒有半點兒好處。於是，我穩定了下情緒，認真說道，“臣弟確實不知。”
    宇文複眼底掃過一絲驚訝，繼而笑道，“據說你英雄救美才博得美人的青睞。”
    “英雄救美？”我思索道，什麼時候？
    “前些日子，聽說你在長安城集市上救下兩位女子，除暴安良？”宇文複饒有興致的說著。
    “集市…”我自語道。眼前閃過一張淡然清冷的麵孔，麵對男人那副淫蕩的嘴臉，她說，沒興趣。是她？！被王知府兒子騷擾的女子？！仔細想想，她當時看起來也的確不像本地人，麵對惡勢力的坦然與不懼，也確實是公主的氣勢，一般姑娘怕是早已經哭哭啼啼了。隻是自己那時候也沒有多想，也不知道她是誰，看來是當時王城的反應讓她知道了我是誰。原來是她，原來不是什麼蓄謀。
    “想起來了？”宇文複看著我說，想必是我的麵部表情變化很明顯，他看出來我的心思。
    “臣弟那時候不過是路過拔刀相助而已，不知道那姑娘就是北齊的公主。”我如是說道。那天得知真相的我心情很不好，遇到這樣的事情也算是借著發泄下，隻不過是舉手之勞，這麼久過去了，我都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
    “這事真是再好不過了，”宇文複說著，像是鬆了口氣。是啊，再好不過了，這話好似對我說的也好似是對他自己說的，這說明，不是什麼陰謀。
    “朕即刻會下旨賜婚，選個良辰吉日成婚，這回你該不會還要抗旨吧？”宇文複看著我，挑了挑眉毛。
    “是，臣弟的確不會抗旨了，隻是…”我說著，的確，已經證明自己清白了，還有什麼理由抗旨。隻是…
    “隻是什麼？”宇文複語氣有些不善，他可能還在擔心我又想什麼法子抵抗。
    當然，這回我是不會了，再不會冒險了，隻不過…“臣弟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宇文複舒了口氣，慢慢說道。
    “臣弟想知道，”我頓了頓，眼睛盯著宇文複，“和蘇若琳的過去。”
    此話一出，我和宇文複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要退縮的意思，眼神一個比一個深沉。
    我承認不能再抵抗了，入獄這幾天我想明白了很多，隻是我知道他不會殺我，因為我有利用價值，他需要我聯姻，僅此而已，所以，我隻有這個節骨眼上能夠問他。他叫她若琳，說明過去他和我們是熟悉的，甚至可能關係不一般，我在此刻這個時候問他，他也許會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過往。如果錯過這個時機，可能再也不可能知道了。這是唯一的機會。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我有些擔心會不會又惹怒他，可是我沒有抵抗，沒有觸犯龍顏的理由，我隻是說這是個請求，他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告訴我。
    宇文複歎了口氣，道，“你們是相愛的。”
    就是這麼一句話，我迷惑了。相愛的？那麼…“那為何會有佟瀟瀟？”還是我錯了，一個人可以將心給無數個人？
    “你不相信她對你的感情。”宇文複說，語氣淡淡的，帶著思思苦澀。
    “我為什麼不相信？”我沒有用‘臣弟’，我希望這真的是兄弟間的對話，我隻不過想聊聊過去。
    宇文複看了我一眼，低下頭，不說話。
    我在等待，固執的等待，為何他不說了？什麼樣的原因他不願啟齒？
    宇文複再次抬頭審視著我，不錯，是審視，他似乎想要斟酌是不是可以繼續跟我說。是為什麼需要考慮呢？什麼樣的原因是需要考慮才能告訴我的呢？我迷惑了，隱隱有點擔心這過往會讓我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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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忙啊，來補一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