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宇文複終於開口，“我們三個是自小就認識的。若琳美麗賢惠，溫柔善良，知書達理。那時候你的母妃柳氏是皇後，她很喜歡若琳，希望她將來可以入主中宮母儀天下。而當時的皇子中有能力繼承皇位的隻有你和我，於是就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說法，誰繼承了皇位，若琳就是誰的皇後。”我很用心的聽著，他也沒有用‘朕’，這是在講一個我們三個的故事，這其中，沒有‘君’和‘臣’。
    宇文複頓了頓，向我投來一束目光，好像要看我的反應，我沒有任何動作，等著他往下說。他呼了口氣，繼續道，“那時候，我和你都很喜歡她。我們私自也在競爭，看誰會繼承皇位，從而娶她為妻。你的母妃是皇後，你幾乎勝券在握的會繼承皇位，若琳也幾乎就是你的皇後。父皇駕崩後，你距離皇位一步之遙的時候，柳氏突然病逝，也與世長辭。皇位繼承的事情發生了巨大改變，柳氏過世後，後宮我的母妃寧貴妃鄭氏掌管一切事宜，於是我繼承了皇位。”
    宇文複品了口茶，我的麵無表情給了他繼續說下去的信號，“這樣的變故對於你的打擊可能更大些，隻是那時候的我，想到的隻是若琳可以跟我了。當我告訴她會立她為後的時候，她拒絕了，她說她喜歡的是你。她以為你會當皇帝，才默許了進宮為後的說法。後來我給你們賜了婚，但是你很生氣，你認為若琳是想嫁給皇位的而不是嫁給你，而我賜婚給你隻是因為我搶奪了原本屬於你的皇位，我是可憐你才把她讓給你。所以你一直不接受她，一直認為這裏麵沒有感情。你娶了她，卻不靠近她，這就是為什麼有了佟瀟瀟的存在。”
    很久沒有人說話。是說完了嗎？這是真相？這是宇文澤和蘇若琳的過去？
    我努力讓自己理清楚頭緒，聽了這麼多我有些消化不良。所以，簡單說，是宇文複奪取了宇文澤的皇位，蘇若琳喜歡宇文澤，他卻不相信她愛他，他認為她應該是宇文複的皇後，隻不過他們可憐他失去了皇位，失去了母妃，失去了本該屬於自己的江山，才把她許給他。
    我是猜到了他知道我們的過去，卻沒有想過是這樣的過去。如果是這樣，是不是不聽反而更好？並不是所有事情都適合打破砂鍋問到底。
    宇文複看著我，等待我說什麼。我明白，此時他更糾結，他冒險說出真相，是在打賭，賭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賭現在的我會不會和以前的我不一樣的行事。他知道遲早我會知道過去，不如在他麵前知道，起碼我有任何舉措都會在他眼前表現出來。而我在聽到這個故事後，過濾掉了很多的信息，我捋了捋思緒，終於明白為何我去上朝的時候，文武百官是那種反應，按照這樣的事實，宇文澤一定不會臣服於宇文複，自然他可能也不會去參加早朝，或者去了也不會那麼友善。怕是畢竟皇位曾經是屬於宇文澤的，宇文複對於他的行為，還是多少很遷就了。
    “皇位，既然是你的了，就是你的了，也許它根本就不是屬於我的。”我說著。的確，也許換做是宇文澤，他不會輕易放手，可是我不一樣，我從未來而來，皇位，絕對不是我在這個世界想要的，而且我明白，帝王有著太多的無奈，這種無奈遠遠大於它的吸引力，我寧可不要皇位。既然我成了宇文澤，就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吧。
    宇文複睜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我，許久才張口，“你變了太多。”
    我笑了笑，“我說了，是心通了，就放下了很多。”
    “既然你坐上了皇位，就好好做一個君主，你要向我證明皇位就該是你的，別讓我後悔沒有跟你爭。”我說著，發自內心的希望。這是心裏話，別說我是知道曆史的，知道這個江山沒多久，就算我不知道曆史，也真的希望他是個好皇帝，而不是後悔應該奪回自己的皇位。如果要守江山，不是非要做帝王才可以守江山，哪怕隻是一個子民，也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守護江山，不是嗎？
    宇文複遲疑地看著我，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一刻我好像看到了過去的宇文澤，他一定不會心甘情願放棄，他也一定不會這樣跟宇文複說。但是，這又怎樣，難道這不是最好的方式嗎？一定要爭到那個位置嗎？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