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到天荒地老  三十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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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原來雲姑娘還是七八歲的小丫頭呀,這麼幼稚的遊戲還百玩不膩?”淩風扯下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纖細的手還是和往常一樣透這絲絲冰涼,這就是雲子淺的特點,常年渾身冰冷,性格卻是熱情活潑。
    雲子淺嘟著嘴輕哼一聲:“野小子真沒規矩,見到姐姐來了不僅不稱呼一聲還加以揶揄。”芊芊食指指著淩風對淩老頭子撒嬌道:“幹爹,你看看你兒子他欺負我。”
    淩風隻手搭在方可言的肩膀上,挑釁道:“切,你還是饒了我吧,不就比我早出生三天半嗎?你看你哪一點有個姐姐樣了?”
    “大一天也是姐姐,早一秒鍾也是姐姐,這是你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事實。”雲子淺抬首半倪著淩風,絲毫不示弱。
    “哈哈,你們兩個孩子,從小吵到大難道就不嫌累嗎?”淩老頭子放下手中的相框,拍了拍雲子淺的手道:“子淺啊,這次回來可要多呆幾天,風兒要結婚了,你觀完禮再回去吧。”
    雲子淺眸光閃閃,含笑掃了一眼被淩風擁著的方可言,隨即踮起腳尖附耳對淩老頭子說著什麼,淩老頭子滿麵帶笑,似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淩風拉著方可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瞥著雲子淺道:“可不帶這樣的啊,當著人家的麵說悄悄話可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雲子淺沒有看淩風,徑直走到方可言跟前伸出手道:“方小姐,你好,我是雲子淺,也是淩風的幹姐姐,很高興認識你。”
    方可言連忙站起來,回握著她的手,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方可言,是——”
    “野小子的未婚妻嘛,我知道的,我可是專程為了你們的婚禮從英國飛回來的哦!”雲子淺握了握方可言的手,忽而勾著她的肩膀,笑道:“可言,我可以這麼喊你嗎?”
    方可言含笑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你是淩風的幹姐姐?那我肯定要喊你一聲子淺姐了。”
    雲子淺笑眯眯的點了一下方可言的鼻頭:“哎喲,小妮子真乖”回頭倪了淩風一眼:“難怪淩風那野馬般的性子也栽在你手裏。”
    淩風側坐在沙發裏,隻手撐著下顎,不滿地說:“說什麼呢,再野也沒有你野。”大手朝方可言揮了揮:“寶貝,來老公這,別理那瘋婆子。”
    方可言抿嘴一笑,卻見吳媽滿麵帶笑的走了進來:“老爺,晚飯準備好了。”
    “哦,那就開飯吧。”淩老爺子站直了身體朝幾個孩子笑道:“子淺啊,別理那臭小子,跟可言一起來吃飯吧。”
    “嘻嘻,還是幹爹好!”雲子淺朝淩風扮了一個鬼臉,轉身挽上了淩老頭子的胳臂對方可言喊道:“可言,走,咱吃飯去。”
    方可言笑了笑,正要回答,肩膀卻被淩風攬住:“我的老婆吃飯還要你叫嗎?滾一邊去。”側首笑嘻嘻的說:“老婆,走,咱吃飯去。”
    方可言無奈的低聲道:“你是男人也,讓下女人會死啊?”
    淩風在細白的粉頸上偷得一吻:“沒關係,她皮糙肉厚早就已經習慣了,而且她就是一男人婆,哪裏像女人?”
    一般這種時候,方可言會自動屏蔽,選擇無言以對。遂,送了淩風一記白眼,跟著進了飯廳。
    席間,幾個人笑嘻嘻的吃了頓晚飯,淩風跟著淩老頭子上了書房,偌大的客廳裏就剩下方可言和雲子淺喝著茶。
    雲子淺是個美麗開朗的女孩,一頭長長的直發仿佛帶著靈性一樣,隨著她歡樂的笑聲輕輕舞動,不得不說,她開朗的笑聲總是很容易感染身邊的人。
    方可言喝了一口菊花茶:“這麼說,子淺姐和淩風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咯?”
    “是啊!”雲子淺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貝齒,如無暇的珍珠般潔白閃亮,烏秀的眸子轉了轉,仿佛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捂著嘴笑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說:“可言,我告訴你哦,你別看淩風現在這麼流氓,他小時候可害羞了,跟別人說句話都會臉紅呢。”
    “咳咳…!!”方可言猛的被茶水卡了喉嚨,忍不住猛咳了幾聲:“臉紅……?”
    雲子淺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方可言:“是啊,他小時候人家都笑他像個小丫頭,扭扭捏捏的一點也不像男孩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方可言還真沒法想象淩風扭捏害羞的時候是什麼樣子,記憶中的淩風總是那麼霸道,高高在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很欠抽。
    方可言無語地擦了擦嘴,疑惑的問:“那,那他現在的性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笑容在雲子淺的臉上僵了僵,瞬間又被半垂的發絲阻擋:“這個啊,嗬嗬,我也不清楚,聽說是在他高中那年,喜歡了一個女孩子,等他終於鼓起勇氣向那女孩子告白的時候,卻被那個女孩笑他軟弱無能,空長了一副美麗的外表,沒有一點男子氣概,不配做她的男朋友。沒過多久那個女孩子就出國了,淩風為此消沉了好一陣子。”
    雲子淺將手中的紙巾丟進身邊的垃圾桶裏,轉過身,將視線落在了窗外那片火紅楓樹上,長長的秀發遮蓋著她的側臉,方可言隻看得到那挺立的鼻尖和琉璃般的目光倒影著一片赤紅。
    “可能是女孩子的話深深傷害了他的心,從那以後他苦練跆拳道,接受了那些迷戀他的女孩子,漸漸地就被冠上花花公子的綽號,也惹來了很多麻煩。每天,他都帶著不同的女孩子出現在不同的遊樂場所,受了傷,他就死命的練拳,直到有一天他渾身是血的倒在了街上,嚇倒了整條街的人,有好心的路人將他送到了醫院,他卻一直念著那個女孩的名字,遲遲不願意接受手術。無奈之際,淩伯伯將那個女孩子找了來,淩風拉著那女孩子的手問:現在,我有資格做你的男人了嗎?”
    為了得到一個愛的機會而顛覆了自己的性格,看來,無論是扭捏的淩風還是現在不可一世的淩風都一樣,都是太過執著。
    放下手中的杯子,冒著白霧的茶杯裏散開的菊花,如初開的白蓮般美麗聖潔,隻是那美麗過後是什麼……?
    “後來呢?”雖然那答案呼之欲出,但方可言還是問了。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明知不可問卻還要問,隻為那一點點的好奇心,明知不可信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留下了痕跡。
    “後來?”雲子淺輕淺的笑了笑,晚霞覆在她臉上,為她帶來柔柔的光芒。
    “後來啊,後來他們就相戀了,再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分了。”雲子淺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烏秀的眸子閃了閃:“可言,你相信愛情嗎?”
    愛情,誰不相信?
    如果不相信又為什麼要苦苦追尋?
    方可言搖了搖頭:“我不信,我隻相信我自己。”
    聞言,雲子淺的神色變了變,忽而又笑出了聲:“難怪淩風要娶你了,原來你們選了一樣的答案。”
    方可言喝了一口茶:“是嗎?我以為他會選愛情呢。”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看著對麵的雲子淺,她富有感染力的微笑此刻卻顯得有些無力。
    “與其相信不存在的東西,不還不如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懂得爭取,那些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總是虛幻的,虛幻的東西又怎麼能成為動力來改變不利自己的時局呢?”方可言輕笑著將兩人的杯子添滿,漂浮在杯子裏的菊花伴隨著鮮紅的枸杞子,旋轉出清新的豔麗。
    雲子淺起身走到窗邊,推開懷舊式梨木鑲玻璃窗,陣陣濕冷的空氣從窗外侵襲著溫暖的房間,雲子淺閉目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就算改變成有利於自己的局麵又能怎樣呢?淩風那麼努力的爭取,那短暫的愛情也隻是曇花一現,又有誰能將愛情永遠抓在手中呢?”
    淩風不可以,她也不可以,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以。
    那所謂美麗的愛情,說到底不過是癡人說夢,虛幻罷了。
    “可是,凡事不試上一試,又怎麼會知道有沒有可能呢?或許,那個女孩子隻不過把憐憫和感動錯當了愛情罷了,她若是愛淩風又怎麼會放開這麼一雙執著的手?”
    雲子淺怔怔看著方可言:“是嗎?難道說一切都錯了?”又轉過頭看向窗外,不解的目光緊緊糾結著滿眼嫣紅的楓葉,清冷的房間緊接著迎來一陣沉默。
    歎息聲輕不可聞,方可言站起了身子:“子淺姐,我出去打個電話。”
    雲子淺半靠在窗台上,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方可言著從那俏麗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淺笑著走出了大廳。
    誰不曾有過過去,那些過去的日子裏,又何嚐不曾燦爛過。
    隻是,逝去了就算是過往,人永遠隻能往前走,又有誰是越走越回去的呢?
    破鏡難圓,緣分斷了就算接上來也有個結,覆水若那麼容易收回來,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心的人?
    方可言原本有些擔心方可語,畢竟淩風家一直都是吳媽在打理,平時雖然有幾個工人進進出出,她平時要上班,早出晚歸的也沒怎麼在意,正要打電話問問,卻碰到了吳媽。
    吳媽說:“少夫人不用擔心,我過來的時候早就安排好了,那邊有兩個工人在照顧著呢。”
    方可言握著吳媽的手說:“吳媽,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少夫人,那樣挺別扭的,我還是喜歡您叫我可言。”
    吳媽親切的目光閃了閃,也沒有矯情的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把方可言的頭:“可言啊,可憐的孩子,吳媽是看著小少爺長大的,他也是個苦孩子,你們結婚後一定要幸福啊。”
    吳媽溫柔的樣子像個寵溺孩子的慈母,方可言忽然心底一酸,伸手抱住了吳媽,感激道:“謝謝你!吳媽,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誒,誒,這就好,吳媽會一直陪著你們的。”吳媽拍著方可言的後背,目光轉向遙遠的天際,腹忖道:小姐,您看到了嗎?這就是您的兒媳婦呀,您一定要保佑他們永遠幸福。
    蔚藍的天際掛著朵朵白雲,卻又被夕陽鍍上一層赤紅,西沉的太陽在十月天裏也顯得有些微弱,釋放不了更多的溫暖來滿足世間人的需求。
    當嫣紅的雲彩逐漸被沉重的夜幕代替時,淩風終於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煩不勝煩,才走下樓就看到方可言正在客廳裏與雲子淺聊天,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張,下意識的去看方可言的神色,見她笑語晏晏心情似乎還不錯。兀自鬆了一口氣,暗罵了一句:“搞什麼,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瞎緊張什麼呀!”
    調整了一下心態,將嘴角彎了彎,狀似瀟灑的走進大廳,伸手攬著方可言的肩膀問道:“寶貝,在聊什麼啊,這麼開心。”
    乍一出現的聲音令方可言嚇了一跳,回過神的時候卻把眼睛彎得跟月亮似的:“在聊你呀,親愛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方可言這聲“親愛的”聽到別人耳朵裏是情人間甜蜜的問候,但是聽道淩風耳朵裏卻是危險的信號,嘴邊慣有的微笑閃過些許不自然,眯上雙眼睨著已經伸出爪子的小貓,警惕道:“聊我?我有什麼好聊的,難道是想老公了嗎?”說著露出邪惡的笑容,一口白牙在燈光下閃著森森白光。
    “是啊,這都能被你猜到,老公真厲害!”方可言伸手捏了捏淩風的臉頰,又問:“既然那麼厲害,不如你也猜猜我和子淺姐在聊你什麼?”
    淩風看了掃了對麵的雲子淺一眼,脫口而出:“那肯定是在聊你老公我如何風流瀟灑,迷倒萬千少女,隻為一人傾心嘛!”
    死皮賴臉的最高境界就是要不怕疼,不懼殺人的眼神,臨危不亂,堅決將城牆砌得更加厚實,才能抵抗那一顆顆殘忍的炮彈。
    方可言臉上笑著,笑意卻沒有深入眼底,扯開的嘴唇裏牙關緊咬:“哎呀,還真是被你猜中了呀!”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親熱舉動,雲子淺秀麗的眸子閃過些許落寞,曾經的曾經,她似乎也經曆過這樣寵溺的愛戀,隻是那雙執著的手卻被她那個不甘寂寞的心丟棄在了風中,等到想要找回時,卻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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