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到天荒地老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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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老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嗚嗚,老婆你真壞,一點也不疼惜老公!”
“嗚嗚,老……”
“停!!”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方可言用力揮手,眯著雙眼瞧著大喇喇躺在沙發上哀嚎的男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說:“我說淩風你至於嗎?不就是讓你睡一下沙發嘛,至於這樣鬼哭狼嚎的嚎了大半晚上,搞得跟冤鬼哭魂似的你惡心不?”
“床那麼大,為什麼不讓我睡床?”淩風抱著枕頭躺在沙發上,指著對麵的床怒吼。
“瞎了嗎?你沒看到床被你弄塌了嗎?”方可言用力踢了一腳床的右側,寬大的床立刻吱呀呀的傾了下去,方可言一個沒坐穩,從床上溜了下來,趴到了地上。
噗~!見到那囧樣,淩風一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方可言雙手捏成拳,暗自咒罵了一通,怒氣衝衝的揪著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不願睡沙發更好,你去睡床,我來睡沙發,反正你這麼大個,沙發也容不下你。”
“誰說容不下?”送上門的甜點可真是不要白不要,雙手一伸,將方可言拉進了懷裏,隨即身子一翻,把她牢牢固定在他的懷抱和沙發之間,這種姿勢可真是插翅也難逃哇!
淩風勾起方可言的下巴,嘖嘖歎道:“哎呀,老婆最近還真是會找機會投懷送抱!”戲謔的眼神才剛升起興奮的火焰,卻又被方可言的冰冷逐漸剿滅,很明顯方可言又將他屏蔽了。無奈垂下眸子,問道:“那你說怎麼辦?現在大半夜的難道要出去睡酒店?”
“所以,我睡沙發你睡床,是在不行你睡地上,反正地上有地毯又不冷。”
“可是,我想跟老婆一起睡!”淩風撅著嘴,瘋狂的眨著媚眼,一個個不良鏡頭正在他腦袋裏綻放如花。
“想跟我睡呀?好啊,不過……”方可言忽然湊了上去,與他鼻息相對,呼吸連連,噴灑出芳香的氣息令人燥熱難當,纖細素手從俊美的臉上直線下滑,經過勻稱的頸項,微凸的鎖骨,在他強健的胸口上畫著圈圈。
曖昧的氣息迅速升溫,淩風瀲灩的眸子裏逐漸飛散,帶著紊亂的呼吸打趣道:“老婆越來越壞了,不過什麼?”
方可言嫣然笑道:“不過你要先去洗澡。”
“好,我馬上去。”淩風打了雞血般亢奮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卻被方可言拉住。
方可言眨著眼睛,笑眯眯的說:“親愛的,記得要洗幹淨哦,不洗幹淨我不跟你睡哦~!”
那可愛的樣子和甜蜜的聲音卻讓人冷汗連連,淩風隱約感到後背上蹭蹭竄上幾股涼意,直衝上頭頂,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憨憨笑了笑,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好,老婆滿意就好,老公先去洗澡了哈!”說著朝浴室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撓著頭疑惑道:“我,不是已經洗過了嗎?”
“洗多一次也沒什麼呀,我喜歡老公幹幹淨淨的。快去吧,親愛的!”方可言學著淩風的樣子,拋著小媚眼,笑顏如花。
哎!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用不了多久,方可言便能達到流氓本質,練就一身流氓本領!
淩風刷刷洗完澡,裹了件浴袍就走了出來,方可言正跪在地上整理地鋪,那姿勢……思想不純潔的某人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不該想的事情,臉上忽地蘊起一陣臊紅,卻挪不開眼珠子。
方可言整理好地鋪,回頭就看到淩風餓狼似的眼神,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來,寶貝,我看看你洗幹淨了沒。”
淩風乖巧的走了上來,問道:“要不要脫衣服,這樣你比較好檢查。”
“你!”方可言抽了抽嘴角,敢情這自己還真是嫁了個超級大色狼啊,哎哎歎了口氣,閉目道:“去洗去洗,沒洗幹淨!”
“哪裏不幹淨了?”淩風兀自打量了一下自己,幹幹淨淨的哪有什麼汙漬,而且他連牙齒都刷了兩遍。滿心不滿地想反駁,卻見方可言閉著眼睛,神色懨懨,不想惹她討厭,隻能垂頭喪氣的又鑽進了浴室。
浴室裏傳來刷刷水響,方可言睜開雙眼,空秀的黑瞳裏水氣氳染。書桌上那張七寸木質相框孤單單佇立在花瓶下麵,相片上那靈秀的紅衣女子披散著微卷的長發,身側俊美的黑衣男孩洋溢著青春的羞澀和甜蜜,相依相偎在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裏,才子佳人,是多麼登對的一對。
那個畫麵似曾相識。
方可言似乎又見到那個寒冷的下午,那個優雅中透著甜美的女孩撲進黑衣男孩懷裏的場景,街頭上激烈的擁吻,吸引著無數驚豔的目光,他們是那麼完美的一對。
“原來,那個時候他們還處於熱戀中呀!”方可言放下手中的相框,喃喃自語。
心間隱隱有些發堵,說不清楚是在乎還是不在乎,明明心裏放不下的人不是他,那蟬聯六年的牽掛怎麼會在幾個月內被摧毀呢?
正在苦惱的時候,淩風又出現在了眼前,方可言定定盯著淩風,這次他連頭發都洗了啊,濕濕的頭發倒在頸側,微彎的發梢上串著幾顆晶瑩的水珠,不經意間就跌落在那白色浴袍上,暈上了點點灰色斑點。
什麼時候,淩風也把頭發留長了啊?方可言伸手捏了捏那頸邊的頭發,喃喃道:“這兒,還沒洗幹淨呢,去洗吧。”
畫麵上那個精悍的男孩,頭發短得能見到頭皮,笑容邪魅得迷死人,囂張狂傲的作風能氣死人。方可言輕歎著閉上了眼睛。
淩風摸了摸頭,倪著心情不佳的方可言一會兒,一言不發的進了浴室。
這樣來來回回了近十來次,當淩風再次站在方可言麵前時,風華的臉上沾染著多次洗浴後不正常的嫣紅。
“老婆,幹淨了嗎?”一如既往的執著,是他慣有的作風,明知道方可言是在故意刁難,卻還是一次次兌現承諾。
方可言掀開被子的一角:“睡吧,都快天亮了。”
淩風脫下睡袍,勻稱健碩的身體毫不遮掩的呈現眼前,方可言不自然的撇開目光,側過身去。背後有溫熱貼了上來,修長的手指習慣性的鑽進了她的指縫間。
“你知道嗎?有人說隻要是十指相交而沒有縫隙的情侶,就會得到上天的祝福。”淩風抬起與她相交的手,相交的十指紋絲不漏。
“你看,我們一定會得到上天的眷顧。”
上天的眷顧,是多麼飄渺的期望。
方可言看著眼前兩人緊緊相握的手,眼眶漸漸有些濕潤,習慣性的雙唇被緊緊咬住,鑽心的疼令眼眶恢複了清明。這次,唇上沒有被那隻討厭的手覆蓋,是她偽裝得太好,還是他根本就沒有察覺?淒慘笑笑,閉上雙眼催眠著自己,又或許他是害怕放開了緊握的手,那上天的祝福就會從指縫中溜走……
紛亂的思緒纏繞心間,發脹的腦袋逐漸變得昏沉,秋夜裏除了均勻的呼吸聲外,聽不到丁點別的聲音,份外的寧靜總會令人提起內心的恐懼,在方可言昏昏欲睡時,身後傳來悉碎的歎息。低沉的迷魅的聲音宛如一道閃電,閃過漆黑的夜空,一瞬間照亮昏暗的世界。
“我的愛情……從她開始,到你結束。你不是起點,卻是我最終的終點。”
淩風將臉蹭進方可言的頸窩,緩緩的閉上雙眼。堂堂七尺男兒,此刻蜷縮在方可言背後,顯得那樣不堪疲累。
起點,終點,多好的比喻。
曾有人說,令男人初次情動的女人是綻放夜空的煙火,那絢爛的美麗會令男人們銘記於心。而男人的最後一個女人卻是照亮天地的日月光華,雖然是交替輪回,陰晴不定,卻會滲入男人們的靈魂。所以,女人們總是說,與其做短暫而美麗的第一個還不如做平凡而恒久的最後一個,因為那終點是那永無止境的休止符,蟬聯著傳說中的永恒。
你不是起點,卻是我最終的終點。
美麗的誓言總令人陶醉,隻是,誰又真的將它當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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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淩風就和淩老頭子上了皇庭,說是最近有點忙不開,要淩風去打打下手,順便熟悉下公司的運作,為將來做打算。雲子淺一大早就沒見到人影,說是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出去彙朋友去了。整個淩家老宅子裏就剩下方可言一個閑人,思來想去的橫豎都是閑著,就上了愛心花店。
天氣逐漸轉涼了,鮮花生意也變得有些慘淡,幾十平方米的小花店裏連個鬼影子都沒。老板娘玄子正手拿著噴水壺,澆灌著幾株盆栽,見到方可言走了進來,暗淡的眸子裏立刻綻放著驚喜的異彩。
方可言環顧了一下清冷的花店,朝玄子笑了笑。
玄子是個熱心人,見到好幾天沒見的方可言,這個自己唯一的員工加好友,免不了問長問短的好奇了一通。知道方可言的婚禮訂在十一月初六,還諾言一定會送份大禮為他們祝福。兩人聊的正歡,電話卻響了起來。玄子接完電話,朝方可言掃了幾眼,聽她剛才說的話,可能是客人要訂花。
方可言走過去看了看,還真是有人要送花,隻是那地址欄上的地址卻是方可言份外熟悉的。看著玄子一臉為難的樣子,方可言笑道:“怎麼樣,還是少不得我這個跑腿的吧?!”
“可言,你不知道,你不在這幾天,這個人還是天天打來電話訂花,可是我又要顧店又要送花是在忙不過來,隻能推了。”玄子垂下眸子,撥弄著手中的圓珠筆:“我知道你還在放假,隻是現在生意不好做,自從天氣轉涼以來,花店的生意真是一落千丈,我看,這個花店也開不長久了。”
都是在殘酷的社會中求生存的人,想要好好生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玄子的為難她怎麼會不懂?
方可言拍了拍玄子的肩膀以示鼓勵:“放心好了,我們是好朋友啊,幹嘛在意這些,我現在就去送花,你呀,也要振作起來,要堅信,風雨過後總會是陽光普照的。”
方可言用力將右手握成拳,豎立在胸前,秀麗的臉上閃著勇往直前的堅定,玄子似乎也備受感染,一掃先前的陰霾,握著方可言的手,感激的說:“謝謝你,可言。那麼你就快去快回吧!”
“誒!好吧。”方可言堅定的目光稍微有些挫敗,隨即包裝了一束紅玫瑰,奔向那個熟悉的目的地。
還是那幢熟悉的寫字樓,還是那個熟悉的老伯伯,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姐簽收了玫瑰,一切還是跟往常一樣絲毫沒有變。方可言哼著小調慢悠悠的晃出了大樓後門出口,從這個角度若是望上看的話,會看到一個整棟大樓的三樓轉角處,有個稍微突出的房間,那扇玻璃窗後站著一道清冷的身姿,正含情脈脈的看著樓下俏麗的女子逐漸消失進人群,就像往常一樣,用了諸多借口隻是想看一看那抹魂牽夢縈的身影。
緣聚緣散,誰為誰撐起了一片天?誰又為誰日夜流連過去,舍不得放開已經淺淡的眷戀,還要還愛一個堅持?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天消散,方可言在花店裏幫忙了一天,現在正在等地鐵。原本淩風要來接她的,可是方可言覺得麻煩,而且這裏離老城區也就幾站的距離,不一會兒就到了。
秋風颯颯吹著,方可言縮了縮脖子,單薄的衣裳不足以抵抗冷風的吹襲。快步走進那片被赤紅淹沒的英式小別墅,栩栩如生的雕像上,清澈的噴泉涓涓流淌著。
方可言走進屋子,空寂的客廳裏幾個工人有條不紊的做著各自的工作,見到方可言也隻是微笑著點點頭以示禮貌。方可言快步走向了三樓淩風的房間,暗黃色大理石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麵發不出一點聲音。
想到淩風,方可言的心裏就像滑過一股暖流,竟能將身上的寒冷驅逐。
方可言搖搖頭,清秀的麵上帶著難掩的甜笑。
踏上三樓最後一個階梯,走廊盡頭那最後一個房間,就是淩風自小的臥房。暗黃色的門沒有關,敞著一條不寬的隙縫,在樓梯口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到房間裏的陳設。
淩風正背對著門站在這書桌邊,偉岸的身姿站的筆直,卻低著頭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一陣歡喜從心裏浮現,方可言正要衝上去,一雙細白藕臂卻圈上了他的頸項,他稍微俯身,烏黑筆直的秀發從他寬厚的肩膀處輕輕飛舞,細嫩的耳邊,水珠般的水晶耳環明晃晃的蕩漾在青絲中,份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