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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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傳來疼痛令方可言想甩又甩不掉,對上他受傷一般的眼睛,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從頭到尾想一想,昨天的確是晚上喝得多了,才會給淩風機會鑽了空子,說來說去還是要怨自己。
“就算我跟你有個什麼,我也不一定要嫁給你吧!”
她將手用力掙脫開,將心一橫諷刺道:“而且你淩風長得這麼英俊,找個什麼女人不好偏偏要來纏我,你到底看上我那一點了?你說你愛我?嗬~我還真的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渾身都來火,如果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和這麼個人渣糾纏不清,雖然自己對他根本沒有感覺,卻不忍看他如此痛苦,長痛不如短痛,就此了斷了對大家都好。
“你……”
一顆心橫豎都掏出來了,軟的硬的都用完了,這女人還是這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死樣子。
淩風頓時氣得整個人都快要爆掉了,他捏著她的肩膀咬牙道:“方可言你給我聽清楚,我淩風要一個女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你這輩子除了跟我,別想跟其他任何一個人!”
堅定的話語不容人抗拒,他渾身爆發出來的氣勢,震懾住了方可言,令她的思緒瞬間短路,隻能呆呆的看著他瀲灩的眸子裏流露出來的怒火,慢慢將自己燒成灰燼。
淩風用力地拉著她,走到了方母麵前,語氣平緩卻無比的認真:“方阿姨,我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好,但是可言已經成為了我的女人,就應該由我負起責任。今天當著您和可語的麵,我要把話說清楚,您就當為我們做個見證。”
他說完看了方可言一眼,方可言仍舊處於呆滯狀態,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詫異的盯著他似乎不相信他會把話說得這麼滿。
淩風深吸了口氣,捏緊了方可言的手,一字一句的說:“我淩風此生非方可言不娶,就算她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我有大把時間可以等,等她願意接納我的時候,我會送她一輩子的幸福當做聘禮。”
……瞬間,客廳裏安靜得隻剩下各自的呼吸聲,不僅方可言楞在那邊,連方母和方可語也詫異的愣在了那邊。
這麼狗血的鏡頭居然就上演在眼前,方可語不知道該替老姐慶幸還是該替她悲哀,據他所知她老姐的心裏住得可不是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
他眨了眨眼,看了下大家震驚的表情,輕咳了一聲,眾人方才如夢初醒。
方母看了眼自己闊別四年的女兒,雖然被眼前這個男孩的豪言壯語給打動了,但她終究沒有說什麼。見自己的女兒到現在連一聲媽媽都不願意喊,她還有什麼權利來替女兒的幸福出謀劃策?作為一個母親,最大的傷痛莫過於此,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最終所有的傷痛和關心,也隻能化作一聲聲長歎,隨著呼吸慢慢咽下,由得沉默來取而代之。
一旁的方可語顯然沒看出母親與姐姐之間的隔閡,洋溢著青春的臉上流露著一臉狡黠,偷偷摸摸的朝淩風豎起了個大拇指,才裝模作樣的說:“老姐,風哥都這麼說了,你就不給他一個機會麼?”
才反應過來的方可言,狠狠瞪了方可語一眼,不由得懷疑這是不是自己打小就疼惜的弟弟,怎麼胳膊肘老往外拐?她撇著嘴表達著強烈的不滿。
“方可語,你很閑嘛,不用回去了嗎?”沒事淨會嚇摻和,自己要不要給這個人渣機會,關你什麼事情!
聞言,方可語麵色一垮,愁緒瞬間爬滿了臉,他複雜地看了身邊的方母一眼,低聲咕噥著:“我不想回去!”
家裏太悶,悶得他無法喘息。
“你不回去要去哪兒?這裏又住不下。”
方可言無視著他的不安,自己心裏都還沒爽快,自然也管不來這麼許多,說話的口氣不由得惡劣起來。
方可語也不理會,他早就不想回去那個氣氛壓抑的家,而且今天又才見到闊別了四年的母親,天性使然自是不願意離去,放開了聲線反駁道:“你和媽媽睡房間,我在沙發上將就一下就行了啊。”
瘋了嗎……?
瘋了!!
見自己最疼愛的弟弟都不願聽自己的話,方可言更是氣得心裏一陣發堵。這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悅的動了動,卻發現手仍舊被淩風抓在手裏,不由得橫著眼瞪著他冷冷的說:“你玩夠了吧,放手。”
見她氣得七竅生煙,麵頰通紅,淩風不由得將那抹輕笑又噙在了嘴邊,挑了挑修眉,說:“我不放,一輩子也不會放!”
要杠就跟你杠到底,看到是誰怕誰!!
他不僅沒放手,還將狠狠將她往懷裏一地帶,側臉正經的對方母說:“方阿姨,現在也不早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
眉目一轉,朝方可語使了個眼色,見機靈的小鬼朝他回了一下眼色,才笑著說:“可語,扶著你媽媽,我們去牽車,這兒睡不下沒關係,我家寬敞,大家都上我那兒睡去。”說完也不顧方可言的掙紮,攬著她的身子就朝門外走去。
方母看著這幾個孩子眉來眼去的有些懵然,直到方可語來扶她起身,她才回過神,看著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做母親的總會有些擔心。
“可語……”方母有些欲言又止,她作為一個長輩,到底與年輕人們有些代溝,對於現在年輕人火爆的生活態度還真有些不適應,她看了身邊的兒子一眼,憂心忡忡的說:“可語,你們經常跟他在一起嗎?”
方可語一邊扶著方母往走出房間一邊掏出鑰匙鎖門,聽見母親的疑問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走廊前那對別扭的背影,才低聲對方母說:“媽,你不用擔心,風哥是個好人,是姐姐死腦筋才一直看不到風哥對她的好。”
“可是,他好像很霸道。”剛才見他那來勢洶洶的氣勢,方母還真有些擔心自己女兒會在他身上吃虧。
方可語完全能理解母親的擔心,因為他也曾對淩風存在過懷疑,畢竟人家是有錢人又生得不賴,他也想不明白怎麼會看上平凡的老姐,當初還在初中的方可語怕老姐吃虧,還特意找了一幫人要去教訓淩風,結果證明,他們幾個小毛孩連他的邊兒都沾不了。
這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吧?!以至於後來他們成了鐵哥們兒,淩風疼他如親生兄弟一般,他也把淩風當偶像一樣來崇拜。隨著接觸的時間多了,他發現淩風並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樣散漫花心,他也有他感性的一麵,至少他對老姐的別有用心是外人所不知的,他方可語卻清楚得很。
方可語扯開嘴笑了笑,輕扶著方母朝樓梯走去,不以為然的說:“媽,老姐不欺負他算是不錯了,別看他現在這樣子,他也是被老姐逼的沒辦法了才來硬的,老姐就是個死腦筋,”
聽到兒子這樣評價淩風,方母心中也算安心了些:“這樣就好,你姐姐那個人思想比較單純,這些年苦了她吧?要不是當初……”方母滿心愧疚,想起當初眼淚便又浸濕了眼眶。
說道這一層,方可語心裏也不怎麼好受。
當初方母離開的時候他還小,對事情的認知還很懵懂,自然不如方可言傷得那麼深。豆蔻年華裏遭遇家庭的打擊,留下的是一輩子的陰影,這大概也是方可言無法立刻接受方母的事實。
方可語見母親又開始抹起了眼淚,有些於心不忍:“媽~你不要哭了,姐姐還是愛你的,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你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慢慢適應一下。”
聞言,方母輕輕點了點頭,她確實不應該在兒女麵前顯現的如此軟弱,用力吸了吸鼻水,將臉上的眼淚抹了個幹淨,方才將心思振作了起來,將擔心化作心靈的哀歎:可言,你一定要原諒媽媽呀!
柔和的目光不由得飄向前麵,那被男人勾著脖子的瘦小背影,心底又是一酸。
不知天塌下來是什麼樣子?
方可言苦笑著在腦海裏搜尋著答案,隻是她現在這副處境,難道還不能與天塌下來媲美嗎?
無端端被勾起了深埋心底的愛戀與怨恨,麵對白曉嵐的炫耀,明軒的刺激,失蹤老媽的突然歸來,自己守了二十幾年的初夜被奪,還要忍受罪魁禍首淩風的逼迫,這一切的一切一氣兒壓下來,將方可言原本就不大亮堂的天空,密麻麻的蓋了個嚴實,簡直比塌下來還要恐怖。
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壓死。
就像此刻,她正鬱悶無比的坐在餐廳裏,冷眼看著周圍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們,麵對著滿桌的山珍海味愣是提不起一絲胃口。
心裏被堵得透不過來氣,還一直惡心反胃,更可惡的是她連去廁所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冷眼看了眼正優雅地舉著筷子夾菜的淩風,明黃的燈光下,他是那麼的優雅帥氣,可是他為什麼要纏著自己呢?這讓方可言百思不得其解!唉!頭疼,真頭疼!!!
“吃吧!”
方可言正對著碗碟發呆,眼底的碗裏卻出現了一塊雞肉,鼻息間傳來雞肉的香味,這是她最喜歡的辣子雞丁,若是換了平常,方可言早就筷子伺候,丟進嘴裏喂五髒廟去了,可是今天,她看著那塊雞丁,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
怏怏的拿起筷子,靜悄悄的將那塊雞肉推出碗碟,果然,少了那塊顏色的汙染,純白色的碗碟素淨了許多,看起來也舒服了些。
一旁的方母見狀,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她碗裏,溫言道:“可言,多少吃一點,你看你瘦得剩下皮包骨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無論方可言有什麼樣的抵觸情緒,麵對母親的關懷她還是無法抗拒,不管出於尊重還是親情的依戀,都無法拒絕卻又不好說什麼,隻縮著腦袋悶悶的將那口青菜塞進嘴裏嚼了起來,心情沉重,吃啥都不香,連這口青菜都嚼了老半天才勉強咽下去,她剛吞下,碗底又出現了一條青菜。
“再吃點。”素白的手蝴蝶般的飛了回去。
方可言斜著眸子倪著那聲音的來源,慢慢地將那條青菜推出了碗底。
這是她無聲的抗議!!!
淩風卻毫不在意,隻在嘴角處彎起了一條不明含義的弧度,繼續吃起飯來。
一頓飯吃得沉悶無比,方可言也終於要結束這無聲的酷刑,走出了餐廳,夜風吹襲而來,似是帶著薄荷般的清涼,將心底陰霾濕冷的空氣一掃而淨。
方可言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氣,隨口道:“淩風,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謝謝你的晚餐!”說完便朝馬路上張望,尋找著出租車。
“誰準你回去了?”淩風不滿的回了她一句,無視她抗議的目光,扭頭對方母說道:“方阿姨,我家很寬敞,您和可語可言一起搬到我家去住吧~可言住的那個地方又偏僻有小,而且你們住著也不方便。”
方母淡然笑道:“多謝了,我還是和可言擠一擠就好了,可語你還是回家吧!”方母說著伸出手摸了摸方可語的頭,滿眼裏都是深深的愛惜,似是渾身都綻放著母愛的聖光。
方可言默默收回目光,心卻乍然縮緊,疼得她渾身一顫,誰會不希望有母親的疼愛,隻是……
“媽……”方可語欲言又止,他確實不想回到那個壓抑沉悶的家。
“沒關係,可語不想回去就不要勉強了。”
淩風深知方可言複雜的家庭情況,沒有多說什麼,將方可言往車裏一塞,在她耳邊低語道:“你不為可語想,也該為你媽想一下吧,你們住我家,我去皇庭。”
方可言原本還想抵抗,聽他說要去皇庭,一顆晃蕩的心才稍微安穩了一點,這條色狼她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她也不是不知道方可語為什麼不想回家,長久以來的壓迫感促使這個少年的心越來越焦躁,他需要一些關心來填補那空虛寂寞的心,現在母親突然回來了,他自然是想跟母親多親近的。
“阿姨,走吧。”
淩風安置好方可言又來扶方母,方母見這可言沒什麼異議,便隻得跟著上了車,還是覺得有欠妥當,有些局促:“淩先生,你們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你家多不方便,如果打擾到你家人就更不好了,我看你還是送我們回去吧。”
淩風變發動車子邊抬眼看了看後視鏡,見方母一臉憂心,便微笑著寬慰道:“阿姨,您不用擔心,那房子空那邊很久了,我也是偶爾才住那邊,現在正好,你們住進去可以為房子多增添點生氣,也免得我每次回去都死氣沉沉的。”
“你想的美,我可沒打算長住!”一旁的方可言實在忍不住,不由得朝他低吼。
“……”
淩風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她仍舊怒氣未消,心下有些無奈,當著方母和可語的麵兒又不好說什麼,以前那些流氓招總不能當著長輩的麵兒露出來吧,隻能忍了氣憤,等回去了再好好收拾這隻笨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