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阿寧……”
    聽到喚聲，承寧終於睜開眼。麵色如紙一般煞白，看見眼前神色緊張的越今昔，心裏難受得緊，卻不發一言，倔強地轉過頭去。
    “你好啦？”秦少川笑嘻嘻地探過身子，“越公子很擔心你啊……”
    秦行這時候也過來，他已經換了件船上備用的幹燥衣裳，但唇依舊是有些發紫。
    “多謝。”承寧低聲說了一句。
    “越小公子哪裏話，舉手之勞而已。”秦行一愣，隨即笑著，淡道。
    “多謝你了。”越今昔回首，一臉誠摯地對秦行說道。
    “越公子客氣了。”
    “我與阿行就不打擾了，我們就在外邊，有事就喊一聲。”秦少川道。
    “好。”越今昔攬著承寧，應聲道。
    待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艙外，承寧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說一句話。
    越今昔問道：“阿寧，又怎麼了？”
    承寧隻是倔強著不開口。
    “與我慪氣？”越今昔苦笑道，“我又哪裏不順你心了……”
    承寧斜了他一眼，這時聽見他的聲音，心裏委屈得要命，強忍了眼底的濕意，衝著嗓子，一開口，便帶出止也止不住的咳嗽。
    越今昔忙攬他起來，一隻手放在他身後，替他緩氣。
    承寧終於沒忍住，吸了吸鼻子，把頭埋進越今昔懷裏，雙手伸到他身後，緊緊箍住了他的身子。
    “又怎麼了？又犯孩子氣。”越今昔無奈，隻得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承寧的背，不久，便覺得身上厚厚的冬衣，都似是被濡濕了。
    “那塊玉到底到哪裏去了？”
    良久，越今昔終於聽見承寧悶聲悶氣的聲音，隔著厚厚的衣服傳出來。
    越今昔一愣，轉而輕笑道：“丟了，在姻緣祠。”
    “不，不可能……”承寧搖頭，“那塊玉是姑姑給你的，你肯定不會丟。你還記得我十六歲那年一次麼？”
    “哪一次？”越今昔一愣。
    承寧抬起頭，眼睛是紅的，帶著哭音道：“那次我想耍耍你，把你的玉佩藏進了禦書房，你四處找不到，急得要死，後來知道是我藏的，整整一個月沒和我說話……”
    “那是以前，”越今昔拍了拍承寧的背，柔聲道，“現在，心境不一樣了。”
    承寧還是固執地搖頭：“你老實告訴我，玉到底在哪裏？”
    “我不是說了麼？丟了。”越今昔低聲道。
    “不，你瞞不過我的，你肯定把它藏起來了，你告訴我，在哪裏？”
    “傻瓜。”越今昔笑著將承寧攬進懷裏，“我自己的東西，為什麼要藏？真的是丟了，我何時騙過你。”
    承寧不說話。
    越今昔歎了口氣，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會兒，我去和秦公子他們聊聊。”
    之後便不再逗留，頭也不回地出了艙。
    承寧牢牢地盯著越今昔出去的方向，埋藏在眼底的深深的寂寥不甘，幾乎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