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發生這等事，還讓行公子受了涼，是我們不對，”越今昔輕描淡寫地瞥了眼秦行，“抱歉。”
    “越兄哪裏話，都是兄弟，客氣什麼。”秦少川笑道，“隻是這次運道差了些罷了。”
    “行公子不如去艙內坐著罷。”越今昔看著秦行蒼白的臉色，心裏抽痛地厲害，“這外頭風冷，裏麵暖和些。”
    “越大哥說的是。”秦少川這時候也道，“行哥還是去艙裏吧。”
    秦行躊躇一番，聽秦少川也如此說，便不再堅持，不發一言地進了船艙。
    “恕在下逾越，越兄怕不是聖朝人吧？”秦少川突兀道。
    越今昔一愣，轉而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越今昔淡道，“少川猜得沒錯，我們是雁國的人。”
    “怕越兄也不是什麼小角色吧？”秦少川眉眼彎彎。
    “少川如何看出來的？”越今昔問道。
    秦少川也不遮掩，直言道：“越兄和越小公子的衣裳，都是雁國每年進貢給聖朝的‘雋籮’，那種質料在雁國隻有皇室或是貴族才有資格穿的，我父親是當朝丞相，當時也得到過一小段，至今還貯在家中，我也得以有幸見過。”
    “嗬嗬，”越今昔笑著，“果然名不虛傳，”突然正色道，“我的確是雁國鴻騎將軍，越今昔。”
    “越今昔、越今昔……”秦少川喃喃道，“比越朔好聽多了……”
    越今昔失笑，問道：“你不問我們這次來是做什麼的？”
    “不想知道。”秦少川搖開了扇子，“我從來就不想管那麼多，天下如何如何於我有何幹係，我想要的隻不過是得一相愛之人，隱於山野，閑雲野鶴作伴，落日孤鴻襯畔便夠了。”
    “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一個丞相府邸的公子爺。”越今昔歎道。
    秦少川搖了搖扇子：“別人都這麼說，我管他們呢……”
    “你……”越今昔無奈搖頭，“但是，若是世人都同你想的一樣，這世道就太平多了……”
    “那你呢？”秦少川半斜了眼看他，“你也是這麼想的麼？”
    越今昔沉默半晌，低低地笑道：“也許吧……可這命中注定了我要為雁國而戰，容不得我自己選擇……”
    “不行麼？”
    “嗯？”越今昔詫異地看著秦少川。
    “你們就是想得太多，羈絆太多，”秦少川笑道，“其實想明白了，這世間不過是自己一個人，來了，走了，也沒什麼好擔憂的，獨善其身，再好不過。”
    “你說的有理。”越今昔笑道，“隻是這些都是命數，有什麼辦法……”
    “你們啊……”秦少川搖頭道，“就是信命……”
    越今昔笑而不答，目光遠遠地落在黛色的群山裏。
    哪裏有什麼？世外桃源？
    大概吧。
    其實隱居也好，隻是一個人寂寞，若是他能和我一起走，我便什麼都能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