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醫藥代表(2)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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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陳護長有言在先,留一席麻將座給我。我便和方主任、陳護長、馮浩開始築圍城。醉醺醺的我看牌塗了一層霧,我努力看牌,迅速摸出牌,生怕陳護長嫌我慢。第一局開牌手氣很好,牌子很多順著,我摸了5張也聽牌了,便出生牌,上家馮浩接二連三碰我的牌,下家陳護長對我說,梁醫生真會出牌。
    突然,我手機響了。我用朦朧醉眼一看,原來是鄭平用藍牙發來的短信。我想,鄭平不是在這裏,為何還發短信給我呢?我打開看:你的牌已經守相公,不如承全別人。你下家為B位,對麵為C位,上家為D位。D是個擦鞋匠,不必肥他。C是隻家狗,自有人喂它。可是B才是主人,B需要五萬、七銅。
    我頓時醒了三分,數一數牌果然少了一張。我提前棄牌,拋一張五萬出來,陳護長見立即叫碰,然後望我笑了笑說,梁醫生的牌真好,這麼快就出生牌啦。等下一圈時,我繼續放炮,拋出一個七銅,陳護長大聲叫碰,然後笑咪咪地把雙手放在胸前擦了擦。我猜測她叫胡了,果然摸了兩圈,她摸了一張牌,口發出“噓”的一聲,把牌推倒,然後向方主任說:“拿錢來!”
    方主任說:“通常開頭旺,都是輸家。”
    自從有了鄭平做臥底,四家牌我都清清楚楚。我不斷給陳護長放炮,幾盤過後方主任終於忍不住對我說,梁醫生真是個出色的炮手。真奇怪!馮浩也不斷用詫異的眼神看我。他們不知道是鄭平用手機給我發短信。
    我說:“不想放炮,隻是陳護長牌技太出色啦。”
    方主任說:“陳護長當然出色。你知道嗎?她的老公就是跟她築圍城認識,誰知道很快被她困在圍城裏,再也出不來,成了她的俘虜。”
    陳護長說:“我都說你小氣,輸了就滿肚牢騷,今晚讓你睡不著!”
    陳護長說完摸了摸右手外髁地方說:“收錢收到手痛呀。嗯,梁醫生,你上次給放射科杜醫生打封閉,能不能給我打封閉。我這裏總是酸痛酸痛哩。”
    我說:“那是網球肘。打封閉效果很好,隻要打得準,一針就可以痊愈!”
    馮浩說:“原來陳護長不但喜歡麻將,還喜歡打網球哩。”
    我說:“不是打網球就可以患網球肘,隻是打網球容易患那種病而已。很多家庭主婦一樣患呀。”
    馮浩說:“陳護長真是貴人,連患的病也是貴族病。”
    方主任說:“這有什麼高貴!我還患過高爾夫球肘哩。”
    馮浩說:“還有高爾夫球肘嗎?”
    我說:“有呀,傷了內髁叫高爾夫球肘,傷了外髁叫網球肘。”
    今晚,我充當炮手,結果不到兩個小時我輸了近兩千元,眼看快要向鄭平貸款了。馮浩本來就是職業炮手,輸錢是他的職業。陳護長突然看看手機說,快9點啦,我打完這圈就坐車回深圳市區啦。我聽了如釋負重。
    李雪婷為我焦急,站在我後麵看牌。我怕泄露天機,不敢看手機。最後一盤,我繼續當炮手,便把生牌放出去,隻留下白板、紅中之類的牌。摸了幾個牌,我發現手中的牌竟然都是十三幺的牌,便打起十三幺。大家知道我是炮手,並不在意我。當我摸到九萬時,我便叫“東”胡。我睜眼看看桌麵,並沒不有一個“東”。我想胡牌的機會很大。可是還有十個牌就摸完時,仍不見有人出“東”。正當我納悶時,陳護長出一個“東”。我心如針刺了一下,同時背部被李雪婷碰了一下我。我不敢胡陳護長的牌,眼睜睜地看大魚溜走了。輪到我摸牌,我叫李雪婷摸。她伸手摸了一個牌,全身震了一下,翻開一看,原來是“北”。下家馮浩掃了一眼桌麵,突然拋出一個“東”。李雪婷碰了一下我背部,我叫“胡”,把牌推倒。馮浩愣了一下,因為十三幺是40倍。我一下子贏回輸出的2000元。馮浩一邊數錢給我,一邊嘀咕地說:“陳護長不是出了‘東’嗎?怎麼不吃她的呢?”
    我低聲說:“剛剛聽牌,剛剛聽牌的。”
    陳護長見馮浩輸了六千多元,便告辭回家了。
    鄭平悄悄拉著我跟著陳護長,在下樓梯時追上了她。鄭平對她說,讓梁醫生送你回去吧。陳護長一邊拒絕,一邊走到巴士站。我們匆匆回醫院開車來到巴士站,見陳護長還站在那裏等車。鄭平下車把她拉了上來。陳護長有兩間房子,白天住石明,晚上住在深圳市區。醫院很多職工都在深圳市區裏買房子,他們一邊在下麵的鎮工作,一邊待機調到市區。一路上,陳護長不停關心我的遭遇,見我還沒結婚,便對我說:“你最好還是找個職工女孩子結婚呀。可以轉職工呀。”
    “護長,不如介紹一個職工給梁醫生呀。”鄭平認真地說。
    陳護長想了下,對我說:“是的。急診科的胡素婉是職工呀,不過好象有了男朋友呀。嗯……五官科林小惠還沒結婚,她是長得不錯呀。不知她有沒有男朋友?不過有男朋友都不要緊,公平競爭嘛。”
    鄭平說:“好象還沒有男朋友,梁醫生你去打聽打聽,抓緊時間,不要錯過機會。‘蘇州過後無般搭’呀!”
    陳護長說:“聽人說,李副院長是她舅舅。李副院長這個人社會關係很廣,我老公經常在外麵交際的時候碰到他呀。”
    “她條件那麼好,我那敢高攀她。”我說。
    陳護長說:“你也不錯呀。才來幾天,人人都誇你是個才子。”
    陳護長接著說:“嗯,我看你打骶麻是垂直打骶裂孔,很簡單的。鄭平他們都是斜著進針。是不是你的打法跟他們的不同呢?”
    “有所不同。斜進針是傳統打法,垂直進針是改良法,改良法一般打一針就成功。傳統法往往要改變三次進針方向才成功,進針位置靠近硬膜囊盲端那個危險地帶。所以改良法相對比較安全、便捷,病人痛苦小。”我說。
    “我老公患了痔瘡好幾年了,各種保守治療都用過,效果都不理想,打算做手術。想請梁醫生幫他打骶麻。”陳護長說。
    鄭平說:“陳護長你可找對人。梁醫生的麻醉技術,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個。我正跟他學骶麻改良法呀。”
    我說:“多謝陳護長看得起我。”
    陳護長一路上像母親一樣關心我。我開車很謹慎,盡量避免急刹車、急加速、急轉彎,給她一個平穩舒適的車感。
    到深圳市區她家樓下時,彎月已爬上了半空。
    回家路上,鄭平說:“兄弟,有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幫忙?”
    “咱是兩兄弟,有什麼不可以說呢?隻要能幫,我一定幫!”
    “我老婆在平安保險公司上班,任務很重,壓得喘不過氣。兄弟你如果手頭鬆的話,幫她買一份吧。”
    “多少錢?”
    “每年投4000元。如果你想投多些也可以,幾十萬都有。”
    在廣州工作時,有同事的家屬任保險工作,借故介紹女朋友給我,要我買一份人壽保險。我拒絕了。那保險說得好聽,投保等於存錢,年低分紅,但幾千元保險一年也隻有幾十塊收入;還要年年投,斷了就前功盡棄,等三十年後一次性返還給你;三十年後,人民幣可能貶值成日元了。
    那同事家屬做了幾個月也下崗了。因為保險公司為了發展,不斷招新人,等新人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出賣”了,就要“下崗”,換新的血液。新人繼續“出賣”他們的親戚朋友,直到“出賣”完為止。
    霎時,我明白上了鄭平早給我準備好的船,隻好答應買4000元。
    回到宿舍,看看窗外的月亮,發覺深圳的月亮如古銅色,形狀如古銅錢。我嗅了嗅,還有一股銅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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