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先愛的人已輸在了最初 Part 40 當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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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周日,是兩人約好一起去選購登山用品的日子,霍倘說過今日會來接他。可現下這種情況,許是他記著便也不會來了吧。
何契一個人悶悶的想,想著想著就又昏睡了過去。這次病沒好又淋了雨,反反複複的發燒,聲音也變得沙啞,總是不停的咳嗽。
早上九點邱桐被手機聲吵醒,是吧員打來的,邱桐起身微微活動下筋骨,走到陽台上接聽。
那邊的聲音透著擔憂:“邱少爺,你和昨天那人沒事吧——”
淡淡笑了笑:“沒事。”
“哦,那就好。”那邊又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說:“那您今天——”
“我這兩天可能都不過去,那邊你和其他人多照看點,有什麼事情及時和我商量。”
“是,邱少爺。”
剛進臥室,就看見何契有些歉意的望著他:“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你有事吧,那不用管我,你去忙就好了。”
走到床邊坐下,邱桐摸摸他的額頭:“還有點燒。”想了想:“對了,早餐要吃什麼?”不待他回答,又接著說:“喝點粥吧,對身體好。”
何契怔怔的看著他走出臥室,聽聲音應該去廚房忙活了。果真,不一會邱桐便過來招呼他,洗漱完畢,桌上已經擺好熱騰騰的粥還有幾盤小菜,看著都很有食欲。
何契吃了許多,邱桐卻不怎麼動筷子,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喝幾口粥,多半都微笑著看何契吃。
其實何契很怕他會問自己霍倘的事,他更怕對方問他昨日那樣’落魄’是為什麼。如果問起,回憶又會被勾起,那時許是連撒謊都不會了吧。
可邱桐自始至終什麼都沒問,空蕩蕩的房間容納著兩個人,卻平靜的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吃完飯何契才想起來給何約報平安,電話一通那邊就劈頭蓋臉的將他嗬斥了一頓。最後不忘警告叮囑道:“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等著半死不活吧——”
雖是這樣的話語,何契的心裏卻暖暖的,也充斥著慢慢的歉疚。如果他昨夜不是那麼任性和孩子氣,那麼事情便不會如此。他急忙點點頭,保證道:“絕對不會有下次。”
“那個——”他又頓了頓。
“什麼?”
“算了,我——明天才回去。”
“哦,那你好好養病。對了,別忘了謝謝邱桐,雖然我不認識他,但他肯定是個大好人!”
掛了電話,何契怔怔的獨自出神。其實,他真的想問霍倘有沒有去接他。可最終還是止了話,這樣的話還用問麼,又何必自欺欺人,給自己找難堪。
何契低頭自嘲的笑笑,明日回去,就算今日他去接自己,也定不會如願,兩人便不會相見。
何時,他們連朋友都做到這地步?
邱桐又照顧了他一天,第二天送他回家後才回‘Finding。’
臨走,何契不知該怎麼感謝才好,隻站在門口望著他:“謝謝、”隻有這兩個字,卻最能表達此刻的心情。要謝的不僅是他照顧自己,還有他對霍倘的守口如瓶,盡管也許霍倘並不稀罕知道自己的事。
邱桐淡淡一笑,輕輕拍拍他的肩:“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望著邱桐離開的背影,何契突然覺得他是那麼的孤獨,那溫潤的笑仿佛是那麼的無力。
怔忡間肩上批了件外衣,何約站了過來,和他並排,也望著那個人的背影,許久,說:“回房吧。”
“恩。”
傍晚何約給田真真打了電話,替兩人請了假。一聽說何契病了,田真真的聲音高了八分:“啥?!何契沒事吧,快,讓他聽電話——”
何約搖搖頭不同意,田真真卻非要聽到何契的聲音才肯罷休。無奈,何契坐了過來,話筒剛挨到耳邊,那邊就開始發揮唐僧潛質:“何契何契何契!你要是下周不來上課,我就不替你給變-態嬤嬤請假!”
何契無語,這威脅果真太厲害了,一針見血,變-態嬤嬤可是他的軟肋啊!於是便放軟了聲音:“一定會好起來的,那個,變-態嬤嬤那邊就交給你了啊,班長!”
這聲‘班長’叫的是前無古人的響亮,惹得一旁的何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忘‘切’了一聲表示鄙視。
“別叫我班長,叫人家田真真啦——”
這下何契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何約轉而同情的望了他一眼。
於是何契這周變沒去學校,隻待在家裏養病,何約負責照顧他。兩人前所未有的相安無事。照顧完病人,何約便忙自己的事,不知又在鼓搗他那些耽美的東東,或者,何契猜測,也可能在發揮小女生心思吧。
何契倒是抱著被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回房上上網,卻不登qq,這樣的日子,他隻想一個人,靜靜的,隔絕與他人的距離。
已經到了年底,這周四便是聖誕節,看著電視上的廣告,似乎整個城市都充斥著濃鬱的聖誕氛圍,何約也是一臉興奮的模樣,好像提琴社會舉行什麼晚會。
這靜靜的日子裏,兩人默契的都不去提霍倘和方少白的名字,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仿佛那兩個人從來都不曾出現。
一個人的時候,何契會望著手機發呆,心裏隱隱的期待著那人的電話,可是,一天天過去,一夜夜的等待,期待的卻不曾來臨。何契的心,漸漸變的麻木。
有幾次半夜睡著睡著突然醒來,睜開深深的眸子,一把拿起手機,剛撥了那熟悉的號,卻最終急忙按下,而後便再也無法入眠。伴著漫漫長夜,男兒的淚突然決堤如洪水,怎麼也止不住,他不住的擦拭,嘴裏喃喃低語:“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到了周四,何約的手機不斷,屋裏也來了電話,都是勸她參加學校的活動,卻被何約一一拒絕了。走到陽台,怕何契聽見,小聲的說道:“不了,沒有我大家一樣可以盡興,老哥生病了,我得照顧——”
電話突然被搶走,何約嚇了一跳,轉身看見何契接過她的話:“我替小約答應了。你們放心吧,她一定準時到。”說完幹淨利索的掛了電話。
何約沉了臉喚他:“何契!”
何契做傷心欲絕狀:“哎呀,妹妹長大了啊,翅膀硬了啊,都敢直呼老哥的大名了啊——”邊說邊垂著胸口。
何約忍住笑,不忘斜睨了他一眼:“得了吧,都啞成破鑼嗓子了還不知道噤聲,你這樣子我能放心嘛,”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看,還燒著呢。”
何契急忙抿了嘴,取了紙筆寫了字上去:“那我從現在保證不說話,而且一定一定按時吃藥,我保證!”
何約挑眉:“真的?你保證?”
何契猛點頭,剛張了嘴想說“我保證”,又急忙咽了回去,拍了拍胸脯。
何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拉著他回了客廳:“先進去吧,屋裏暖和。”
替他做好午飯,換好衣服,站在門處,不忘叮囑他:“記得按時吃藥啊,午飯做的多,晚飯時把菜在微波爐裏熱一下就好,不用等我,我應該會回來比較晚。”
何契笑嘻嘻的,裹著厚厚的被子扶著門,對她擺擺手,意思是‘你就放心的走吧’。
何約突然斂了笑,直直望著他的眼睛:“如果心裏難受,就小小發-泄一下吧。”關上門的刹那,何約看到他的表情頃刻間便的空茫,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掏空一樣。
哥,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你這是怎麼了嘛——何約的心裏重重歎了口氣。為何每個人都逃不過‘當局者迷’啊。
何約走了,空蕩蕩的房間又剩下他一人,他再也無法強裝喜悅,隻覺得心裏說不出的疲憊,總覺得心裏堵的慌。
緩緩蹲下身,用手使勁捶了捶胸口,仿佛這樣才能稍稍令他舒服一些。想要起身。卻發現頭暈眼花,於是幹脆坐在地板上,靜靜的看著牆上鬧鍾的指針。
許久,終於起了身,想要回床上躺著,突然覺得臉上濕漉漉的,用手一摸,竟然全是水。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