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殘琴篇 第五章 走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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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好大的狗膽,敢吃本公子豆腐,小心本公子廢了你。”我附在東方玄月耳邊低聲道。
雖然小時侯被他抱是常事,可我現在長大了好不,好歹我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如今被他這麼像抱女人一樣打橫抱著,怎麼看怎麼別扭。
“乖,別吵。”
什麼?還真把本公子當女人不成。
眼角餘光四下一瞥,喲喝!來人不少啊,看來慕塵公子名氣挺大嘛。既然都來了,就算你們還是沒見到慕塵公子真麵目,但也不能白來不是。那好,本公子、哦不,應該是本姑娘才對,就讓各位露露臉怎樣!偷偷瞄了眼東方玄月,抹著淚,不斷掙紮到:“嗚…救命,救命哪…東方公子,小女子跟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看在義兄慕塵公子的麵上,您大人大量放過小女子吧…怎麼說您也是他師叔哇,若讓他知曉,怕是要壞了一家的和氣啊……”聽聽、聽聽!那哭聲簡直淒淒慘慘戚戚!嗬嗬,我看爾等這些所謂正道人士還不趕快出來英雄救美!
適時──
“大膽淫賊,竟敢在天子腳下公然擄人,還不快快將那姑娘放下。”
我在心裏大笑,好!魚兒上鉤了!
言語間,一位英俊瀟灑的錦衣公子從樹後躍出,手握長劍直指東方玄月的喉頸。我看準了時機,趁他不備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黃色符咒自後背打入他體內,隨後一個旋身閃躲到那人身後。
東方玄月臉色驟然發青,雙眸陰鷙微眯的看著我沉聲道:“你做了什麼?”我不禁渾身一顫,卻暗自撫慰到:沒事的,沒事的…不過看他那樣子還真覺得冷啊!
“姑娘沒事吧?”錦衣人儒雅溫和的相問,卻是目不轉睛的看向東方玄月,眼裏滿是戒備。
我作勢搖搖頭,但見他目光一斂,對東方玄月不屑諷刺道:“不想向來冷俊清高的東方公子也有如此嗜好,若傳了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既知我是誰,識相的趕快滾。”東方玄月冷冷說到,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如果他的眼神能殺人,我想我寒冰怕是早已死上千百回了。
“哼!東方玄月,你別太得意,我易藍豈能任爾這等卑劣之人為所欲為。”自稱易藍的錦衣人有些怒氣的說到。
“滾!”聲音冷得如同來自地獄深處。
“你……”那人長劍翻轉便要刺向東方玄月。
“不自量力。”
東方玄月食指與中指遊刃有餘的夾住劍身,身體一閃,長劍頓時曲成一個弧度,手指輕彈,錦衣人便連人帶劍一塊被彈了開去。視那錦衣人應付東方玄月雖稍有吃力,武功卻也不弱,想來抵擋上一時半刻應該沒問題。再說,本公子那張符可不是拿來好玩的,用不了多久,東方玄月便會體力不濟以至最後全身癱軟,我保證他連一根手指都提不起。
嘿嘿…我的好師叔,您就使勁打吧,您越用力,體力消耗越快,到時可要成待斬的羔羊嘍!
思及此,嘴角掛上一抹玩味的笑,衝拚得如火朝天的兩人道:“二位慢慢切磋,恕在下不奉陪了。”
方提足欲離,後頸不料被人用手掐住,脖子上架著把銀光閃閃的彎月匕首。漠北的七煞門!哈,連你們都攙和一腳,有的玩了!我很是‘識相’的收斂氣息,顫著聲道:“你、你們要做什麼?”
“小美人,你應該知道的哦!”粗嘎低沉的聲音卻帶著一抹曖昧不明。
“大俠饒命,小女子實在、實在不知啊!”我故作膽怯的道。
背後之人隨即正色威脅道:“快說,慕塵公子在哪,不然……嗬嗬…”
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我尚未玩夠呢。“我說──可我真的不知道哇。”
“什麼,敢耍老子。臭丫頭,你說是不說?”那人說著,匕首更加親近我的脖子,在上麵留下一道血痕。
“啊──疼疼疼疼疼──說,我說還不行嘛!”我大呼到,眼裏注滿水氣,泫然欲泣。“慕塵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現於何處我確實不知,不過鸞月齋樓主東方玄月乃是他師叔,這幾日就與他在一起,他們約定今日中秋同聚碧煙賞月,我是得知了消息才鬧了這一出。您大人大量饒過我吧,或許、或許東方玄月知道慕塵在哪。”
“你所講句句是真?”
“是是……小女子發誓,若有半句謊言,願天……”
我正有模有樣的舉起二指,那人便不耐喝道:“得了,廢話少說!”他的手不規矩的在我的後頸遊移,“嘿嘿…小美人,不管你的話是真是假,隻要我將你綁回去,想那仁義的慕塵公子不會放任不管吧!”
我厭惡的想甩去在後頸上滑動的手指,麵上卻分毫不動,幽幽道:“拿我威脅他!勸你省省力吧,在他眼裏我還不值得……”
正欲更進一步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時,身後傳來一聲悶哼,隨後是重物倒地之聲,跟著脖子上的施壓一一解除。我在心裏委實鬆了口氣,不是害怕,而是令人作嘔的碰觸。
待要轉頭,身子便已落入一個溫暖且帶有絲絲藥香味的懷抱。
我本能的掙紮,卻聽那人說:“別動。”
這聲音,是他!知道來人並無惡意,我索性放鬆了身體靠向他懷裏,忽然覺得他的懷抱讓我感到極其安心。
淡淡瞥了眼不知何時跳出來圍攻東方玄月的雜碎們,暗自感歎,這個中秋倒過得別具聲色啊。看他們個個如狼似虎,有些且是名門俊秀,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主,著實為東方玄月捏一把汗。不過,這不能怨我,畢竟是他自己把人引來的,不管目的何在,事情發展成如今地步,爛攤子還是得他來收拾,我可管不了。
沒過多久,東方玄月速度漸漸慢下來,腳步開始虛浮,出手也愈失水準,我知道血咒起作用了。自腰間錦袋取出一顆葡萄大小的暗紅色圓球,屈指彈向空中。瞬間,空中綻開煙火般的絢爛亮光。
“這是?”他問。我轉過身看著他道:“雲鳳山的求救信號。”對他,我並未刻意保留什麼,也不想保留什麼。說來奇怪,很少與人親近的慕塵公子居然會這麼容易相信一個人。
望向夜空中皓潔的明月,倍感無力道:“帶我走。”
他淡漠的點頭,“好。”
說走就走,幾起幾落便出了城去,連細軟都懶得再回去收拾。此刻的鸞月齋怕是早已備下天羅地網,有進無出,我才不會苯到自投羅網。
最後看了眼城門,帶著獲得自由的欣喜與隱隱不舍之心,感情複雜的轉身而去。至於東方玄月,亦隻能替他道聲自求多福了。我從不懷疑他的能力,所以在為他安排好退路之後,根本就沒有過一絲擔心。
仰望那彎明月,心下感慨道: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寒冰定要拋開世間俗事,倚柳聽風,淡看紅塵,逍遙度日。
癡癡的幻想著,心頭猛的一陣抽痛,隨即疼痛席卷全身。
“你怎麼了?”身旁的銀發美人一把扶住我,淡淡道。
“沒事。”我無奈的捂著胸口,對上那雙令人沉醉其中的銀眸,朝他淡淡一笑。明明那裏疼得要死,卻隻能故作堅強。不得不承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難堪的脆弱樣子。可恨的殘心蠱竟然會提前發作,使我意料不及。心被啃噬的巨痛愈發來得強烈,我微顫著手摸進懷中,取出小巧的羊脂白玉瓶,撥開蓋子,嗅及到一股清幽的香氣,瞬間便有提神凝氣之效。
“傳說中的‘魂歸’。”平靜的無任何起伏的聲音,卻帶著萬分的肯定。
“嗯…你知道的還不少。”回以淡然的一笑,自瓶中倒出一粒火紅色藥丸,仰頭吞下。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為好,東方玄月不是吃素的,等他反應過來,我們想走都走不得。”
見他點首,我將食指放在唇上吹了聲響哨。隻見一陣雪色旋風飛馳而近,卷起塵沙道道。
“原來它是你的?”
“當然。”親昵的懷抱著眼前全身雪白的高大駿馬,享受的將頭放在它鬢間磨蹭幾下。“雪藏,我不在的這幾日有沒有不乖啊?”
雪藏眨著炯炯有神的大眼,輕微搖晃它那顆虎虎的頭顱,一副向主人討賞的可愛樣,我知道它在與我撒嬌。畢竟它呆在我身邊數年之久,又頗具靈性,彼此可算深知。
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我輕笑著拍拍它的腦袋,翻身上馬。坐定後,卻不見底下那人有任何動靜,隻呆呆地站著。我忍下心中的不耐,道:“愣著幹嘛,還不上馬。”
“哦!”他在我的瞪視下低應著縱身而上。
他的雙手很自然的穿過腰間,奪過我手中的韁繩,並將我整個人緊緊扣在他懷中。我雖放蕩不羈,倒也不曾與人如此三翻兩次的親近過。
身子有些僵硬,話語更是冷下幾分。“記著,我寒冰從不歉人人情,今日你救我一次,雖說用不著,不過我仍會還你一次。”
“什麼意思?”
“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隻要不違背仁義道德。”
“……”
“你可以慢慢考慮,在到達靖安鎮之前將答案告知於我便是。”
不待他反應,我便又將韁繩搶了過來,猛的夾緊馬腹,大喝一聲。如此,二人共乘一騎,猶如旋風般消失在曠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