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阿南站著，望著已經陷入了沉思的李野。
    李野走過來，衝阿南笑了笑：
    我小時候我媽在他家當保姆，所以我認識他。李野邊說，邊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你還沒吃完飯。顯然，李野已經忘了他的飯隻剛吃了幾口而已。
    噢，不吃了，不太餓。李野知道自己的解釋多麼牽強。
    阿南不再說話，開始低頭收拾碗筷。
    沒什麼的，你別瞎想，十幾年前，大夥都還是小孩子呢。李野在阿南的身後，輕聲地說著。
    阿南停了手，轉過頭，看著李野：
    他喜歡你。阿南的聲音雖然很輕，可卻是極肯定的語氣。
    李野有些意外地看著阿南。
    他非常喜歡你，我看得出來。阿南的聲音細細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接不上。
    李野看著阿南，嘴角微微扯出一絲微笑：
    都是過去的事了，十多年沒見了；那時小孩子過家家兒似的，都過去了。李野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得輕鬆一些。
    阿南凝著眼睛，看了李野一會兒，垂下眼簾，轉過頭，拿走了碗筷。
    李野在阿南的後麵跟了過來，伸出雙臂攬住阿南細細的腰身，低頭吻住阿南的耳垂：
    小傻瓜，我隻要你。
    這句話，他跟王怙說過的。當時說的時候，是那樣真心；現在說，也是同樣的真心。隻是，李野不知道，他的真心真意的話，老天到底給多長時間的期限。
    他怎麼會知道我？阿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李野。
    李野攤了攤雙手，做出很輕鬆的樣子：
    他知不知道又能怎樣？不要想這些事了，隻要我們自己不分開，別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李野把阿南打橫抱起來，向床走去。阿南緊緊地摟住李野的脖子。還沒走到床邊，兩人就激烈地吻在了一起。
    王怙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在房裏等他。
    你去哪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問著王怙，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裏布滿了紅紅的血絲。
    王怙脫掉身上華麗的深紫色的貂絨大衣，依然是一臉漫不經心的微笑：
    倫敦的天氣到底比不上這裏幹脆，很久沒有冷得這樣痛痛快快了。
    王怙說著，坐到沙發上，燃著了一支香煙，用力深深地吸了幾口。煙霧繚繞中，他笑望著對正瞪著他的男人說道：
    你今天上班怎麼樣？有沒有能讓你提起點兒興趣的男人？王怙挑著半邊眉毛，邪魅地笑著，眼睛裏漾著滿滿的不可救藥的放縱沉淪。
    男人不說話，隻是瞪著王怙，滿眼裏全是束手無策無可奈：
    你去哪了？男人執著地問著，他非要王怙給他一個回答。
    去見一個老朋友。王怙看著手裏的香煙說著。手裏的一根煙就要燃盡了，他又接著續上一根。
    老朋友？有多老呢？你到底有多少個“朋友”，恐怕是連你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吧。男人寂寥的眼神望著王怙緩緩地說道。
    我四歲就認識他，你說有多老？王怙把身子靠在沙發上，閉上了雙眼，懶懶地說著。
    是你的第一個男人？男人嘶啞著聲音問道。
    王怙搖搖頭：
    這一切都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