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何處飲空樽 第八章 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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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騎馬嗎?”陳淵看著秦穆扯住韁繩,翻身上馬問道。
秦穆掉轉過馬頭,說:“沒問題的,今天是要過禾隆大道,請陛下下旨讓軍隊以五旅為單位,分五次過吧。”
“這一天下來,能趕得及嗎?”
“這……不好說,怕最後一隊會趕不上,但卑臣會盡力帶他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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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由三位將軍和陳淵帶的四支軍隊順利的在秦穆和肖恒的輪流帶領下過了禾隆大道。
太陽還未下山,秦穆有些吃力的轉過馬朝著陳淵說:“臣去把剩下的兩旅帶過來。”
陳淵望著秦穆有些蒼白的臉色說:“你不要緊吧?讓肖參軍去吧!”
“陛……下……”秦穆的話剛出口,一道白光劃過了秦穆頭頂的上空,緊隨其後的是雷聲的悶響。
“該死怎麼下雨了!”秦穆的眉毛緊皺在一起,咒罵道。
“今天就算了,讓他們先呆在孟河穀入口,明天再來過也不遲。”
秦穆果決地說:“不行,雨過後瘴氣會加重,而且明天要是藥效有所削弱地話,會傷及士兵們的性命的。”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天快黑了又要下雨了,這怎麼可能過去。”陳淵看著一臉固執的秦穆說。
“卑臣願意前去,陛下可要知道兩萬的兵馬可是決定了戰役勝負的關鍵。”
“這……”
“請陛下放心,隻要陛下別忘了對臣說過,軍隊駐軍彤玉關後一定答應臣,若臣能完成陛下的心願便給卑臣自由。”秦穆堅定地看著陳淵低聲說道。
“不要冒生命危險,朕不同意。”陳淵拽住了秦穆的胳膊。
“陛下莫不是擔心我落跑?陛下後麵的軍隊裏還有扉言呢?卑臣不會輕舉妄動的……”秦穆掙開陳淵的手臂,雙腿夾了一下馬腹,消失在了禾隆大道延伸向內的深處。
陳淵攤開剛才抓住秦穆胳膊的那隻手,這時肖恒來到了陳淵的身邊說:“要不臣也跟去吧?”
“不了,你才剛跑完一趟。”陳淵拍了拍肖恒的肩膀說:“相信他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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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應到最後軍隊的秦穆,在中途突然喊停,一旁的陸將軍問怎麼不走了。
秦穆看了看四周,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說:“我們好像剛才經過這裏了。”
“怎麼會?我們不是一直順著大道走的嗎?”陸將軍不覺得冷汗冒了出來。
“你確定我們一直在走大道對嗎?”
“是的啊!”
“難道是瘴氣作用,我們都出現幻覺了?”秦穆開始疑惑了,從剛才開始秦穆隱約覺得不對,可是又不知道是哪裏,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在禾隆的中部不停的打轉。
“穆哥哥……”身後馬車中,扉言掀起了簾子,臉色發白一臉想吐的樣子喊著秦穆。
“怎麼了,扉言?不舒服嗎?”秦穆下馬走到扉言的身邊。
“穆哥哥,馬車顛得我想吐。”扉言捂著嘴。
“最開始路顛簸嗎?”
“也不是,中途就顛到不行了!”
“果然,我們迷路了……”秦穆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們之所以感覺不到顛簸的原因是幻覺讓人和馬均產生了幻覺,所以一部分神經被麻痹了,而扉言坐在車內,呼吸到的瘴氣較少,所以感覺的才清楚。
“……”
片刻秦穆突然下令,要士兵們砍斷一棵樹,秦穆蹲在木樁前看了看,轉身跨上馬指著一個方向下令說:“一直朝這個方向走,不管遇到什麼阻礙都不要停下來。”
“這是為什麼?那個方向可是我們走過的地方。”陸將軍問道。
“那個方向在年輪的方向上顯示的西邊,我們隻要一直朝那走便一定能出去,禾隆大道應該是一條直西的道路。”秦穆拉了拉韁繩說到。
“喝!恕卿候好智慧呀,能想出用年輪的方法看路。佩服佩服,看起來我這條命可是侯爺你救的,我陸烽若是今天能出了禾隆大道,便要和侯爺拜把子。”陸烽拱了拱手說。
秦穆笑了笑,說:“若是出不去,陸將軍還就不願和我成兄弟啦?”
陸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怎麼會,和侯爺拜把子可是要經過陛下的同意才行呀,而且我還擔心侯爺你不同意呢,去年和南隱的那場迂回戰裏是我殺了侯爺你的成將軍。”
“……”秦穆斂起笑容,眉宇中透出了一絲憂傷說:“陸將軍就不要陳年舊事了,各為其主嘛,陸將軍也不過是為效忠國家罷了。”
“侯爺,後來的那幾場戰役裏,我始終沒有見到侯爺的身影,您被降的時候我就覺得其實侯爺不是南隱的大皇子,而是大皇子在龍灘和庭安之戰的軍師。可沒有想到您和大皇子居然長得如此想像。”
秦穆清楚的聽見陸烽口中對自己的人稱,從‘你’變成了‘您’,秦穆看了陸烽笑著說:“是,我是我皇兄的軍師。”
“啊?原來是真的,我們北厥的將士可沒有少在您部署的戰鬥裏吃苦頭,各個還說肯定有個出鬼點子的主呢!”陸烽豪放的性格從他什麼也不避忌的話中流露而出。
“是不是還說了我不少的壞話呀?”
“那可不是,但是大家真的是覺得南隱軍事方麵才能很棒,當時都有想撤退的想法了,若不是陛下認準了您的皇兄的話,說不定也收手了呢,這兩仗打得太辛苦了。”
“陛下……他真的很喜歡我皇兄嗎?”
“那是當然,您的皇兄被救走的時候,陛下一直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到天明呢。”
“哦。”
“對了,侯爺你真的很厲害,能教我兵法嗎?陛下說我隻懂蠻力不懂戰術。”
“有機會……一定……”秦穆眼裏的物體開始變得模糊,腦袋像塞進了棉絮般地不能思考。
“啊!侯爺,你看前麵有燈火,我們到出口了……侯……侯爺……”陸烽看著秦穆向馬一側倒下時,急忙用手接住秦穆的身體,把他撈到了自己的馬上了。
扉言聞聲也掀開簾子問,怎麼了。
陸烽手裏抱著秦穆,笑著回頭說:“言公子,沒事侯爺他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暈倒了,我們馬上就到了……”
陸烽今年二十,是不折不扣的一介武夫,從爺爺那輩開始就是開武館的。陸烽十六歲便入宮隨皇帝四下征戰,陸烽有著和他年齡不符的單純,所以陸烽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而陸烽覺得自己懷中的人便是個大好人,這也是陸烽的第一印象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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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烽懊惱坐在駐軍營地中央的篝火旁。現在的他隻能看著副軍營帳裏燈火通明了一個晚上,現在已是啟明星閃爍,月亮隻留下了淡淡的一層薄影。
營帳的小窗邊站著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裳的男孩,正踮著腳尖向努力地裏麵張望著,眉頭緊緊地鎖著。陸烽記得他,是陛下懷裏的男孩或者男寵?陸烽隻知道他叫餘扉言,而且他對恕卿候很好,其餘感覺則是疑惑和不屑,他看不起出賣身體的人,所以在他的眼裏,秦穆的智慧、淡定、倔強與清冷,那是跳脫於世俗的完美混合。
他曾失神於秦穆的劍舞而倒酒倒到溢出杯口,他還記得那素青色的袖管隨風而起,淺色的薄紗在他向後彎腰的一瞬間滑落下肩,他用手輕輕的撩起,他的一顰一舉柔而不媚,而他的眼中有太多的悲傷,讓人想去探索想去撫慰,就這樣陸烽的心裏烙下的一個絕塵而出的飄然若仙的人。
他的心動了嗎?
天已亮,太陽卻遲遲不出,厚重的雲開始在上空一層層的疊加,越壓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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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恒摁著眉心剛走出了軍營,卻被突然衝到自己麵前的兩個人給嚇了一跳,肖恒聽到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秦穆怎麼樣了。
肖恒有點困倦地回答:“已經脫離危險了,軍醫們正在配藥,侯爺有陛下看著不要緊。”
說完,肖恒懶懶地伸了伸腰背,打了一個哈欠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扉言用輕輕地指尖點了點的陸烽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說:“……他……我……看不到,你能看下裏嗎?”
陸烽比扉言整整高出了一個頭,說實話陸烽也想看看裏麵秦穆的情況,隨即就答應了扉言。
扉言等著陸烽告訴他結果,而陸烽則是看一眼就背過身,什麼也沒有說就離開,扉言本想追問陸烽,但看到陸烽不自然的僵硬表情就沒有再問。
這時陳淵走出了營帳,看見了有些沒頭沒腦在門口轉悠又不時的在窗前跳起來的扉言,臉上有些疲倦的笑,拉過扉言的胳膊說:“跟做賊似的,進去看吧。”
扉言眼睛一亮,露出一個調皮的表情說了一聲:“謝過皇上!”便溜進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