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的手剛碰上凡塵，就被對方打開，一個轉身就要走，冷漠異常，好像和兩人沒有一點關係。九霄閃身擋住他的路，自對方身上感受到強烈的陌生感和敵意，兩個男人在空中對峙，各不相讓。
    “凡塵！”
    滿是痛心一句話，沒起任何效果，凡塵出手襲擊，九霄迎戰，被步步緊逼，眼看著落於下風，隻能恨心將凡塵打暈了。
    抱著人直接飛出叢林，完全無視默默觀戰的武言，形同陌路來形容，不為過！
    武言歎口氣，自動跟上。分別幾年產生的洪溝一時讓九霄無法適應。
    屋內燈火昏黃，凡塵帶著憔悴的麵龐被籠罩一層橘光，昏迷不醒，眉頭還糾結著，因為消瘦，五官更立體，完全長成男人的模樣，九霄看著，竟然有點恍惚，這是那個幾歲的奶娃娃長成的人嗎？一點邊也不沾似的。
    不是他，又是誰呢！抬手按凡塵眉心，一點點按揉，直到他眼睫動動，蘇醒過來，抬手按住額頭的手，動作很快，很用力，完全是戒備姿態。
    九霄低喚一句：“凡塵，你醒了？”
    握他手的力度慢慢鬆了，凡塵抬眼看著麵前的人，從臉看到坐在床邊的半截身子，目光能看見的都看一遍，九霄移手捏捏他的耳垂，問他是不是傻了？
    指尖泛涼，耳朵不輕不重的力度，讓凡塵醒悟過來，搖搖頭，把九霄的手緊緊握著，按在心口。想起自己竟然動手打九霄，眼尾漸漸泛紅，盼星星盼月亮，盼回來的人，自己怎麼會打他呢？
    腦子裏亂七八糟，那些片段是真實存在的！他動動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九霄見他委屈的紅了眼，莫名心就發軟，傾身過去，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還像小時候那樣，左右蹭蹭。
    “傻瓜！”
    額頭上溫熱的觸感和鼻端熟悉的氣息，讓凡塵完全確信九霄回來了！這個動作是獨屬於九霄的，像貓一樣溫柔！他慢慢抬手攬著眼前人的脖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噓！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麼？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殺人，還是知道他怎麼會動手打他？知道他怎麼會夢見那個黑影？
    “九霄，我變了，你回來晚了！”
    凡塵鬆手，語氣已經恢複冷靜，像平常對武言一樣，隻是九霄不習慣，凡塵也意識到，他們之間回不到從前了。
    “我想過很多次你回來時的場景，我想著會在院子裏一個回身，你就出現在門口。或者在街上，人群裏聽見你在喊我。也或者在夜裏，我睡著了，你回來，我從夢裏醒來迎接你，可能會撲進你懷裏，緊緊抱著你，述說委屈和埋怨！卻從來沒想過，在夜深人靜的野外，在我娘親的墳地，對你大打出手！我不喜歡這樣的我，這不是我……”
    凡塵抱著頭，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有很多他不願意麵對的事，第一件就是他的幻想破滅了！
    他和九霄之間的關係，變了！
    沒回來時，他盼著！回來後，他發出彼此都無法忽視之間發生的事，他們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