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蒙蒙，細雨綿綿！
    凡塵獨自走在森林裏，濕滑的地麵，走起來異常艱難，朦朦朧朧，隻看見四周都是參天大樹，枝幹剛硬扭曲，如鬼魅一般，偶爾有奇怪的鳥叫，一聲聲淒厲無比。
    尖叫劃過頭頂的天，仰頭隻看見朦朦朧朧的霧，天不像天，地不像地。
    他也不像他！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走也走不完，沒有盡頭。他已經走很久很久了，很累！
    從來沒有這樣累過！
    他一遍遍喊九霄，九霄，沒有人理他。他又開始喊武言。
    喊兩聲，聽見有人回應，從很遠的地方來，聲音縹緲，似乎遠在天邊，一點點向他飄來，他問：
    “武言，這是哪裏？我為什麼在這裏？”
    武言不回答，凡塵又喊他，向著剛剛的地方跑過去，幾次差點滑倒，卻沒有停下腳步，越跑越快，直到看見一個黑影，他陡然頓住。
    驚懼從心底迷漫！
    那黑影侵占前方半邊天空！
    一座山那麼大一個人影，向他移來，朦朦朧朧的霧裏，越來越清晰，確實是個人，看不清楚臉，凡塵呼吸急促，目光牢牢盯著那人，想把他看清楚，模模糊糊，就要看清楚了。
    他咽咽唾沫，心裏越來越激動，那人越清晰，越熟悉，他不敢確定，心裏一遍遍喊九霄，九霄……
    “凡塵！”
    猛然間，有人喊他，格外清楚，不是響在天邊，是響在耳邊，他猛地驚醒，武言的麵龐就在眼前，帶著笑意看著他。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凡塵喘幾口氣，抬手壓在眼睛上，刺眼的陽光讓他確定，剛剛確實在太陽下麵，做個噩夢！
    “好累！這夢太真實了。”
    “夢見什麼了？”
    凡塵擦擦額頭的汗，回夢裏看見的人，和武言那麼像，也隻是像，不能定論。
    “一個霧很大的森林，還有一個很大的黑影，和你很像，不知道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他閉目養神躺著，緩解緊繃的神經，太陽照著他年輕俊俏的麵龐，濃眉筆直，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唇，微微泛著橘紅，皮膚光澤飽滿，每一寸都美好。
    武言抬手，拍拍他的臉，凡塵睜眼看他，目光帶著不解，雙眼皮，長睫毛，眼神明亮銳利，對他的碰觸似乎有點排斥，但沒說什麼，因為武言眼底純潔，帶著慈愛，像長輩看自家孩子。
    讓凡塵猛地想起九霄。
    這眼神，在他身上，經常看見，凡塵很懷念，才發現九霄離開太久了。
    太久了！
    幾百個日日夜夜！
    “你真的不知道九霄在哪？真的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武言在他明亮的眼眸裏，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捏捏他的臉，起身走了。去廚房開始叮囑老黃，把飯做清淡點，凡塵上火了。
    凡塵聽見他的叮囑，喊一句：
    “你不告訴我，我更上火！”
    武言笑嘻嘻的，拿一根黃瓜回來了，扔凡塵懷裏，“吃吧，清火的。”
    凡塵無奈，拿起“哢嚓”咬一口，也不問了。武言和老黃跟著笑。
    “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不過這件事要由他自己和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