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起漣漪 長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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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搭弓引箭,配合著我的“水亂彈”呼嘯著朝著鬼屈飛去。
銀色的箭圍繞著淡藍色的水珠,一時間塔內流光四溢。
鬼屈同時注意到了這邊,縱身一躍,跳出了蟾蜍的嘴,箭光一現飛進了蟾蜍巨大無比的肚子內,對他們沒造成半點傷害。
他緩緩飛到蟾蜍的頭頂,一掀袍,怒視下方:“放肆!誰敢打擾本尊的祭祀活動?!”
遲暮憑著輕功踩著鬼怪的肩膀到了鬼屈下方,“太虛觀弟子遲暮特來向閣下討教,受人之托,除你,還幽穀一個寧靜。”
“哈哈哈哈……狂妄的大荒弟子!吾乃天上神駒,在此也是受上天指示,汝等妄想與天作對?”鬼屈長嘯一聲,眸色由藍化紅,手中燃起紫紅色的火焰。
地麵隨之開始劇烈顫動,不,那不是地麵,是蟾蜍的舌頭!
遲暮從懷中摸出一隻紙鶴,輕吹一口氣,紙鶴變作一隻仙鶴托著遲暮飛起。
我也連忙施了一個“風騰雲”帶著小溪飄到了半空,蟾蜍一卷舌頭,將舌尖上的鬼怪一股腦地卷入了肚子內,合攏了大嘴,緩緩立起半個身子。
多少的鬼,多少的靈魂,一瞬間,蕩然無存。
如此的殘忍……
我拈指一彈,一串水球飛出。
鬼屈不屑地一笑,手中火焰化虎,咆哮而出。
水球打在火虎上不堪一擊,一觸就變成水氣冉冉上升。虎的動作又極為迅猛,幾下已跑到身前,張著爪子即將拍下,隻聞“嗷”的一聲,虎身被一箭貫穿,掙紮了幾下,落到地上砸得粉碎。
我抬手拭去額上汗珠,對一旁小溪道了句謝。短短一瞬,已驚魂一場。
鬼屈的實力確實不可小覷,水法雖有提升,任不是他對手。
從剛剛我的一擊“水亂彈”可見,兩者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要不要換風法?可是以水克火對我們才是最有利的。
到底該怎麼辦?
鬼屈的火虎不斷幻化出,小溪一箭箭射出,遲暮也飛到了我身旁,竭盡全力的阻擋。但火虎來勢太凶猛,數量又太多,兩人不一會兒就疲憊了。
“姐姐!”小溪喘著粗氣,又射出一箭,一箭雙虎。
我看了看他們,咽了下口水,設法保持鎮定,重新開始吟唱。
巨大的法陣在腳下張開,一條條水柱從法陣內衝出,空中也撕裂開一道口子,水化作的龍卷從口子內落下。上下水色一片,將我們安全地包圍在內。幾隻火虎剛想靠近,就被卷入水柱中化成了霧氣,其餘的火虎繞著水柱轉了幾個圈,幾番試探,不得進入,扭頭回到了鬼屈的身旁,變作火焰重新回到了他掌心中。
“有幾分能耐,但還是太嫩了!”鬼屈笑著,麵色猙獰,“今天葬身此地還真可惜了。”
蟾蜍張開了嘴,黑色的影子從它的口中一個接一個地飄出,各個披頭散發,青筋暴起,眼睛沒有瞳孔隻有眼白,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是剛剛被蟾蜍吃掉的遊魂,現在已經變成惡鬼了。
遊魂是人死後的二魂與一魄組成的,帶有人生前一部分的記憶,大多會停留在原先自己的家附近,守護家人,保平安。而一旦成了惡鬼,就不會有記憶,不會有悲,不會有喜,隻會傷人害人。無論那人是不是曾經相識,他們都不知……
成了惡鬼,便再也回不去了。
“小溪,幽兒,你們對付這些惡鬼,我去尋鬼屈。”遲暮略作休息,揮刀殺出一片路,直奔鬼屈而去。
真的可以嗎?剛剛遲暮也費了不少力氣,略微的調息根本不夠吧。
一個是人,一個是天上派下的魔物。
這樣打,根本不公平。
我念起一訣,消除了“水吟法”的狀態,緊接著“火吟法”的紅色光芒在身邊乍現。
和我在一層看見的幹屍差不多,既然救不回他們了,那隻能焚化保全自身了。
不知,這樣他們會不會有一個轉世。
“姐姐……”一旁小溪揪緊了我的衣衫,身子瑟瑟發抖。
我“咦”了一聲,問道:“你怎麼了?”
“他們……長得……好恐怖……”他縮到了我的身後,隻留出了一雙眸子,偶爾四處打量下。
我摸了摸他的頭,微微歎息。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原先我也害怕,怕得極深。不過在這兒呆了小半月,也逐漸習慣了。
鬼而已,你不害他,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害你。他們在成為鬼之前也曾經是人,在死後,大多也都心地善良,甚至比為人時更善,或許是死後沒有了那麼多的欲念,又或許是想通了什麼吧。至少,我相信他們是善良的。
再恐怖的事物多看看也就習以為常了,覺得恐怖不過是人在心底把他們的樣子進一步惡化了。沒什麼好怕的,也沒什麼好恐懼的。
我舉起法杖,一連串的“火炎珠”從杖上飛出,擊中了一隻隻惡鬼,“嗷”地一聲被燃作了灰燼。火花的耀眼,哀嚎的痛苦,一擊擊似乎不是砸落到他們的身上,而是砸在了我的心上,化作無聲的哀傷。
他們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這邊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除了消耗點法力,其他到沒什麼。
可遲暮那邊的情形似乎就不容樂觀了,上半身的錦衣已濕得差不多了,他不斷揮刀,阻擋著鬼屈的進攻,兩人在蟾蜍的背上來來回回,一進一退,幾乎把遲暮逼到了邊緣。
我們要去幫遲暮,不然,遲暮很可能會……
我加快了吟唱的速度,火光照亮了半座塔。可蟾蜍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吐露惡鬼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光憑我一個人應付已開始吃力。
周圍惡鬼將我們團團包圍,想把小溪送往遲暮身邊完全是不可能。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扭轉敗局。
“吼——”什麼東西吼叫了一聲。
從遲暮的袖子中飛出一紙符咒,符咒由小變大,變作一團藍色的光影,將鬼屈撞出了老遠。光影漸漸成型,全身通體藍色,藍煙繚繞身側,長著似龍非龍的頭與四足。
遲暮借著喘息的機會站穩了身體,溫柔地撫摸了著它的頭。
“麒麟獸?”我與小溪異口同聲。
早聞太虛弟子會一些奇怪的召喚術,能折紙並賦予紙自我的靈氣,作幻化之物。也可以召一些神獸,能召玄龜、白虎、青麒、丹鶴、炎鳳、邪影6獸。
其中青麒通體藍色,口能吞吐煙雲,眼能目視萬裏,善用坎水術。
以前從未見遲暮用過這等召喚獸,方才一時著急,竟也忘了。
現在2打1,勝算應該可以增大吧。
“哈哈哈哈哈……遊戲變得有意思了。”鬼屈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搖晃著站起身,“可是你似乎忘記了,我能複製出你所擁有的一切。”他招了招手,一隻灰黑色的麒麟獸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個頭是遲暮的麒麟獸的幾倍大。
“遲暮!”我驚呼,一時的失神,惡鬼從我側身一抓抓下。
銀光也同時閃過,刺穿了惡鬼的身體。
小溪扶住了我的身子,道:“姐姐,小心。”他的身子還是在略微的顫抖,想必方才的一箭,他已是拚盡了自己的全力。
我輕歎了一口氣,握緊了他的手,重新開始施法。同時感激地望著一眼身上的素衣青花染,要不是莫嫂的衣服替我擋了這一擊,怕是我早已……
總是,兩邊的局勢都不是一個“亂”字可以說清的。
我這邊被惡鬼越逼越緊,小溪偶爾也能幫著射幾箭,但每一箭都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心理極限。遲暮那邊就更不容樂觀了,他召喚出的麒麟獸被鬼屈的麒麟獸步步緊逼,鬼屈在剛剛的受擊後,變得更加殘暴了,下手處處攻擊遲暮的要害位置。
剛剛扳回的一點希望,也隨著時間流逝而一點點消失,甚至更加惡化。
“吼……”鬼屈的麒麟獸用頭頂上的犄角頂進了遲暮的麒麟獸體內,一個用力,將其頂翻在地,一腳踏下,遲暮的麒麟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回了原形。團團藍煙散去後,隻餘一紙符咒。
鬼屈的麒麟兩腳著地,前身抬起,長嘯一聲,四蹄落地,轉頭目視遲暮。
“不好了。”小溪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太虛弟子的召喚術三個時辰隻能使用一次,每次使用都會消耗召喚者大量的靈力,並且痛處感同身受。遲暮哥哥作為太虛門下首席弟子都那麼被動,這次的勝算……幾乎為零。”
我又打出一串火球,焚化了最靠近我的一排惡鬼,急急回問道:“小溪,你有辦法出去嗎?”有辦法全身而退麼……我終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嗎?這才害了遲暮。
“不,我想……我們要失去他了……”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遲暮的長刀正抵擋著鬼屈鋒利的指甲,一邊麒麟嘴裏吐出圈圈藍煙,又是一聲長嘯,跺著蹄子朝著遲暮方向衝去。
這樣一撞,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