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師父,我回來了,Yo! 第六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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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human-born-to-be-equal!你們都知道嗎?”段鈺揮舞著手中卷起的紙筒,“人活著。。。。。。不是,人生來平等!那些奴隸主,封建統治者,資本家遲早是要被推翻的!我們拒絕再受虐待!我們拒絕不公平!我們要平等和自由!來!跟我一起喊:我有一個夢想!”
“我有一個夢想。”兩個聲音從遠處頹廢著走近。
“來了!”段鈺看著遠處走來的段正淳父子,“人呢?我這兒準備得也差不多了。”
段正淳父子麵麵相覷,看著高高站在三張八仙桌上的段鈺,說:“齊了。”
“齊了?”段鈺驚叫,“師父不僅使喚式神還是使喚鬼麼?我怎麼看不見?”
“全府。。。。。除了您和先生,就隻有我們倆。。。。。。”
“是活人。”段鈺接上,“我知道我們都是活人,那其他的下人呢?”
“沒有了。”段譽說。
“沒有了?連個陰魂也沒有?”
“沒有。”段正淳說,事實上,我們父子在府裏也不是下人。”
“啊?”段鈺有些難以接受。
“先生救過我們父子,我們父子因感恩而追隨先生,起初,進府時先生還不願意,但見我父子誠心才答應讓我們住進府裏伺候先生,先生從不當我們是下人。”
“那他不是對著你們的時候都板著臉麼?不是一天到晚使喚你們嗎?”
“正因為先生從不當我們是下人才如此。他從不給我們發工錢,也從不給我們好臉色。先生待我們如客,若主人待客人生硬,客人自也不敢留,先生是故意要趕我們走。至於先生的使喚—他隻是板起臉來請我們做事而已。”
有這麼凶巴巴冷冰冰地請人做事的嗎?這根本就是一個虐待狂和兩個受虐狂。段鈺想。
王美人一路蕩過金珠邐迭,芳香心脾的遊廊,膩雲護低樹,又有煙光搖漂瓦,望晴簷多風,紅葉如灑。
盡頭紅柱白牆的便是小姐的閨房了,隻要撥開珠簾。
王美人在門口靜立了半晌,正伸手欲撥時,珠簾卻已撩起。
金珠亮片下,是一張姣好的臉。
“小女閨房,先生不宜參觀,小女就陪先生在外麵聊吧。”
王美人平靜的臉漾過一絲洞悉的笑:“正有此意。”
那嫋嫋婷婷的身形一動,就引著一陣香碟撲起追隨而去,逶逶迤迤,沿路飛向花園。
美人不睨,隨後也走入園中。
紅楓遮映,已入深秋。
層層疊疊的紅葉遮掩下,是另一個的世界,如若前世。
待錢媛在紅葉掩映的石凳下坐好,美人已站在石子路盡頭,返身去欣賞那一地零落。
十指纖纖,在桌上的茶具上擺弄起來,嫻熟之極。
“先生還需將這紅葉再看一會兒,錢媛把水煮開還需要候上一陣。”錢媛說著將紫砂壺輕置於火上。
“美人不急。”王美人背對著她,背手微微揚起頭去看那空中飄飛的紅色。“用紫砂壺煮水?未免太像讓小姐泡茶。”
“錢媛略通茶藝,本是粗淺丫鬟做的,卻因愛好。。。。。。”
“搶了來做。”
“是。先生倒也清楚?”
“你看這紅葉,”美人並不答她。“是不是很像人的前世?”
錢媛動作一滯,卻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先生有感,錢媛冼耳。”
“本是樹間比鄰紅,落入泥中不相識。”
錢媛低眉,將火調小,揭了壺蓋:“先生慨言,深入事理。”
“小姐認為?”
“不像前世,卻像今生。”壺裏的煙霧騰騰冒起,蒸暈了林間人,“風中同枝葉難依,再難分時已成泥。先生不看今生,卻觀前世,倒是飄然於物外了。”
“再難分時已成泥。”
“是。這世間不知有多少人活著時不能甜蜜相親,卻要待之後才想起來珍惜,隻得懷抱骸骨,泣涕連連,此時倒又是緊密相依,相融難分了。”
美人不語,伸手接了一片自風中吹落的紅。
錢媛將手搭在茶壺之上,壺中溫度徐徐而上,灌溉了手掌。
待下一片葉落入美人手中時,水中茶葉已盡數展開了。
前世之事不可追,今生之情難憐惜。
美人歎了口氣,回身將兩片紅葉攤開在手掌。
“在兩人皆化作土前接住她們,讓她們在一起不好麼?何必非逼得她落入塵泥化作土,再作感歎呢?前……百蝶之王。”
茶已涼盡,百蝶翩翩飛去。
僅剩紅葉一片,留著美人的溫度,躺在錢媛的手心裏,另一片,已在土中。
日暮時分,鬼門大開。
段鈺也罵得累了,坐在八仙桌上,支著那條傷腿,把下巴抵在膝蓋上,想師父怎麼還不回來?
王美人一腳踏進正廳。
廳中顯得頗昏暗,黑壓壓一大片人,更令人感覺陰沉。
所有人的目光在王美人踏入正廳的那一刹那同時投向他,在黑黢黢的屋裏格外明亮。
王美人就像站在聚光燈下的演員,緩步步入舞台中央,就手拿了一盞茶,大喇叭地挑了張桃木椅坐下,開蓋飲茶。
本是極粗鄙的動作,到了他王美人這裏,卻是仿若仙人雲端品茗,貴族溪邊酌飲。
小小地啜了一口,美人合上蓋子,不說話,目光冷冷,掃過眾人。
“先生,靈牌已由老爺在廳裏置好了。”管家錢銅說
美人蹙眉:“人還沒葬,置什麼靈牌?”
。。。。。。
那您中午環遊著全府的時候又交代說得尊敬她,您得請她入廳中來?
這倆意思合起來不就是置塊靈牌暫時先跟廳裏供著嗎?
難不成您打算把陰府裏遨遊著的那丫頭再給請回來讓全府跟著披麻戴孝一個一個地在她跟前叩三個響頭啊?那不得叩到天亮她魂飛魄散了,我們再拚拚圖完了繼續叩,叩完了她不瞌睡得又魂飛魄散才怪!為了道她魂飛魄散的歉咱再叩。。。。。。
瞧您這沒事兒找事兒的。
按咱段鈺的說法就是:“the-husband-of-the-thing‘s-mother。”
您自個兒領悟去。
於是全府沒一個敢吭聲了,眼睛也不敢看他,隻得盯著老爺,跟老爺就一村子裏唯一的大屏幕似的。
老爺也沒轍啊,低頭啾啾自己,就當大屏幕裏頭李詠在連線現場了。
“先生您看怎麼辦啊。”您說具體點,咱好操作。
“抬進來。”言簡竟駭。
待屍體被抬進來時,眾人也隻是驚懼地退後,拚命要離那屍體遠遠的。
其實屍體也沒臭,閉著眼很安詳,隻是神色有幾分無奈,有幾分悲哀。
幾天了,屍體沒臭,眾人是挺無奈也挺悲哀的。
屍體一進來放在主桌上,美人就站起來揮了揮手說:“靈牌留下吧,所有的人往兩邊退,身上有食物的全扔了,有香味的全弄掉,時辰馬上到了。”
中午的時候美人就交待過,所以全府的女人們什麼香東西也沒擦,這一下味道單一了很多,全府的孩子什麼吃的也沒帶來。所以全府的人就迅速地往兩邊退了。
時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