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黃豹子悲憤地喊著，黃色的臉變成了白色，因為心痛也因為恐懼——他完全沒有看到對方是什麽時候以及怎樣出手的。
    “我在信上說得很清楚，如果你騙我，結果會是什麼。”趙義青覺得自己的臉正在變成臉上戴著的那個麵具，青色的，寒冷的。
    “我剛才已經手下留情了，再有下一次，我會要他的拇指。”
    黃豹子身上的肌肉繃得如同一張拉至極限的弓，趙義青甚至能看到其內細微的顫抖——顫抖的是憤怒，一觸即發的憤怒。
    然而隨著幾次大口呼吸之後，它們全都軟了下來，汗水濕了一半的衣服散發出難聞的臭味。
    “我真的不知道，”黃豹子說，他的聲音也像是經過極限拉伸後反彈而回的橡皮，帶著頹喪的疲倦和無奈：“我都是個人猜的。”
    “那就說說你猜的。”
    黃豹子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到了此時正半睜著眼俯視他的蔡強臉上，趙義青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他從腳邊拾起一塊石子，朝著蔡強的後頸扔了過去，啪地一聲，蔡強哼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這一次黃豹子沒有異議。
    “他暈了，”趙義青提醒他：“現在你可以說了。”
    “那天我去找那個姓張的算賬，確實是想要他的命，為阿強出氣，”黃豹子歎了口氣：“但是沒想到他那麼厲害，我們十幾個人圍攻他都傷不了他半分，其它兄弟都被他打趴下了，最後隻剩下我和他兩個人單打獨鬥，後來，他使了個詐，把我引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把我……唉……反正就是我輸了，他把刀架到我脖子上，原來以為他會要我的命，但是他說要跟我做個交易，如果我答應的話，他不但放了我，而且保證我的麵子沒的絲毫損害，最後還賠一根金條給我兄弟治病……”
    “什麼交易？”
    黃豹子再次瞄了昏迷的蔡強一眼：“姓張的說，如果他有天叫人殺死了，叫我把這筆帳認下來，對外頭的人說就是我黃豹子把他殺了的。我心頭想，反正我本來就要殺他，就是本事不夠，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管他死到哪個手上，我認了這個名，又不丟麵子，又有條子拿，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就答應了，然後他就把我放了……”
    趙義青暗忖著，這也就是說，劍膽極有可能是詐死，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實際上是他為了掩藏自己所找的替身，這也就很好地說明了為什麼他在棺材裏找不到那枚扳指——劍膽得留著那扳指來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