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闕歌》 呼吸,變成冷空氣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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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響起,我慌亂的收拾好自己的書,急切的衝出教室。遠遠的就看到他在樓下的階梯教室前等我,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即使隻是這樣簡單的衣著,我都覺得他特別好看,真好看。
他笑著上前,自然的接過我的包,牽著我的手往外走。在這校園裏,來來往往的同學、老師的眼裏,我們是幸福的一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高級的旋轉餐廳,我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他也隻是簡單的襯衣西褲。可是我卻覺得即使是這樣不著正裝的他,也能隨時的融入在這樣的場合裏。
餐廳今天他包場,隻為慶祝我的生日。
很俗氣的場麵,很俗氣的情節,相對而坐,頂級的紅酒,牛扒,小提琴手在一旁輕輕的拉著悅耳的曲子。玫瑰花,禮物,還有濃情蜜意。
其實,就算沒有這些,隻要有眼前的這個人陪著我,看著我,我都能感覺到幸福。
幸福就是這樣的簡單,你愛的這個人,他也愛你。你們手牽著手,要廝守在一起。
我原本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的人,就如同我知道做人的機率太小了,所以就要每天都活得充實,過得開心,不要留下遺憾和悔恨。
我和程瀟,向來以平常心來麵對一切事物。在我們這群高幹子弟裏麵,紀典優是情場浪子,林馳譽是冷漠之人,常默非與林沫沫是娃娃親,淩飛揚與秦木棉在譜寫王子與灰姑娘的現代版童話,而我與程瀟,我們一致的認為,是命定的戀人。
紅酒雖好,但是貪杯可不好。當我借著酒意把蛋糕弄到他的頭發上,臉上的時候,我此刻正幸福的哈哈大笑,他也笑,看著我,笑的英俊無比,明耀如星。他輕輕的擦了一下,牽著我的手,在餐廳寬闊的舞台上,我們相擁,翩然起舞。
晚上的時候,敞篷跑車騷包的停在路邊等紅綠燈,看著指示燈一會兒紅,一會兒黃,一會兒綠,他對我說說:“即使一會兒紅,一會兒黃,一會兒綠,我也願意此生做一隻心甘情願被你囚禁的鳥。”
我不顧場地,不顧路人行走頻頻注視的目光,上前親吻他的唇,真是柔軟甜蜜。他把握機會,摟緊我湊過去的腰,加深這個吻,耳邊的喇叭聲,車聲,路人的驚訝聲,還有口哨聲,都與我隔絕,隻剩下幸福的銀鈴笑聲。
一吻過後,我說:“我的天空宇宙,任你飛翔遨遊,程瀟,我們出國吧。你讀設計,我也讀設計,假期的時候我們就從這個國家遨遊到另一個國家。每個地方都留下我們路過的痕跡,譜寫我們的曠世之戀!”
“好!你說了算,老婆!”
後麵的車子,不耐煩的狂按喇叭,路警都已經過來,他不理會。把證件出示給路警,轉過臉去看到路警行了一個標準的敬禮,程瀟已經接過證件,加油換檔,絕塵而去。
車子一路到達他的別墅,靠著北海,隻因為我想看海,所以房子在我的名下,也算做是生日禮物。其實我與程瀟可謂是真正的門當戶對,並不在乎這些,但是我知道,他想給我很多東西,他想對我好。
在頂樓的陽台上,他架起天文望遠鏡,對我說今晚有流星。我們繼續喝酒,等待時間滑過,等待流星,等待許願。他從身後摟著我,我在望遠鏡裏的確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流星,還來不及許下心願,它卻已經轉瞬即逝。
我有些悲傷的想,如果我們的人生如同流星一樣,都來不及照耀到自己所愛的人,就已經鄖落,那這樣留下的,到底是什麼呢?隻怕,連遺憾也沒有吧。
所以,我不願意。我害怕失去,害怕得不到,害怕來不及,也害怕連遺憾都留不住。我回應著程瀟激烈的索吻,彼此在彼此的口腔裏麵,用力的遊走,連對方的津液都是那樣的甜蜜與欣喜。
我們是命定的戀人,這些對我們而言,就像風吻雲走一樣的順其自然。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卷了我,占滿了我整個的人生,留下甜蜜與幸福。溫柔的,輕緩的把自己推送進我的身體,劃破了撕裂的疼痛,卻仍然覺得,痛都是帶著幸福。
每一滴滑落的汗水,第一個深緩的律動,還有每一聲嬌弱的呻吟,都是我們彼此緊緊的連續在一起,是我們愛情的升華。這樣的激烈直到我在他的懷裏昏沉的睡去再醒來,他仍然沒有退出我的身體。
我趴睡在他的身體上,我們的身體緊密的聯合在一起,這一生,這一世。
我們彼此的護照都是可以隨時離境,學校的手續下來得很快,隻剩下檢查。原本我是想隨便交張資料過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轉念一想,最近這一段時間。好像真的不太好了,我想,在出國前做個全身檢查吧,自己心裏有個底。
在軍區醫院裏,院長親自陪著我,安排做好各項檢查。幾乎是當天傍晚,結果已經出來。在院長的辦公室裏麵,我聽著他的報告,聽著他解釋醫學術語,在最後的時候,我說:“直接告訴我吧。”
院長似乎驚訝我的冷靜,停頓了幾秒鍾,帶著悲痛的語氣對我吐出實情:“千千,是遺傳。隻是,你比你媽媽的時間提前了幾年。”
我知道了。我的媽媽,也是這個病離開的,當時她隻有26歲。
院長接著告訴我,可以化療,可以移植,隻要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還是有辦法的。
有什麼辦法?合適的骨髓,假若有的話,我的媽媽也不會離開了,我沒有同血液的兄弟姐妹,我隻能等嗎?在化療中等待?在等待中與孤獨相伴,與孤獨中絕望?其實在絕望中,還能開出花來?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在出門前對院長說:“我要好好考慮一下,院長,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爸爸!”
院長最終還是對我點了點頭,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但是他還是給我開了一大堆的藥,然後告訴我緊接著會突發的狀況,以及他的電話,隨時隨地都可以找他。
我謝過他之後離去,走出醫院的時候,看到一輛救護車呼嘯而來,擔架上抬出來的人,被子上麵都全部是血,刺痛了我的雙眼。我抬頭仰望頭頂的天空,天還是那樣的廣闊,泛著延伸到天際的藍,白雲還是那樣的柔軟,就像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烈日還是那樣的燦爛刺眼,而我的眼角,卻還是流下了掙紮的眼淚……
敲開程瀟門的時候,他已經急瘋了拉我進懷裏問:“怎麼不接我電話,我正準備去找你。”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抬起頭來,送上我的唇,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吻他。我瘋了一樣的脫他的衣服,來不及到床上去就在沙發上,我們熱烈的糾纏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從沙發上到地毯上,到廚房,再到浴室,最後又回到床上。
我的激烈換來了程瀟更激烈的回應,我們就像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一樣愛著彼此,我渴望著用這欲望的強烈感知,來丈量著這愛情的精密深度。在最後我陷入沉睡時,他吻著我光裸的背問我:“千千,今天怎麼了?”
我沒有力氣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隻能沉沉的睡過去。身後的身子是那樣的溫暖,胸膛是那樣的安定寬闊。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又輕又溫柔,可我還是瞬間就清醒了,隻要一想到我就要失去這樣的溫暖和安定,身體裏麵就像有一根無形的繩子緊緊的把我捆綁,我的五髒六肺都被緊緊捆得疼痛。我更緊的紮在他的懷裏,一個翻身在他的身上,手卻無力的滑下去,停在他的堅硬上。它在我的碰觸下,瞬間的漲大,我對著他淒然又無力的一笑,生澀的我卻怎麼也把它放不到身體裏來。
我尷尬的看著程瀟,他笑的邪惡又帥氣,高|潮過後的男人臉上,有種得意和滿足的表情,更是生刻的讓我滿眼的哀求,他湊上前來含著我胸前的柔軟,身下卻隻是一個挺身,就衝了進來。
還好,這樣真好。他就在我麵前,他就在我的身體裏,他就在我的生命裏。我趴在他的身體上,他的手緊緊的回摟著我的腰跡,輕輕的按摩著我身後的骨頭。剛才太激烈的做了好幾次,的確很酸痛,我的頭放在他的項頸旁邊,長長的頭發如海澡一般覆蓋在我的背上,輕輕的薄被下麵,我們緊緊的聯係在一起。這一刻,我的眼睛裏湧出酸痛的淚來。
“程瀟……”
“嗯?”
“程瀟……”
他轟的一下按著我的背,兩個人就這樣坐了起來,可是下|身卻依舊沒有分開。他正式我的臉,看著我,問:“千千,你今天怎麼了?不對勁,怎麼了?告訴我,告訴老公!”
我搖了搖頭,不看他的眼睛。雙手緊緊的環著他的脖子,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滑下一隻手,輕撫著他光潔的背,眼淚落下去,落在我的手背上,再落下去,我用掌心接過來,程瀟,程瀟,程瀟,我隻是想叫叫你的名字,我怕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叫了……
我的全身失去力氣,滿眼哀戚卻不敢看他,隻是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的撫摸著他的背。另一隻手輕輕的擦拭著眼角的淚,在他的耳際說:“抱抱我。”
他輕快的笑了,多麼陽光明朗的笑容,雙手捧起我的臉認認真真的說:“這不是抱著你嗎?一輩子都抱著你!”
他攬著我,揉進了他的懷裏,這樣溫暖的懷抱,我可以停留多久?程瀟,你知道嗎?不管是對著許願池還是生日蛋糕和流星,我的心願都是可以和你今生今世,永不分離。你還記得嗎?我們說過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去西藏,在布達拉宮前對著活佛起誓,相愛一生,相守一世。
傳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這個溫暖的懷抱,我是否在前世裏,在仁慈的上帝麵前,匍匐、跪拜了億萬萬次?而現在,卻還是無法守著這最後的溫暖,我的靈魂時時在拔河,我的左眼結成了冰,右眼噴出了火。這種左邊天堂,右邊地獄的感覺,痛苦的無以複加,無法解釋。
我隻能緊緊的抱著他,緊一些,再緊一些吧,緊緊緊緊的抱著我最愛的人,在心裏念:程瀟,如果我們今生今世,不能永遠在一起,不管我在哪裏,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愛你,隻愛你!
程瀟,就算我沒有福氣,就算我是個被神遺棄的孩子,我也愛你,哪怕我卑微的,虔誠的愛沒能得到最想要的廝守與回應,我仍然愛你,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