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酒品:酒品即人品,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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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參加酒局的很大原因就是自己的酒品不太好,每當聽到別人說自己酒品不好的時候,我甚至會懷疑自己的人品,因為中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流傳了一句古話叫“因酒識人”,一個人的人品如何?看他的酒品就知道了……
酒品與人品之間有必然聯係?所謂酒品真的就是驗證人品的試金石?很多人在聽到或看到所謂酒品、牌品即人品的論調時或許都會心生這樣的疑慮。
人品,我們都知道,說的是一個人的品格與道德,人品高尚,一身正氣,人品低劣,形神猥瑣。至於酒品之類,有其道理所在,與人品或有關聯,但如若想透過一個人在酒桌上的種種表現來判定一個人人品的優劣,則無疑是管中窺豹,是膚淺的。一個人的道德品德如何,是需要建立在長期了解的基礎之上的。
酒品又是什麼呢?來者不拒、勸酒鬧酒、拚酒廝殺就是酒品嗎?顯然不是,我認為,酒品,不過就是一個人在酒桌上為人處世的姿態而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人品也有一定的關係。
小李是個愛喝酒的人,為人仗義,古道熱腸,唯一讓人無語的,就是他喝醉了的時候會撒酒瘋,與清醒時的他判若兩人。他認識很多的酒場豪傑,比如黃四爺、杜郎、青桑、秦老仙、付博士、韓主編、趙才子等等,由於人多勢眾,他們對外號稱獨孤求敗酒中仙,因此也招來了不少麻煩,有人覺得,你們這幫人說自己是酒中仙,無可厚非,可你們偏偏又說自己獨孤求敗,這不是找抽嗎?海量的黃四爺聞言大笑道:“就是找抽!”
黃四爺當然沒有人會去招惹,可是像小李這樣的無名小卒呢?誰都想教訓一下。有一回,小李和幾個哥們在一家酒吧聚飲,喝得正酣,一位酒吧公主走過來對他們說:“你好先生,那邊有個袁老板聽說你就是傳說中千杯不醉的李尋歡,想跟你喝幾杯。”小李自稱李尋歡,黃四爺評價他“酒量平平一小貓”,他卻說“貓醉了也要抓人”,黃四爺隻好對他說“沒有我們這些虎狼在的時候萬事都要小心”。這下,黃四爺、韓主編、付博士等一幹虎狼真的不在,李尋歡這隻貓就被吃人的獅子給盯上了。
袁老板是誰?李尋歡等人不知道,但既然有人挑戰,這夥熱血的年輕人自是不懼,慨然迎戰。
在公主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道吧台,吧台上坐著的應該都是一路人馬,正中一個派頭十足的光頭大漢,身穿花襯衣,脖子上套著一條金項鏈。他端著一杯威士忌,笑眯眯地看著李尋歡等人的到來。
李尋歡一行六人,六人中就屬他有點名氣,雖然他隻是“獨孤求敗酒中仙”中的小輩。一名黃毛小子對李尋歡說:“這人來者不善哪,歡哥看你的了。”另外一名跟在李尋歡身後的小子附和道:“對,歡哥,教訓教訓他。”
李尋歡走到袁老板麵前,還是很有禮貌地說:“袁老板,你好。”
袁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小子,深不可測地一笑,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然後伸手指了指酒架,說:“想喝什麼?隨便拿!”
李尋歡因為平時跟隨黃四爺等征戰沙場,這次單刀赴會還是第一次,他多少有點摸不準自己的實力,但依然免不了托大,見袁老板一副要弄死自己的樣子,他一口氣上湧,冷冷地說道:“我平時都喝白的,袁老板你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有人訕笑起哄道:“喲!還喝白的,袁老板,不虛他,走起!”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高手還是傻子呢?袁老板估計想的是,喝了就知道了。
袁老板說:“好!那就先來兩瓶五十六度的紅星二鍋頭潤一下嗓子!”
酒吧吧員趕緊拿了兩瓶來。
兩人都為了炫耀酒場的本事,擰開二鍋頭的瓶蓋,對著嘴就開始吹,大概十分鍾左右,酒瓶就空了。這般速度喝白酒,無疑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偏偏這兩個酒客好像不在乎,麵色隻是微紅,氣勢並未落下。
李尋歡自己心底暗暗叫苦,他的酒量有多大他比誰都清楚,袁老板似乎也看出來了,手一揮,就叫了幾瓶瀘州老窖、幾瓶劍南春。李尋歡身邊的幾名小弟也算講義氣,居然要求一起喝,袁老板手下眾人見狀,也要求一起喝,既如此,那就隻好一起喝了。大家劃拳開來,整個酒吧全將目光鎖定在這夥人身上,周遭的音樂依然,節奏猛烈,搖晃著、放肆著,就像酒吧裏每個人的腰、每個人的唇、每個人的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血管……
有人將酒瓶子拿起就歪著嘴吹,有人很快就躺在了地上,有人喝著喝著偷偷把酒倒掉,倒在地上容易被發現,就順著脖子倒進衣服裏,最後一番殘殺,每個人都仿佛忘了自己是誰。
李尋歡喝得上吐下瀉,袁老板指著他的鼻子笑道:“哈哈哈,你這小子,太不能喝了吧!”李尋歡用牙齒啟開一瓶啤酒,說:“毛線,告訴你吧,我最擅長的是這個!”袁老板被他逗樂了,也開了一瓶,兩人又殺將起來。李尋歡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小弟已經全部趴下,現在隻剩他自己一人了。
據李尋歡後來回憶說,那天晚上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第二天醒來,自己躺在家門口,也再沒有見過那個袁老板,當他睜開惺忪的醉眼時,看到的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其實,小李除了好酒,人還是挺不錯,可以說是個好人,工作努力,為人謙和,對老婆體貼,沒有人不誇讚他的好,可是因為酒,他離婚了。
好酒、酗酒、嗜酒成癮,真的就是人品不好麼?或許是。一個人品出眾的人勢必懂得如何把握分寸,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懂得飲酒適可而止的道理,一個人品出眾的人,是不會去和人拚酒的,拚酒、鬧酒,人品想來好不到哪兒去。有人說酒後吐真言,也有人說醉話不能信。喝了酒,卻是會說出一些平時不敢說不能說的話,但是在酒精的麻痹下,這些話的真假又有幾分呢?
後來這個叫李尋歡的人離開的這座城市的時候請我喝了酒,在酒桌上,他說,自己以後再也不喝酒了,聽說不喝酒的感覺真不錯。
我喝著酒,想著酒品和人品之間的糾葛,向他討教,他將自己稱之為最後一杯的啤酒飲下,說,其實,酒這種東西,就是毒藥,喝得太多,就會把自己毒死。而酒品即人品這樣說法就是謬論,酒品隻能反映出一個人的不當舉止,這和人品無關,一個人的人品好壞,跟喝不喝酒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非要說有關係的話,那應該是人品決定酒品,而不是酒品決定人品。
他和我碰了碰杯,說,雖然我因為酗酒離婚了,但是我不認為、很多人也並不認為我的人品有問題。
我點點頭,心想,他如果不酗酒就不會離婚,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品有問題的人,他的妻子離開他,是因為他的惡習,不是人品。將酒品上升至人品的高度,或許說這句話的人其實是喝醉了,而將酒品和人品綁架在了一起,或許,這隻不過是一句被曲解了的醉後玩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