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夜深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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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溫度微涼。
充滿歐洲風情的臥室裏。屋內玄色地毯鋪墊,中央放置著華而簡易的臥床,四周透明墨色簾帳放下,隱約可見裏麵躺著個弱小身影。
翼藍凰小小的身子蜷縮在錦被中,眼睛緊閉,小巧鼻子時不時的輕嗅下,睡的很沉,旁邊是留著口水,一臉笑意的火凰,藍鳳怕是又在她身體裏麵。
窗邊,翼逝天隻披件單衣坐於貴妃椅上,他的臉上總是那麼平靜無波,那麼冰寒冷峻,與屋中曖昧的暖光相比,微顯格格不入,卻也是一種視覺衝擊,暈黃的燈光下,紫瞳平靜無波,注視著窗外,其傾世外表,優雅的姿態使人不禁神魂顛倒。
‘叩叩’
寂靜的夜,敲門聲霍地響起,本沉思的人眼皮微動,把手一揮,殿門無人自開。
“逝天……”詭諸·幽也是隻著單衣站在門外,神色猶猶豫豫,一雙銀目朝裏看了又看,躊躇半天。
“你出來下。”側耳細聽屋內隻有微弱卻平穩的呼吸聲,詭諸·幽鬆了口氣,朝翼逝天擺了擺手,輕輕喚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修眉一挑,翼逝天不語,起身向屋外渡去。
清幽小路,夜晚隻有雪落地的沙沙聲。
兩人無聲走著,誰也沒開口說話,窒息的氣氛讓詭諸·幽有點尷尬,他也隻是睡不著,一時心血來潮,想找逝天好好聊聊,不想這死木頭的人竟然比以前還要沉悶,居然不問自己找他什麼事兒。
“凰兒他……對於他的前世,你知道多少?”
良久,詭諸·幽才鼓足勇氣,柔聲開口,雖說他身為長輩,但現在的他,力量衰弱所剩無幾,要是像以前蠻橫詢問翼逝天,怕是隻會讓他那冷漠地侄子生氣翻臉。
“……少許。”
眉頭微蹙,斂下眉眼,紫目如深潭,無波無浪,翼逝天沉默半晌才淡道。
聽聞,詭諸·幽歎了口氣,與外表不符合的俊秀麵容上布滿滄桑。
“凰兒也是命苦。”
突然冒出來的莫名話語讓默默行走的翼逝天停下腳步,詭諸·幽見狀也止步,放眼望向天際,發頂,黑暗一片,沒有一顆星宿,仿佛深陷虛無世界。
“你是在聖林看到的吧。”
無不似疑問地確定,詭諸·幽扭頭看向旁邊的翼逝天,那人俊美的容顏上還是沒有一絲變化,冷硬決絕。他嘴角不禁抽抽,這孩子,確實沒變,神色有些哀怨,忽地一轉,化為欣慰。
“別說是叔叔逼你放手,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是沒有好結局的。”詭諸·幽哀哀道:“這你應該知道。千年前,你那個父親不也是和……”
“閉嘴。”
詭諸·幽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嗬斥打斷,翼逝天麵布寒霜,眯起清冷紫瞳,神色愈顯深沉:“別以為本宮不敢對你怎樣,即使是他來了,吾也照殺。”
氣風襲來,周身溫度迅速下降,詭諸·幽被他話語中的殺氣煞白了臉,顫抖著手指著一臉決絕的翼逝天,蒼白嘴唇蠕動著:“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任何話來,突然,他慘然一笑,充滿譏諷意味。
“嗬,雖說我不是看著你長大,但也抱過你,偶爾探望,時時關心著你,小時候的你可不像現在這樣暴躁。現在長大了,脾氣也變硬了,逝天嗜天,你當真嗜天滅性。他是你父親,你親生父親,虧他們不計前嫌,將你拉扯長大,你……你竟然敢這麼說,你是非要讓他們心悴而死才甘心嗎?”
話落,寒氣更重,詭諸·幽的額前出現薄薄細汗,用身體內所剩不多的力量來抵抗自翼逝天身上散發出的銳利劍氣,心裏不禁詫異,這孩子的力量竟然提升了這麼多,簡直可以和以前的他不相上下。
“別忘了本宮的身份,血緣於本宮來說,隻會礙事。”
仿佛來自飄渺地獄般的陰寒聲音森森說著,翼逝天淡睨了下臉色鐵青的詭諸·幽,漸漸收回身上寒氣,負手像無事人似地立於旁邊,好似剛才生氣之人不是他一樣。
無力抬手擦擦額上溢出的汗水,抬眼望去那獨立一方的絕世之人,詭諸·幽黯然,似是同意翼逝天的話。
兩人沉默良久,詭諸·幽緩過神來,俊秀臉上勾起無力笑顏:“你說的沒錯,從小你就不把別人當回事,性子穩重,你父母親隻當你是喜靜,不愛與人接觸,天天煩著,念叨著你,最後你不也是把他們氣的很慘,血緣於你來說,確實是障礙,可,你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他們是你的父母,雖說不是辛辛苦苦,可也是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不是……”
“夠了。”翼逝天擺手打斷:“喚本宮出來,到底何事?”
瞧出那人一臉不耐之色,詭諸·幽平複下心情後才說出今夜的目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凰兒,別讓他知道一切,他的命夠苦了……”詭諸·幽微微頓了頓,抬眼看了看翼逝天後又繼續道:“當年,凰兒在幻界徘徊數百年才得以轉生,卻不想投錯了胎,母親剛生下他就病逝,父親亦是,如果不是你父帝擔心凰兒,派我已靈力跟隨他,破不得已,最後附於他前世母親的體內,凰兒怕是早就餓死街頭……如今卻又……這一切全是孽債孽債啊……”
詭諸·幽仰天長歎一句。
半晌又道:“事已成定局……至於今後凰兒能不能記起…唉……命皆有定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翼逝天揚揚眉,不可否認。